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晚上,苏慧的心情都在飘。
蒋丽看不过去她得意的模样,一边磕瓜子一边嫌弃道:“差不多行了啊,瞧你那春心『荡』漾的模样,谁看了谁牙酸。”
苏慧『揉』了『揉』脸颊,问:“很明显吗?”
“嘴巴都笑得合不拢了,你明显吗?”
“丽丽,你这是嫉妒!”
“切,慕庭东又不是我喜欢的款。”蒋丽伸手单手勾住苏慧的脖子,贱兮兮地问:“慧慧,你刚才跟慕庭东去了那么久,有没有干什么坏事?”
“别这么叫我,恶心。”苏慧拍开她的手,从她手里抓起一把瓜子,:“干坏事能让你知道?”
“啧啧!”蒋丽神『色』暧昧地挑了挑眉,扭头又抓了把瓜子,“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你到底喜欢慕庭东什么?在我看来,他除了长得帅点,有点钱,好像也没有什么了。”
苏慧没回答,但脸上的笑容却慢慢黯淡下来。
蒋丽吓了一跳,“怎么突然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我刚才也没什么吧?好好好,我错了,慕庭东不但帅,有钱,人还是很体贴,对你还好,是个绝对值得托付终生的好男人,这样行了吧?”
苏慧扔了一把瓜子壳过去,有些沮丧地:“丽丽,他对我算好还是不好,我自己都不知道。”
蒋丽抹掉脸上的瓜子壳,震惊的抬起苏慧的下巴左看右看了片刻,问:“你该不会脑震『荡』还没好吧?”
“滚蛋!”苏慧拍掉她的手,手在瓜子壳上捏了捏,将仁剥了出来丢进嘴里,“你觉得慕庭东对我怎么样?”
蒋丽总觉得苏慧现在才来考虑这个问题为时过晚,但是看在零食的面子上,她认真想了想,:“句实话吧,慕动听东对你好不好我还真不知道,但他在意你毋庸置疑。你不知道在山下我拿蛇吓你的时候,他看我的那个眼神,我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头顶发麻。”
苏慧咬了咬牙,好想掐死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混蛋!
“蒋丽,再提一句你的蛇,我们就此绝交!”
“不提,不提!”蒋丽缴械投降:“其实,一个男人对你有没有感情,是可以通过细节看出来的,我看得出来慕庭东其实是紧张你的,但他这个人怎么,就是把情绪管理得太好,让人看不清他到底想干什么,因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试他一试。”
苏慧听完脸『色』顿时黑了:“所以你就让他去树林找我?”
“这个真的很冤枉。”蒋丽连忙道:“是慕庭东先问我你去哪里的,可我总不能当着两个男饶面你去上厕所了,就你在后面的树林里,哪知道慕庭东会笨到连这么简单的暗示都听不懂,还找了过去。”
“他听不懂,你就没想过拦吗?”
还真没想过。
蒋丽哑口无言。
好吧,确实有那么几分故意,但还是忍不住要辩解:“如果我真拦了,你们晚上会进展得这么顺利吗?”
苏慧埋头磕着瓜子不话。
蒋丽有些郁闷,“怎么了这是,刚才不还挺开心的吗?
“丽丽……”苏慧抬头看向她,欲言又止。
蒋丽等了好久也没听见她憋出半个字,急得差点内伤。
平时也没见苏大姐如此优柔寡断,怎么今夜情绪如此反反复复?
“算了。”苏慧埋头继续嗑瓜子。
蒋丽瞬间暴躁:“苏慧,信不信我掐死你,!”
“哎!”苏慧把手里的瓜子抖落,在帐篷里调整了一个坐姿,手环着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丽丽,我总觉得我是趁虚而入了。”
蒋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刚才一直在想这个?”
“嗯。”
“那你后悔吗?”
“不悔。”苏慧摇了摇头,“如果再给我一个机会,我还是会选择这么做,但是我总觉得如果慕庭东有再多的时间考虑的话,应该不太会做出晚上的举动。”
“你怀疑他对你的感情?”
“不,我感觉得出来他对我的那些都是真心话,只是……”
“只是你怕他只是一时冲动下那些话,等今夜过后也许心里会后悔?”
苏慧沉默半晌,最终还是挫败地点零头。
蒋丽也不嗑瓜子了,学着苏慧的样子杵着下巴思考。
苏慧见她这副反应,目光不由黯淡下去,问:“丽丽,你也觉得有这个可能,对不对?”
蒋丽摇头,她盯着苏慧认真道:“我只是在想,你们刚才独处的那一段时间内到底做了惊动地的大事,能让你苏大姐变得这么悲悯人。”
苏慧:“……”
苏慧:“我跟你正经的呢!”
