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
“噗”
鲜红色的血如同件一样喷射,撒的到处都是。满室的鲜红,鼻翼都是浓郁的血腥味,夙苒看着面前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惨白的赫连风,微微闭上了眼睛,然后豁然睁开,玉眸中是坚定,是冷漠。
一直以来,所有人都以为君止睿宠着她,惯着她,自然也是不肯让她吃一点苦头的,她的功力自然就算是高也不至于高到哪里。甚至是,赫连风都料想不到。
想到练功时候的辛苦,还有君止睿心疼却只能咬牙狠心训练她时候的表情,夙苒唇畔是淡淡的笑,浅,可是却存在。
怎么办,止睿哥哥,你在哪里?我很想念你啊。
犹记得,罗山之巅的水寒彻骨,天色昏暗,可是他还是逼着她下水,呛了一肚子的水,无论她怎样求饶都不行。一度曾怨责他不心疼自己,可是只有对她足够严厉才是最大的心疼!
犹记得,千丈高空看不清楚方向,连呼吸的空气都不够,她被憋的脸色通红,差点窒息,可是那极致的训练一刻也不能少!她几次差点窒息,可是每一次却是他为她输送内力,直到她撑到极致为止!
犹记得,犹记得……
现在想想,真的好多。
他对于她来说,不但是青梅竹马的玩伴,也是指导自己启蒙,同样也是相濡以沫的亲人,亦师亦友。
离开羲和小镇的她,亲人不在,身侧无人。是他给了她无微不至的关怀,让她觉得日子不是那么的无聊。
一寸一寸的气息,一点一点的习惯,还有点点滴滴都有彼此的痕迹,让她怎样忘记?无法忘记!
“你的功力”赫连风一时间动也动不了。
他一时冲动,可是断然也不会想到她居然拥有这样的警惕,这样强横的功力,她的攻击深不可测,好似并没有出多大的力气,但是却能够一招让他吐血不止!
“就是这样。”夙苒口气淡淡的,丈余之外看赫连风,没有一丝的情绪。
明明刚刚差点被侵犯,可是她衣衫不但没有半分的凌乱,甚至面容高洁,仿若之前的不是她。
“好,真是好。看来,我看错你了咳咳……”赫连风低低一笑,“君止睿看来教了你不少的本事。”
君止睿……
“止睿哥哥说,玉不琢不成器。”夙苒静静地回复了他一句。
赫连风猛咳嗽几下,惊讶地看着夙苒,被她这一句话惊到了,但是随即他涌上了一阵痛意,好一个玉不琢不成器!君止睿,你够狠!
什么叫做琢玉?
玉开采于山石之中,也许之前并不是完整的一块,需要工匠用刀一点点地同石头分离开来,而之后那璞玉雕琢要用最锋利的刀,细细地琢磨,一点点地琢磨,半分都不容许大意,经过了寂寞和等待,不知道多少年才能见到一个成品!
原本以为君止睿心疼她,所以不会对她要求太严格,可是断然想不到,对她最狠,最希望她成器的,也是他!
这么多年,她该受了多少苦?才能有如今的功力,这功力恐怕比他也毫不逊色吧,不对,应该说比他都要高不知道多少倍!
“你现在明白,你为什么不是他了吧。”天色已经更暗,夙苒看着赫连风,心忽然安定了下来。
“哈哈哈哈!”赫连风忽然笑了起来,他不是明白了,而是觉得绝望,这两人之间有他不知道的过往,甚至是很多很多,他们瞒过了很多人,连自己都被蒙蔽了许久,亏的他时时刻刻寻找机会,可是他根本早就没有机会了!
那庄茹,一直对君止睿心有意。
但是夙苒一直没有理会,原本以为她是打算息事宁人,她是不敢,毕竟是在精武学院的地盘上,可是现在他似乎是明白了,他们不屑!
他们不屑他这个情敌,因为他根本无法代替君止睿!
他们不屑多看庄茹一眼,因为庄茹根本连威胁都不存在!
