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扑中文)此为防盗章,首发网站为晋~江~文~学~城!请支持正~版!牢房里还算干净,就是饭菜难吃得要命,咽都咽不下去。白亦容却不得不扒着饭,硬是啃下去。他连饥荒都扛过来了,没道理这点饭吃不下去。
在他吃完饭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开锁的声音。白亦容抬头一看,一个五大三粗的狱卒带着倨傲的表情走了进来。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狱卒举起棍子对着他就是一记棍子。随之而来的,是密如雨下的棍打。
白亦容只得捂着头,蜷缩成一团,任棍棒加身。
那狱卒施暴完后,又揪起他的头发,将他整张脸压入了饭碗中。见白亦容吃得一脸痛苦的样子,狱卒冷笑一声:“你也就这几天能吃顿饭了,往后可不一定了。”
白亦容咬紧牙根,硬是一声不吭。
据说,进了牢房,不死也要被扒层皮,白亦容总算是见识到了。
他在心里快速思量着,有谁跟他有这么大的仇,要如此算计自己。脑海中闪过了李勇德的那句话,他第一个想到了左相。
然而,也有可能是别人栽赃嫁祸给左相,不过眼下看来,似乎没这个必要。自己就算死了的话,左相的官声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反而会让他大仇得报。
总而言之,自己死了,最大的受益者是左相。
京兆尹的那封奏折在朝堂里引起了轩然大波,百官纷纷表态。
一位年老的言官出列,高声道:“皇上,依大燕律例,闹市纵马,此为罪一。谋害人命,此为罪二。按照我大燕律例,应以杀头论。”
另一个言官出列道:“臣附议。”
无数个人出列,齐声道:“臣附议。”
唯有右相商容慧和他这一派的人站在原地,没有出列。他垂着眼皮,似乎在想什么。
永和皇帝心里虽然恼怒,不过面色不改道:“商爱卿,你有何见解?”
商容慧出列,回答:“臣认为应该查清楚此事,再做评判。”
左相轻不可察地朝一个人使了下眼色,那人便反驳:“臣有话说。”
永和皇帝看了下,见是兵部侍郎杨成毅,便问:“你说。”
杨成毅道:“此事清清楚楚,所有人都看到了白亦容管理不力,纵容车夫纵马,还要查什么?”
永和皇帝斟酌一下,然后扶了扶发疼的脑袋,说:“此时暂且按下不议,朕会将白亦容转入天牢,再好好审问。”
左相心里也咯噔一声,这白亦容未免太得盛宠了吧,皇上此举根本就是在保护他。天牢,那是天子管辖下的牢房,专门关押皇亲国戚和高品阶官员的牢房。白亦容,一个七品芝麻官,何德何能入了皇上的眼。皇上将白亦容放在眼皮底下,也是为了方便照顾他。
然而,皇上没有开口保下白亦容,已经是很给他们面子了。所以,左相等人便不再反对。
一日后,白亦容便被转入了天牢。在这里,他得到了一间干净的房间,饭菜也比之前的可口多了。
见到白亦容一脸青紫的模样,来提人的侍卫明显一惊。为了谨慎起见,他们如实回报了永和皇帝。永和皇帝闻言大怒,白亦容尚未定罪,还是永和皇帝钦点的农官,就有人胆敢如此,实在是不将王权放在眼里。
“查清楚,将那动手的狱卒也一块儿处理掉吧!”永和皇帝轻飘飘地抛下这么一句话。
白亦容入了天牢,心里也是充满了茫然。他没有背景,狱外也没有人为他奔走打通关系。好在入天牢当天,永和皇帝还记得派人给他治伤。只要皇上那里还惦记着自己,那么自己还是有希望的,白亦容心里苦涩极了。
就这样,白亦容似是被忘记了,过了两个月。白亦容每天都在思考着人生,对陷害自己的人怨恨日渐加深。
如果我出了狱,必然不会放过那害我至此的人!那些人越是践踏他,他越是要爬得越高,总有一天,他要睥睨这些小人,狠狠地打他们的脸。
八月,正是酷暑,是天气正热的时候,大地如同蒸笼那般,白亦容在屋子里热得睡不着觉,背上还生了一片痱子,痒得他都睡不着觉,又不敢用手去抓,只好忍着。再多日没洗澡,全身酸臭难闻,简直是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刻了。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格外地怀念前世的空调。
他躺在地上,盯着黑乎乎的天花板,心里再次思索着这次事情的来龙去脉。可以肯定,这次是一次有预谋的陷害。那个京兆尹就那么巧合地出现在那里,还有马显然是被惊到了的亦或者被动了其他手脚的。
他相信,只要有心查下去,必将查出什么来,只是他现在身陷囹圄,自身难保,又能指望谁呢!
