<>(猫扑中文)此为防盗章,首发网站为晋~江~文~学~城!请支持正~版!白亦容只得捂着头,蜷缩成一团,任棍棒加身。
那狱卒施暴完后,又揪起他的头发,将他整张脸压入了饭碗中。见白亦容吃得一脸痛苦的样子,狱卒冷笑一声:“你也就这几天能吃顿饭了,往后可不一定了。”
白亦容咬紧牙根,硬是一声不吭。
据说,进了牢房,不死也要被扒层皮,白亦容总算是见识到了。
他在心里快速思量着,有谁跟他有这么大的仇,要如此算计自己。脑海中闪过了李勇德的那句话,他第一个想到了左相。
然而,也有可能是别人栽赃嫁祸给左相,不过眼下看来,似乎没这个必要。自己就算死了的话,左相的官声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反而会让他大仇得报。
总而言之,自己死了,最大的受益者是左相。
京兆尹的那封奏折在朝堂里引起了轩然大波,百官纷纷表态。
一位年老的言官出列,高声道:“皇上,依大燕律例,闹市纵马,此为罪一。谋害人命,此为罪二。按照我大燕律例,应以杀头论。”
另一个言官出列道:“臣附议。”
无数个人出列,齐声道:“臣附议。”
唯有右相商容慧和他这一派的人站在原地,没有出列。他垂着眼皮,似乎在想什么。
永和皇帝心里虽然恼怒,不过面色不改道:“商爱卿,你有何见解?”
商容慧出列,回答:“臣认为应该查清楚此事,再做评判。”
左相轻不可察地朝一个人使了下眼色,那人便反驳:“臣有话说。”
永和皇帝看了下,见是兵部侍郎杨成毅,便问:“你说。”
杨成毅道:“此事清清楚楚,所有人都看到了白亦容管理不力,纵容车夫纵马,还要查什么?”
永和皇帝斟酌一下,然后扶了扶发疼的脑袋,说:“此时暂且按下不议,朕会将白亦容转入天牢,再好好审问。”
左相心里也咯噔一声,这白亦容未免太得盛宠了吧,皇上此举根本就是在保护他。天牢,那是天子管辖下的牢房,专门关押皇亲国戚和高品阶官员的牢房。白亦容,一个七品芝麻官,何德何能入了皇上的眼。皇上将白亦容放在眼皮底下,也是为了方便照顾他。
然而,皇上没有开口保下白亦容,已经是很给他们面子了。所以,左相等人便不再反对。
一日后,白亦容便被转入了天牢。在这里,他得到了一间干净的房间,饭菜也比之前的可口多了。
见到白亦容一脸青紫的模样,来提人的侍卫明显一惊。为了谨慎起见,他们如实回报了永和皇帝。永和皇帝闻言大怒,白亦容尚未定罪,还是永和皇帝钦点的农官,就有人胆敢如此,实在是不将王权放在眼里。
“查清楚,将那动手的狱卒也一块儿处理掉吧!”永和皇帝轻飘飘地抛下这么一句话。
白亦容入了天牢,心里也是充满了茫然。他没有背景,狱外也没有人为他奔走打通关系。好在入天牢当天,永和皇帝还记得派人给他治伤。只要皇上那里还惦记着自己,那么自己还是有希望的,白亦容心里苦涩极了。
就这样,白亦容似是被忘记了,过了两个月。白亦容每天都在思考着人生,对陷害自己的人怨恨日渐加深。
如果我出了狱,必然不会放过那害我至此的人!那些人越是践踏他,他越是要爬得越高,总有一天,他要睥睨这些小人,狠狠地打他们的脸。
八月,正是酷暑,是天气正热的时候,大地如同蒸笼那般,白亦容在屋子里热得睡不着觉,背上还生了一片痱子,痒得他都睡不着觉,又不敢用手去抓,只好忍着。再多日没洗澡,全身酸臭难闻,简直是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刻了。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格外地怀念前世的空调。
他躺在地上,盯着黑乎乎的天花板,心里再次思索着这次事情的来龙去脉。可以肯定,这次是一次有预谋的陷害。那个京兆尹就那么巧合地出现在那里,还有马显然是被惊到了的亦或者被动了其他手脚的。
他相信,只要有心查下去,必将查出什么来,只是他现在身陷囹圄,自身难保,又能指望谁呢!