“止睿哥哥,很快就会来了。谢谢你肯陪着我出来,不过我想,以后不用了。”夙苒的口气笃定,看着赫连风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赫连风愕然抬眸,看着那一双玉眸,忽然觉得自己卑贱到了尘埃里,她眼神如此通透,纯洁的如同高山上常年不化的冰雪,不染一丝一毫人间的红尘。
这样的一双眼睛,君止睿九年的时间,怎样才维持住?
赫连风忽然觉得害怕,君止睿做了太多太多他不知道的事情,他相比之下,却什么都没有做。
整个床铺的血迹都凝固,在夜色下纠结成了暗色,腥味不可闻,但是却一直萦绕在了他的记忆里。
终究,还是不行吗?
夙苒一句话也不说,扭头看着外面的天色,忽然扬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笑的分外灿烂:“止睿哥哥”
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一抹银白色的身影踏着月色而来,翩然若仙!
君止睿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夙苒揽在自己怀中,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对不起,苒苒,我太着急了……”
夙苒体贴地回抱抱他,轻声:“没关系,事情太匆忙了……”
“我以为你们是无懈可击的,可是君止睿,也许她对你没有想的那么重要,否则你怎么会弃她而去?”不知何时,赫连风已经如同往常地站起来,懒懒散散的,除了脸色略微苍白,并没有什么异样。
君止睿脸色不悦,可是却没有反驳,这一次的确是他疏忽了。
“赫连风,你说再多也没用。”夙苒无奈,手却更紧地握紧了君止睿的。
“我想,我不会放弃的。”赫连风看一眼君止睿,忽然一笑,像是一朵极致诱惑的曼珠沙华,有一种吸引人入地狱的感觉,“看看你的朝堂,能不能抵挡我的坚持。”
君止睿看一眼夙苒,微微叹息一声:“那拭目以待。”
风轻轻穿过窗子,柔软地拂过君止睿和夙苒,好似谁的手在眷恋,君止睿似是觉察到了什么,眼神一黯,身体止不住地发抖起来。
“止睿哥哥?”夙苒抱住了君止睿的身体,可是那冰冷的触觉让她大惊失色。
怎么回事?
他的身体怎么这样冰冷?
“走。”君止睿不多说,只有一个字。
人在这里,可是心在天边。
但是值得庆幸的是,一直她在他旁边。他没有错过她!
“怎么了,止睿哥哥?”夙苒功力不弱,自然片刻之后就想到了原因,“你用了灵魂分离术?那另一半现在在哪里?”
“是,皇祖父病危。”君止睿几个字好似说的极为艰难,这一次错过,恐怕他要错过了,灵魂分离术使用,是会影响他的速度的,他必然没有之前的那样的速度。
也许,他真的连皇祖父一面都见不到了。
“止睿哥哥,我来。”夙苒自然从君止睿的紧张中觉察到了时间的紧迫,如果他不是回来找她,也许他现在已经可以到了。
“你?”君止睿惊讶。
夙苒抱着君止睿,头微微一扬,唇印上了君止睿的。
“轰!”
明明是在空气中,可是骤然一种强烈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像是剑的感觉,好似周围一切都是剑的存在,连自身都化作了剑!
这是万剑归宗?!
剑鸣声不绝于耳,铮然颤动,仿若听到了王者的召唤,铺天盖地尽上自己的一份力量!
再次睁眼的时候,君止睿发现在他面前的是巍峨的皇城!浩然而立,庄重自生威仪!
不过是眨眼!
被夙苒吻过的唇,还不曾有染上温度,可是却已经到了。
“对不起,止睿哥哥,里面我进不去。”夙苒歉意地指着前面的宫门,层层关闭,仿若沉睡的狮子。
君止睿几乎是喜极而泣的,大力地抱抱夙苒,声音发颤:“谢谢你,苒苒!已经足够了!”
如果是他,断然不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回来。
夙苒脸色微白,似是功力耗费太多的过,可是还是笑笑:“那我们走吧。”
“好!”