永和皇帝此时正在试验田附近,一脸肃色地看着这片田地。
据手下人汇报,试验田已经有倒伏的迹象了。他抽了个空,便转来看看试验田。
试验田的水稻已经倒伏一片了,大片植株匍倒在地,远远看去,如同一片杂草被人踩踏过似的。可以想象,这片试验田将颗粒无收。
再看另一边按照白亦容所说的,等到叶子由绿转淡时施肥水,果然长得十分旺盛,个个苗穗饱满,站得极稳。
永和皇帝的脸色十分凝重,看来白亦容所说无差。而且,他确确实实是个有真材实料的人,这等人才,大燕朝不能流失,他也不能容忍这等人才尚未展现自己的实干就如同刚点起来的火苗被人掐灭。
白亦容百无聊赖地坐在房子里,掐算着时间。算了算,那片试验田的效果应该已经出来了,不知道永和皇帝会做何感想。
这时,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开锁声音。
白亦容一下子坐直起来,有人来了。
门吱呀的一声开了,一个狱卒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身穿明黄袍的高大男子。
是皇上。
白亦容赶紧起身,跪叩道:“臣见过皇上,恭请皇上圣安。”
皇上的脸色很不好看,他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又看着满头是汗的白亦容,然后亲自去扶他说:“爱卿,起身吧!”
这可不是虚扶,皇上是真心实意的。
白亦容起身,低头看着脚尖,心里猜测着皇上到来是为了什么,不过他的心里隐约有了答案。
早已有人搬来了一把椅子,让皇上坐下了。永和皇帝说:“亦容,你也坐下吧!”
能够在皇上面前被赐座,那可是十分光荣的一件事。
白亦容道了声谢,从容地坐下来了,他骨子里的尊卑意识还没那么厉害。要是那些言官看到了,铁定又要鸡蛋里挑骨头地参他一本,不遵循礼法。
永和皇帝开口便说:“你说得没错,那片试验田果然出现了倒伏。”
白亦容脸色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他只是说:“恭喜皇上,以后可将这条注意事项推广到全国,我大燕朝仓廪必将丰足。”
永和皇帝见他没有居功自傲,很是满意地点头说:“也多亏亦容的提醒,这次你立了大功,朕要赏你,你说,你想要什么?”
白亦容只略一思索,便跪下来道:“臣请皇上查明纵马一案,为臣洗脱冤屈。”
永和皇帝顿时笑了:“只要这一个赏赐?罢了,朕自会为你查清楚的,你起来吧!”
白亦容见他开口,便知道自己洗刷冤屈有望,于是道了谢,起身来,复又坐下。
既然皇上开口了,那么他肯定有希望离开监狱。而且,他隐约觉得,皇上对这个案子似乎心里是有数的。
白亦容最近在烦恼一件事,不断地有人上门来聒噪,想要求得竹纸的秘方。
今日,又一个权贵子弟上门来,趾高气昂地命令他交出竹纸秘方。
白亦容不卑不亢地拒绝了。
不曾想,这位很不客气地甩了他一巴掌,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匹夫而已,小爷给你脸不要脸,非得要我动刑!”
白亦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也知道自己身怀竹纸秘方,如同婴儿抱金过市,毫无安全可言,可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这么嚣张,一言不合就开打。
然而,白亦容的脾性古怪,越是来硬的,他越是不服软。
那个权贵子弟是县上一家墨斋的主人,姓秋,名东篱,据说家里有人在京城做官,在本地颇有势力。
眼看着竹纸渐渐垄断了当地的纸市,这个权贵弟子秋东篱不由得对这块肥肉起了贪念,于是就找上了白亦容的家门。
他带来的几个打手将白亦容押入了屋内,锁上院门。大黄嗷嗷嗷直叫,凶狠地扑向了这群打手,却被一脚踹翻在地,疼得半天都没能起来。
白亦容脑子里还没想好对策,对方已经一拳迎面而来,将他打翻在地。他只觉鼻尖一股热乎乎的液体流了下来,再一低头,鼻血流了一地。
“你信不信今天就算我打死了你,也不会有人替你喊冤!”秋东篱指着他的鼻尖,口水都喷到了他的脸上。
秋东篱之所以有恃无恐,无非就是因为白亦容没有根基,孑然一人。这样的人就算是死了,也没人会替他喊冤的。
大黄好不容易爬起来,还要再接再厉地冲过来,白亦容拼尽最后的力气吼着:“大黄,你快走!”
大黄伏低身子,发出呜呜呜的呜咽声,对着秋东篱呲牙咧嘴的。
秋东篱眯起了眼睛,哼了声:“畜生,跟主人一个德行!来人,将这头畜生杀了剥皮!”