永和皇帝此时正在试验田附近,一脸肃色地看着这片田地。
据手下人汇报,试验田已经有倒伏的迹象了。他抽了个空,便转来看看试验田。
试验田的水稻已经倒伏一片了,大片植株匍倒在地,远远看去,如同一片杂草被人踩踏过似的。可以想象,这片试验田将颗粒无收。
再看另一边按照白亦容所说的,等到叶子由绿转淡时施肥水,果然长得十分旺盛,个个苗穗饱满,站得极稳。
永和皇帝的脸色十分凝重,看来白亦容所说无差。而且,他确确实实是个有真材实料的人,这等人才,大燕朝不能流失,他也不能容忍这等人才尚未展现自己的实干就如同刚点起来的火苗被人掐灭。
白亦容百无聊赖地坐在房子里,掐算着时间。算了算,那片试验田的效果应该已经出来了,不知道永和皇帝会做何感想。
这时,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开锁声音。
白亦容一下子坐直起来,有人来了。
门吱呀的一声开了,一个狱卒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身穿明黄袍的高大男子。
是皇上。
白亦容赶紧起身,跪叩道:“臣见过皇上,恭请皇上圣安。”
皇上的脸色很不好看,他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又看着满头是汗的白亦容,然后亲自去扶他说:“爱卿,起身吧!”
这可不是虚扶,皇上是真心实意的。
白亦容起身,低头看着脚尖,心里猜测着皇上到来是为了什么,不过他的心里隐约有了答案。
早已有人搬来了一把椅子,让皇上坐下了。永和皇帝说:“亦容,你也坐下吧!”
能够在皇上面前被赐座,那可是十分光荣的一件事。
白亦容道了声谢,从容地坐下来了,他骨子里的尊卑意识还没那么厉害。要是那些言官看到了,铁定又要鸡蛋里挑骨头地参他一本,不遵循礼法。
永和皇帝开口便说:“你说得没错,那片试验田果然出现了倒伏。”
白亦容脸色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他只是说:“恭喜皇上,以后可将这条注意事项推广到全国,我大燕朝仓廪必将丰足。”
永和皇帝见他没有居功自傲,很是满意地点头说:“也多亏亦容的提醒,这次你立了大功,朕要赏你,你说,你想要什么?”
白亦容只略一思索,便跪下来道:“臣请皇上查明纵马一案,为臣洗脱冤屈。”
永和皇帝顿时笑了:“只要这一个赏赐?罢了,朕自会为你查清楚的,你起来吧!”