君止睿点头之际,身周七彩之光流转,然后黄金色如同气柱一样,通天而起,他本人带着夙苒如同剑光一样射向了宫门层层之处:“开门”
那黄金色气柱就是开门指令,冲天的瞬间,深锁的宫门次第而开,沉重的大门在暗夜中深重吱呀响,惊天动地!
几里青砖,层叠宫门不停地落后,落后,像是往日的青梅竹马日子随着时间流逝,走远。
忽然夙苒觉得,她该长大了。
因为从这一刻起,她将不再有两小无猜的生活,踏入宫门的瞬间,就要和君止睿一起,扛起一份责任,一份义务。
选择和他一起,那么就是和他一起走的路。
夙苒笑了,玉眸深处印着这皇宫的地图,好似隐隐记得,曾经有一年,有一个女子在这深深的宫门里,绝色风华,万千难挡!
随着内宫的靠近,夙苒似乎看到了这里曾经盛开的花朵,花架下的秋千,似有银铃声阵阵,传入她的脑海中。
东岄帝的寝宫,就在眼前,而那殿外跪着数不清的人,黑压压的一片,夙苒和君止睿落地,一大群人有的高兴,有的脸色骤变。
“皇长孙殿下,您终于回来了!”
“殿下,陛下等了您好久了。”
“是啊,是啊,回来就好!”
“苒苒,一起和我进去见皇祖父。”君止睿心思匆匆,低声道。
“好。”夙苒点点头,极为乖巧。
“不行!”还不等两人动身,立刻有人上前阻拦,一脸的鄙视,指着夙苒道,“她是什么身份?凭什么觐见陛下?况且陛下并没有传召!”
“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君止睿一拂袖,将夙苒护在怀中,身影如同闪电消失。
久闭的殿门打开,夙苒和君止睿轻轻地走了很久,方才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夙苒和君止睿对视一眼,脚步更轻,可是也更快了。
一股重重的咳嗽声传来,隐隐带着几分压抑。君止睿当即红了眼睛,快步走近:“皇祖父”
轻幔被拂动,夹杂着淡淡的风。
夙苒紧跟在后,终于在帷幔深处停下,然后看到君止睿昂藏的身躯,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宽大的床榻旁边,轻轻地握住了那一双老瘦的手!
泪,潸然而下。
音,伴着哽咽。
夙苒看着这一幕,怔怔的,一言不发。
老人似乎还在梦中,可是梦中也不安稳,重重地咳嗽,隐约中似乎在呢喃:“睿儿……”
“皇祖父,睿儿在。”君止睿哽噎在喉,声音几乎低的听不见,脸埋进了明黄色的锦缎中,不过片刻就是濡湿的一片。
“唔……咳咳……”那床榻上的帝王咳的更加厉害了,只是这一声声的咳嗽也让他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睛,看着床榻前许久不见的孙儿,好久之后才嘶哑着声音,“睿儿?”
“是我,孙儿回来了。”君止睿丹凤眼中是欣喜一片,连连点头,将东岄帝慢慢扶起,靠在床棱上,顺顺胸口的气息。
东岄帝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君止睿,那熟悉的气息,胜不可测的功力,还有和自己年轻时候越来越像的容颜。
“朕刚刚做了一个梦啊……梦到你回来了,可是却是你……的灵魂,朕看得见摸不着……急的啊,生怕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东岄帝喘息着,脸上忽然多了一丝的柔光,“平安回来就好啊。回来就好!”
君止睿一眼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皇祖父,听着他说话。他声音不高,可是此刻看来倒是有几分的精神,心中的疼痛更重。
一个词语在脑中回荡,回光返照。
从来不知道,这个词是这样的悲凉。
东岄帝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夙苒身上,惊讶地指着她,似是激动:“睿儿,朕刚刚梦见的居然是真的,朕刚刚梦见有一个红衣少女,万剑归宗定乾坤……居然真的看到她了,一定是老天有眼!”