白亦容勃然大怒,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秋东篱,恨不得从他身上撕咬下一块肉似的。
秋东篱饶是再霸道,也被白亦容的眼神惊到了,他颇有些畏惧地后退几步,才又想起今日这人落在了自己的掌心。必须得杀了他!秋东篱当机立断道,否则来日这人必将是秋家的祸根。
秋东篱一把捡起落在地上的棍子,高高举起来,对准白亦容的脑袋,眼看着棍子就要落下。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秋东篱愣了下,示意几个混混将白亦容的嘴捂严实了,然后亲自走出去。他倒是想看看,还有谁会来替这个贱民出头。
门外站着一个身着白袍的中年男子,这男子神情自带威严,长得十分俊朗,让人一看就心生敬畏。
秋东篱却管不了这些,他哼了声:“白亦容人不在,要找他明天再来。”
屋内的白亦容自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这时,大黄忽然大声叫起来,冲着一个混混的小腿咬去,疼得他发出一声闷哼,随之手也放开了。
白亦容趁机得以脱离他们的束缚,大声喊着:“救命——”
秋东篱脸色大变,随后怒喝一声:“今日的事情与尔无关,也不许插手,否则秋家必定不会放过你们!”
那中年男子闻言,皱了皱眉,神情不言而怒。他从鼻孔哼出了一声:“秋家嘛?看来,今日这闲事我是管定了。”
秋东篱挥着手中的棍棒,指着他的鼻尖:“你找死!”
中年男子侧了侧身,他身边的两个练家子模样的高大男子立马逼近了秋东篱,两把刀当场架在他的脖子上。
秋东篱还没反应过来,看着脖子上的两把刀,他顿时怂了,忙喊着:“我这就放了他!你们别杀我,不然我爹不会放过你的!知县跟我家是姻亲,你们别想讨着好!”
中年男子对秋东篱很是鄙夷,一脚踹翻这人,走进了屋子。
屋里早就被秋东篱砸了个稀巴烂,地上血迹斑斑的。
屋内的地上,一群人正在围殴躺在地上的一个人。那人头发披散,但隐约可见白皙稚嫩的脸庞。
“大胆!”中年男子怒喝一声,慑得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停下来。
秋东篱忙道:“你们还不退下。”
打手们面面相觑一番,依言放开了白亦容。
一个长相阴柔的男子立马上前去,将趴在地上的白亦容扶起来。中年男子看了白亦容一眼,果然是个面嫩得很,看来这位便是传说中的白亦容了。
有人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屋中央,中年男子大剌剌地坐上去,一副上位者的架势。
“这是怎么回事?”
秋东篱虽然怕死,但是仗着自己家世,认定眼前这人也拿自己奈何不得,便毫不畏惧地将事情如倒豆子般抖了个干净:“小爷想知道造纸秘方,这臭小子居然敢不给!”
中年男子眯起了眼:“我听说这秘方可是献给皇上的,你是什么人,居然也敢觊觎这竹纸的造法?”
提起皇上,秋东篱不犯浑了,他打了个激灵,直觉告诉他不能再说下去了,于是他哼了声说:“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来问我,还不放了我!”
中年男子算是明白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感情这个少年郎死活不肯给秘方,眼前这个纨绔子弟正在动刑呢!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心里头有一股火在烧着。
“将这个人送到县衙里去,拿牌子给知县看,他知道应该怎么办的。另外告诉他,这事要是处理不好,他也不用再干下去了。”中年男子冷冷道。
一个侍卫领命去了。
中年男子又吩咐随身太医给白亦容诊断,然后才打量起这间屋子。屋子跟皇宫自然是无法相比的,但在这白沙村算是顶好的了,看得出来这个少年郎过的日子还算滋润。
想到了这个少年郎为了不泄露献给自己的秘方,遭受殴打也不肯吐露半分,永和皇帝的心顿时有一丝暖意。
白亦容疼得晕过去了,方才那一声叫唤几乎费尽了他全部的力量。
大黄虽然也很疼,却依然守在白亦容身边,呜呜呜地低声叫着,情绪很是低落。
永和皇帝见这条狗对白亦容不离不弃,由衷地叹了口气:“不愧是忠犬,跟主人一样忠诚。”
白亦容从梦中惊醒了,然后看到了一个阴柔面相的男子正守在一边。见他醒来,男子露出了一个微笑:“白郎终于醒了,可需要用饭不?”
白亦容疑惑地看着他们:“你们是……”
在一边看书的永和皇帝放下了书本,起身走到他面前,开口道:“敝姓黄,是个游商,久闻白郎大名,特来拜访。”
白亦容这时也反应过来了,感激道:“多谢黄老爷,如果不是黄老爷,恐怕我已经没命了。”
永和皇帝笑着说:“事情我也听说了,那竹纸秘方当真如此重要,值得你以命相护?”
白亦容肃色道:“既然献给皇上,那便是皇上的,哪有再泄露给他人的道理?”
除非他嫌弃活久了,不然,自己又泄露竹纸秘方给他人,被查到了肯定要掉脑袋的。
永和皇帝心里很是舒爽,这可比拍马屁还要让他感到舒服。
两人又交谈了许久,随着跟白亦容一句句交谈下去,永和皇帝越是心惊,这少年郎知晓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你说你有办法缓解西北的旱灾?”永和皇帝听到这话,立马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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