白亦容见他开口,便知道自己洗刷冤屈有望,于是道了谢,起身来,复又坐下。
既然皇上开口了,那么他肯定有希望离开监狱。而且,他隐约觉得,皇上对这个案子似乎心里是有数的。
白亦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出名了,他在开始琢磨如何将现代技术带到这个落后的燕朝。
这日,阿黄又抓了几只肥嫩的田鼠,白亦容将田鼠扒了皮,这些皮毛是可以用来做皮裘的,他打算做一件皮草,好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扒皮完毕后,留下一大堆田鼠肉。
看着身边口水直流的大黄,白亦容说:“不成,大黄,你得吃熟肉。”
大黄伸过脑袋就要去舔那堆血肉,被白亦容轻轻地拍了下脑袋。
由于生肉里可能会有寄生虫,所以白亦容对大黄的饮食要求十分严格,不许它吃生肉。
大黄委屈地缩着脑袋,发出呜咽声。
它也不闹,乖乖地坐着,等着白亦容把这堆肉处理完。
白亦容养狗十分粗放,自己吃什么,大黄就跟着吃什么。好在大黄不挑食,只要有一口吃的就够了。不管白亦容喂它吃什么,它都很开心。
等白亦容处理完手里的田鼠皮毛时,他这才下锅煮田鼠肉。田鼠肉在锅里发出诱人的香味,馋得大黄直摇尾巴。
白亦容看田鼠肉熟了以后,将一只田鼠盛入碗里,放在大黄面前。顾不得烫,大黄忙埋头于碗中,一边吃一边摇尾巴,显然它现在的心情极好。
白亦容这才放了点盐下去,然后也给自己盛了一碗。
热汤流入肠胃中,他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似的——这屋子里冰冷冷的,吃了口热汤后,这才觉得全身暖和。
坐在灶口前,他看着眼前已经只剩下火星的灶火,觉得那丝冷意又开始在逐渐地侵袭着这片温暖的天地。
待得灶火全都熄灭后,他才坐到屋外,这时候的太阳很暖和,晒得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他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心想,该去镇上买点针线,这田鼠皮还得自己亲手缝制才是。于是,收拾收拾,他带着大黄走路去了镇上。
从白沙村走路到镇上,不过半个时辰左右,村子里好一点的都会赶牛车过去。不过,白亦容却不肯麻烦别人,他也知道自己是外乡人,这个村子对他并不包容。
白沙村,这个村子有一大半的人姓张,几乎都是有血缘关系的,因此这些人也抱团得很,对外乡人虽然说不上排挤,却也没那么友好。
比如某家某户用牛车,会捎带上同样是张姓的人,而且还是免费的。但是,对白亦容,这些人却是要收钱的。白亦容现在穷得很,宁肯自己走路,也不肯浪费那个钱。
等到了县城门口,白亦容才发现进城居然要开始交入城税了。以前,燕朝都是在市场对小贩们收税的,现如今,撤销了这项税收,直接在城门口收税了。而城内,则是不再收税了。
看得出来,这个朝代一直在改进税收,堵上更多的税收漏洞。
白亦容交了几文钱,然后进入了县城。
顶着别人异样的眼神,在针线铺买了针线,白亦容又四处转着,最后抬头看到了一家书肆。
他顿了顿脚步,随后走进了那家书肆。现如今的他也好奇得很,想知道这个大燕朝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见到一个泥腿子进屋来,书肆的掌柜也没理睬他,这些人很有可能是帮家里哪个读书的亲戚买的书。就凭他们这身打扮,也知道他们不是读书人。
白亦容此时穿着一件破旧的麻衣,还打了好几个补丁,一看就知道是那种买不起书的人。现如今纸价极贵,因此一本书的价格也多达一两以上,不是这种人买得起的。
不曾想到,这人真的抽出几本书,认真地看起来。
他居然还识字?掌柜的顿觉自己被无形抽了个耳刮子。
白亦容蹙了蹙眉头,他本意是想了解这个朝代的情形,不曾想这里的书都是四书五经,科举用的,杂书则是几近于无。
他翻开了一本地理游记,草草看了一番后,才对燕朝有了一些了解。
大燕朝是一个统一的国家,地图版型跟前世的国家一模一样,只是北方屡屡有夷狄侵犯,还不那么安稳。但总而言之,这个时代算是和平盛世了。最近的一次战争爆发于十年前,那时候,藩王割据严重,永和皇帝推行了推恩令,要藩王后代割分藩王们的领地。这一举动触犯了藩王们的利益,几个实力最强大的藩王抱团起兵,直指燕朝心脏——王都殷。
永和皇帝御驾亲征,夷平了这几大藩王领土,将百年来燕朝的这颗大毒瘤彻底毁掉了。藩王割据不再,中央权利日益强大,百姓们也渐渐地过上了和平的日子。
这本书通篇对永和皇帝歌功颂德,极尽讨好之能地吹捧着永和皇帝的功绩,所以看到后面,白亦容就不再看了。
他摸了摸这纸质,抬头一看,一个穿着长袍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一边,见白亦容抬头,他虽然心里皱眉这客人白看书,但是却不得不保持微笑。白亦容一眼就看出了他是书店的掌柜,便问:“这书价钱几何?”