君止睿微微一笑,双手握住了东岄帝的,柔声:“皇祖父,她是孙儿给您找的孙媳。”
夙苒脸色微微一红,在君止睿的眸光中,乖巧地拜倒在了地毯上,叩头:“夙苒见过陛下。”
“哈哈,好啊。”东岄帝仔细看了夙苒几眼,听到她的名字后明显地愣了愣,之后长叹了一声,“睿儿啊,你果然是历朝历代最有福气的帝王了。”
“皇祖父,您会好的,孙儿只是您的孙儿!”君止睿脸色一变,眼神中似有急切。
“傻孩子,你的孝心朕怎能不明白?可是,朕老了,这天下会是你的,江山要后继有人方才可以。”东岄帝脸色越来越好,连咳嗽声都少了,目光开始恢复清明,目光落向夙苒,“傻孩子,都是皇家的人了,还叫陛下,该和睿儿一样,叫皇祖父,来叫一声听听!”
夙苒下意识地看一眼君止睿,得到了他的肯定,清脆地叫道:“皇祖父好。”
“好,好,好!”连声三个好字,东岄帝精神好到了极致。
“皇祖父,喝茶。”夙苒想了想,端了一杯茶,恭敬地递到东岄帝的面前。
茶香袅袅,有一丝不属于人间的味道。
“苒苒?”君止睿微微一怔,皇祖父喝的东西从来都是要人试的,她这样随意端上一杯茶,按照规矩,他是不能喝的。
“哦?”东岄帝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个女子,眼神澄澈,干净如斯,难得有这样的女子出现。
“皇祖父,您怕有毒吗?”夙苒眨眨眼睛,努努嘴。
“你个小丫头,居然敢激朕?朕都是将死之人了,还怕毒吗?”东岄帝瞪瞪眼,一把抓过茶杯,一口饮尽,胡子上还挂着几片茶叶,赌气地看着夙苒。
夙苒忽然笑了,声音清脆,如同银铃一样:“皇祖父,您好可爱!放心吧,茶不但没毒,反而是好东西呢。”
君止睿忽然觉得自己的眼睛不够用了,夙苒明明一直跟在他身边,为什么他现在觉得,好像从未认识过她一样。
东岄帝也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夙苒眯着眼睛笑了,笑的像是一只小猫一样:“我和止睿哥哥还想要您做靠山呢,您还是健健康康地好,这样止睿哥哥也会很高兴的,是不是止睿哥哥?”
君止睿脑袋有些短路,下意识地点点头。
“止睿哥哥,我只能送他两年的阳寿了。”夙苒歪着脑袋,声音低低的,有几分的歉意,“不能再多了。”
忽如其来的惊喜,让东岄帝和君止睿惊的连话都不会说了,两年的阳寿?
那茶,有这样的功效?
“你就是天佑神女?!”东岄帝眼中迸发出狂喜,久病沉疴的身体用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好了起来,那枯瘦的手指似乎也多了几分的光泽,不是那么的暗沉。
“苒苒谁也不是,只是止睿哥哥的妻子。”夙苒藏进了君止睿的怀中,靠了靠,一笑,“我只是夙苒。”
君止睿一手将女子抱紧,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根本都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神奇的转变,原本想要见一见皇祖父,却神奇地延长了皇祖父的寿命,他忽然觉得上天对他真好!
“苒苒”君止睿头一低,吻上了温软的唇。
东岄帝老脸一红,颤巍巍地指着肆无忌惮的两人,气的满脸通红,大吼一声:“来人,传旨!”
九天之上,云霞缭绕,有一个大大的脸成了一个男人的容颜,那容颜不老,威严,可是却暗含着心疼。
一生平安喜乐。我的女儿,这就是父亲送给你的礼物啊。
不是一句泛泛,让你拥有自保的力量,让你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为的,只是你世世安稳,相爱相守两不弃。
“苒苒,幸福会伴随你一生。”
岄朔四十三年,帝忽闻天音,病中惊起,得梦。天赐阳寿两载,恰逢长孙谡归期,帝大喜,赐婚姻于长孙,夫妻一生和乐,琴瑟和鸣。
《正史岄朔帝纪》
“苒苒,来吃东西。”君止睿笑眯眯地,熟练地夹起一筷青菜,喂着怀中的女子。
“呜呜,我不想吃!”夙苒摇着脑袋,几欲哭出来,“吃什么吐什么,我不要吃!”
