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缥缈峰,那终年云雾缭绕的山峰之上,一道青石大道蜿蜒曲折,直通云端。青石大道约有二里来长,石道尽处,一座巨大的石堡巍然耸立,堡门左右各有一头石雕的猛鹫,高达三丈有余,尖喙巨爪,神骏非凡。
堡门后却是一座大厅,整座大厅全是以巨石砌成,竟无半点缝隙,大厅的墙壁上装饰各种物品,但却以各种武器居多,显然城堡的主人也是个武林人士,而且看那些兵器闪烁的寒光,此人在武林中的地位也绝不会低,否则是弄不到如此多的神兵利器。
这里便是那天山缥缈峰灵鹫宫总部所在,平时这个大厅却不会用来接待外人,即使是三十六岛七十二洞的豪强前来纳贡也不过是在偏厅接见,这还要看这里主人的心情,如果心情不好,那些豪强只能留下礼物就走,连杯茶水也不会给。
但此时大厅里却是热闹不少,靠墙的宝座之上,一个身型甚小,状似女童的女子正坐在那里,几十个侍女都侍立在她两侧,神色甚恭。
这女童正是此间主人,逍遥派的大弟子,天山童姥,别看这童姥看似年轻,实际上已经有九十四岁,只是修炼了一门奇功,走火入魔,才身材娇小再加上逍遥派本身武学就有养颜之用,所以才能看上去如同孩童一般。
这天山童姥生性残暴,不仅手下三十六岛七十二洞之人活得几乎和一条狗一样,就连本部九天九部之人也没少受她责罚。因此无人不敢不恭,平时连一个敢正眼看她之人都没有。
不过台下那个人却是却例外,只见他大约十六七岁。身穿白袍,看上去就像个俊秀的公子哥,此时正自顾自地站在那里,手中拿着一块黑布,眼睛正四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目光之中颇有些玩味。
“大胆!竟敢私自摘下头巾,目睹尊主天颜。该当何罪!”左手侧一四十多岁的老妪见莫闻摘下了蒙住眼睛的黑布,就是一怒,突然喝道。
莫闻却笑了笑。根本就没有打理她,反而看向坐于宝座之上的童姥。
“这位就是师伯吧?在下奉家师之命前来拜会!”
见莫闻言辞间没有多少恭敬,那老妪眼睛就是一横,那三十六岛七十二洞之人哪个来到这里不装得跟孙子一样。此人也真是大胆。长剑当即就拔出了一半。
可童姥却挥挥手,制止了她,也没怪罪莫闻,反而言语有些激动地说道:“你说你师父是无崖子,可真如此?”
莫闻点点头,手中露出了一个宝石扳指,“这是他老人家给在下的信物。”
在大厅里的众人就看了过来,只见这宝石扳指。虽然样式古朴,但却不是什么珍贵之物。也不知到底有何寓意。
不料见到这扳指套在莫闻手上,童姥脸色却是一变,随即大怒道:“这是本门的掌门信物,你怎么能佩戴,大胆!”
随即她又反应了过来,“不对,本门规矩掌门信物不能离身,无崖子他怎么会把这戒指交给你?他还没那么大的胆子!不对!——”
不知想到了什么,童姥眼睛一缩,随即微颤地一指莫闻,“说!这扳指你是从何得来的,但有一句不实之处,姥姥就叫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莫闻摇了摇头,“师伯既已猜到,又何必自欺欺人呢?师傅他老人家半个月前已经仙逝,临终前把掌门之位传给了在下,是以在下自然能有这扳指。”
“胡说!以无崖子的功力再活个一二十年绝没有任何问题,他若不散功的的话,如何能死!小子你给我说真话!”
当即手袖一挥,五六道寒光向着莫闻袭来。
莫闻一笑,手指一伸,几道剑气飞出,一下子就将寒光击碎。
在场的众人就是微微一惊,那童姥甚少出手,但凡是出手就只用一招,这少年什么来路竟然能挡童姥一击。
“六脉神剑?你是大理段氏的人?”
童姥的眼睛微微一眯,但那凶光却丝毫不减。
莫闻摇了摇脑袋,“从大理段氏那里抢来的而已,在下可没多少本门的高深武功,所以只能拿这些东西来献丑了!”
“别给我胡言乱语,说!这扳指到底怎么来的!”
那童姥隐约已猜到真相,却不能或是不敢相信,身形一跃就朝莫闻扑来。
只见她手掌不住晃动,就朝莫闻双手抓来,闪动之间就已封住了莫闻所有回击的方式,擒拿之势极为精妙,已是用了天山折梅手的掌法。
天山折梅手是逍遥派绝学,也是天下间一等一的武功,任何招数武功,都能自行化在这‘六路折梅手’之中,可谓包罗万象,莫闻自知比拳脚功夫绝不是童姥对手,当即运起凌波微步,朝后退去,几步之间就退后了十几丈,让童姥扑了一个空。
“凌波微步?”童姥一击不中,脸色已是不住地变幻,倒不是畏惧莫闻的武功,或是担忧拿不下莫闻,而是因为这步伐乃是门中之秘,此时她已不怀疑莫闻的身份,可一时间又无法接受莫闻所说之事,她苦恋了无崖子几十年,不想到都来却是这种结果。
到底是几十岁的人了,经历过大风大浪,只见童姥低头颤抖了几下,忽然生大哭起来。
“你这没良心的小贼,你……你就这么走了,连死之前也不肯见我一面,你个没良心的混蛋!”
“尊主!”周围九天九部之人见状就是一惊,就想先上前来安慰。
童姥虽然待人颇严,但对她们也是不错,三十六岛七十二洞进贡的贡品大多都是给她们使用,而且这里也有不少人是灵鹫宫抚养长大的,童姥对她们可谓是恩重如山。
有几个人甚至把剑拔了出来,对向了莫闻。
“都给我滚!”不过童姥却不领情,当即吼道。
“是!”众女不敢违命,只得退下,大厅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拉,只剩下了童姥和莫闻两人。
童姥又自顾自地哭了一阵,然后一抹脸,厉声对着莫闻吼道:“说!无崖子到底是怎么死的!以他的武功怎么会死!但有一句不实,姥姥就叫你尝尝厉害!”
莫闻一叹,“师门不幸,丁春秋那逆徒......师傅一时不备,就被打下了山崖。”当下就把丁春秋如何暗算无崖子说了出来,当然后来自然是自己继承了无崖子的衣钵,取得了北冥神功的功力。
“好你个丁春秋!竟敢欺师灭祖!姥姥定要让你尝尝生死符,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我要你今后......”
童姥听完当即破口大骂,然后就朝外面喊道:“来人!给我准备行装,姥姥要去星宿海走一趟!”
“且慢!”莫闻却一把拦住了她。
童姥神色不善地看着他,“怎么?莫小子,你是不打算报你师父的仇了吗?别以为无崖子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本派规矩,可是武功高者继任掌门,你是想现在和姥姥过几招吗?”
莫闻摇了摇头,“不敢,弟子可不是师伯的对手,不过师傅遗命,却是叫晚辈亲自为他报仇,清理门户。师伯要是出手的话,却叫在下为难。”
“谁管那小贼遗命不遗命的!姥姥要为他报仇,看他敢提个不字!”
说完就要从莫闻身边走过,不过莫闻却又一次挡在了童姥身前。
“——你!你!你小子真要逼姥姥动手?”
童姥一愣,随即大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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