掌柜的微微一笑:“不贵,一两银子。”
白亦容皱起了眉头,一两银子都可以吃上十几顿的阳春面了。
而且,看这纸质,十分粗糙,墨水都渗透到背面了。
见他皱眉,掌柜的便知这买卖今天是做不成了。不过,他也不生气,毕竟眼前这位是个识字的人,指不定日后发达了呢!再者说,买卖不成仁义在,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
白亦容将书放回原位,掌柜的很客气地将他送出了书肆。
一人一狗复又回到了那个茅草屋,白亦容开始考虑考科举一事。
只是,这考科举须得花费许多银钱,他不可能放下一切专心于考科举上。看来,只有用其他方法了。
想到了今天在书肆里看到的那本书,他心里一动。
前世,他对古代造纸术就颇有研究。前世古代东汉时期,蔡伦以树皮、麻头、破布、旧渔网等为原料造纸,提高了造纸生产率。渐渐的,麻纸开始在民间推广开来了。
大燕朝现如今用的正是这种麻纸。
这种麻纸纸质粗糙,空隙多,墨汁易渗透,前世里这种纸才出现没多久就被淘汰掉了。
白亦容想要尝试着制造出竹纸,他曾经醉心于古代农学,顺带研究了造纸术。在前世,明朝宋应星的《天工开物》里头就曾经详细地介绍了竹纸的制造方法。
至于竹子,他的屋后正好有一片无人的竹林,可以用来做测试。
这几日,白沙村茶余饭后的笑料又多了一样,那就是那个白亦容砍了屋后的大片竹子,不知道又要鼓捣些什么。
白亦容在忙活竹纸的时候,很多人都好奇来围观过。
永和皇帝忍不住笑了,真是个实诚人,他说:“碰巧我家正在京城,可惜我近日里还有要事,来日有空再请亦容来我家做客。”
白亦容也不推辞:“那便如此说定了。”
永和皇帝说着,便跟白亦容告辞了,他这次南巡,可不单单是为了会会这位传说中的白郎。
待得他们走了之后,白亦容心里也是有些忐忑的,生怕那秋家跟自己秋后算账。谁知等了颇有些日子,反而传来了消息,秋家一位少年郎因犯重罪锒铛入狱,而那知县也被撤换了。
一向嚣张惯了的秋家人终日惶惶不安,最后通过小道消息得知,原来是儿子冲撞了贵人。至于是哪位贵人,这可就打探不出来了。但是白亦容这人,他们却是再也不敢来招惹了。
过了些时日,眼看着插秧的时节到了,白亦容将秧苗从苗床拔-出来,然后挑着担子来到了水田。这块水田他已经施肥过了,也经过了深耕翻土,根据他的经验,这是块肥沃的良田。这田地好比人一样,保养得当的话,还是能保持最佳状态的。
大黄在田埂上追着蝴蝶撒欢打滚,时不时地起身看着主人的动静。白亦容花费了十五天的时间才将十亩田地插秧完毕。
跟左右邻居打了声招呼,白亦容慢悠悠地走到了河边,洗刷着脚上的泥土。忽然间,背后一股大力袭来,将他推入了水里。白亦容猝不及防,被推到了水中,待他要起身,却有一股大力自头顶按压下来,将他整个人的脑袋死死往水里按下去。
白亦容被这突然一击打了个手脚慌乱,一口水呛入了肺里头。他痛苦地挣扎着,水花四溅。他听到了大黄疯狂的吼叫声,也听到了对方粗粗的喘气声。水呛入了他的肺里头,让他痛苦得如同被火煎熬那般,死亡的威胁一瞬间罩住了他全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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