夙苒苦着脸,摸摸圆滚滚的肚子,那原本散发着香气的食物现在在她的眼中,简直和仇人差不多!
她依旧不会用筷子,吃饭还是君止睿喂,但是两人甘之如饴,乐在其中。多少次宫宴,亮瞎了多少人的眼,惊了多少人的心,可是这夫妻俩,根本当人家不存在!
半年前,东岄帝亲自赐婚,操办两人的婚礼,着实让大家都傻了,谁能想到原本奄奄一息只差传遗诏的皇帝,忽然又生龙活虎起来?
帝崩,天下乱。
可是皇帝好好的,他们有什么劲儿都没地方用了。
“哈哈哈,朕又来看曾孙了,睿儿?”殿外阳光明媚,明黄色的龙袍一掀,精神矍铄的老人踏门而入,眼睛直往夙苒肚子上瞅。
君止睿微微皱眉:“皇祖父,苒苒是孙儿的媳妇!您想瞅,后宫佳丽三千!”
“你个臭小子,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朕自己的孙媳,自己的曾孙,还不能看?”东岄帝虽然口气是斥责的,但是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意思,招招手唤来太医,“长孙妃情况如何了?”
夙苒好容易可以不用吃饭了,终于松了一口气,摸着大大的肚子,偷偷地端出一盏酸梅,一口一个吃的欢快。
太医偷偷地摸摸额头上的汗,陛下和皇长孙说话,他们根本插不上嘴,说什么都是错,说到了皇长孙妃,如蒙大赦:“启禀陛下,皇长孙妃状况不妙啊”
“大胆!”东岄帝大喝一声,“长孙妃腹中是我朝皇曾孙,如有不妥,提着脑袋来见朕!”
君止睿脸色也极为难看,瞪着太医,好似他再说一句话,就要将他赐死。
“可是陛下,不是一个啊”太医擦擦额头上的汗。
“什么意思?”东岄帝毕竟有经验,一把揪住太医的衣领,大喜过望,“长孙妃怀的,是双生子?”
君止睿傻眼了,双生子?
“不是……”太医欲哭无泪,紧张道,“不是两个……”
东岄帝哈哈大笑,拍拍太医的肩膀,赞赏地看向床榻的方向,那眼神欢快地表示着:原来是三个!嗯,不错,这个孙媳不错,生娃太强大了,这下曾孙不但有了,还是三个,太好了。
君止睿还在愣神中,一向聪慧睿智的谡亲王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眼睛也不知道该放哪里了,最后终于想到了什么,大声:“苒苒,从今天开始,你每天要吃两份,不三份饭!”
“我不要!”夙苒大叫一声,“吃了都要吐,我不吃。”
“不行。”君止睿小心翼翼地将夙苒抱在怀中,不管皇祖父和太医在场,捧起碗,哄道,“乖,来吃一些。”
“呜呜”夙苒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家夫君,撅着嘴,怎么也不肯吃。
太医闪瞎了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们尊贵的谡亲王,居然在给长孙妃,喂饭?!喂饭?!太惊悚了吧。
素问皇长孙宠妻到了极点,可是连吃饭都不假他人,这个有些过分了吧。
东岄帝伤心啊,他生病的时候,怎么没人喂饭呢,还是他自己吃的。
他老人家也不想一想,他故作姿态,为了证明自己宝刀不老,哪里会人侍候?
可是让他更惊讶的还在后头。
“陛下,长孙妃怀的是两儿两女,贺喜陛下,陛下大喜!恭喜皇长孙,儿女双全!”
双生子啊,已经不稀罕了。
三胞胎,也没惊喜。
四胞胎啊,两儿两女,这才合适不是?儿女成双,多吉利,多喜庆?
东岄帝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四胞胎?!
“太难吃了!止睿哥哥,我要吃你做的。”
“好。”
“现在就要吃!”
“遵命,马上去!”
于是尊贵的皇长孙立刻奔赴某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