“谁跟你开玩笑!”蒋丽就着蹲着的姿势,朝苏慧的方向挪了一步,双手毫不犹豫地揪起她的耳朵,道:“我问你后悔吗?你不后悔,既然不后悔,还考虑这么多干嘛?难道你现在要冲过去对慕庭东,‘不好意思,我刚才只是一时冲动,其实你可以再考虑一下,你不用勉强接受我'这种话吗?”
“痛!”苏慧拍开她的手,『揉』着通红的耳尖,疼得龇牙咧嘴,“我好不容易才把人追到,跑过去这种话,有病吗?”
“那不就得了!”
苏慧愣了一下,然后豁然开朗。
笑容终于再次爬上她的脸庞,她:“丽丽,你得多。”
既然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将来慕庭东若是要后悔将来再,反正苏慧对今晚上做的事,一点都不后悔。
嗯,不悔。
想通了之后,苏慧心情又瞬间好了,抱着蒋丽亲了一下,就整理自己的睡袋准备睡觉了。
蒋丽嫌弃地蹭了蹭脸上的口水,看着苏慧的背影,了这么久还是没刚才两个人在树林后面都干了什么事。
真的很想知道呢!
这厢蒋丽在好奇苏慧和慕庭东的进展,不远处,金宣也在好奇同一件事。
“你跟苏慧刚才进去那么久,就没干点什么?”金宣第无数次坚持不懈地发问。
“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猥琐?”慕庭东睇了他一眼,拿了包烟钻出帐篷。
金宣坚持不懈地跟出去,“我哪里猥琐了,你不知道,你刚才和苏慧回来时,笑得有多『淫』『荡』。”
“不会用形容词就不要用。”慕庭东丢了根烟过去,“我看你才『淫』『荡』!”
金宣接住烟,反驳:“我哪里『淫』『荡』了,我又不像某人明目张胆地带着女孩子去树林……唔……慕庭东,你怎么又踢我!”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欠踢!”慕庭东冷哼一声,缓缓收回脚,『摸』出打火机点燃了烟。
“行行行,你是象牙。”金宣疼得龇牙咧嘴,果断往后退了一步。
这人踢人就跟收购公司一样快准狠,腿那条麻筋还在抽,要是再来一下,怕是他这条腿得废!
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慕庭东将打火机丢给他,看着东边刚出的月牙,缓缓地吐出一口烟圈,:“晚上确实是我太急了。”
“什么?”金宣差点以为自己没听清,抬头便触及慕庭东沉重的脸『色』,震惊地问:“不会吧,你已经把人给……吃了?”
慕庭东皱了皱眉:“你少两句,没人你是哑巴。”
金宣如释负重地松了口气,他拍了拍胸膛,虽然慕庭东要真把苏慧吃了,结果也很喜人,但是总觉得进展会太刺激了。
但看慕庭东这反应,应该是没樱
至少还在相对纯洁的阶段,并没有上升到**的层次。
金宣把叼在嘴里的烟点燃了,将打火机丢还给慕庭东,问:“既然你跟苏慧之间没发生什么,为什么你急了?”
慕庭东眸光闪了闪:“苏慧她……什么都不知道?”
金宣琢磨了下他的字间之意,试探地问:“你的是你和苏馨的事?”
“嗯,苏家人似乎瞒着她,而我,也错过最佳的解释时机。”
金宣蹙了蹙眉,他理解了慕庭东为什么自己太急了,刚和妹妹分手没多久,又和姐姐在一起,又何论苏慧在c市算是个特殊的存在,若是哪苏慧知道慕庭东和苏馨的事情,怕是会误会。
“那你打算对苏慧坦诚?”金宣问。
慕庭东沉默了片刻,才道:“想过,但是不敢。”
金宣有些惊讶。
这世上能让慕庭东不敢的事,并不多。
慕庭东自嘲笑笑:“你觉得以苏慧的『性』子,如果她知道我和她妹妹在一起,甚至几个月前还去苏家向苏馨求过婚,她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你还去苏家求过婚?”
“嗯,那时候苏慧不在。”
“不会。”金宣想了想,肯定道:“虽然我和苏慧只接触过几次,但是我能肯定她如果知道真相,无论如何都不会跟你在一起,更别她那么看重苏家。”
金宣能想到的,慕庭东何尝想不到。
刚才拉着苏慧离开,他其实并没有想过要做什么,但苏慧那个蜻蜓点水的吻,打破了他所有自持。
慕庭东想他爱的是苏馨,他本能地无法拒绝苏慧,是因为苏馨的退缩让他伤透了心,而苏慧和她长得一模一样,所以和苏馨分开后,他把感情寄托在她身上。
在拉着苏慧去树林之前,他甚至想将所有的一切托盘而出,因为他觉得这样吊着苏慧,对她不公平,他自己也觉得有些无耻。
可是,在苏慧吻过来的那一刻,他看着她的眼睛,却一点没有看到苏馨的影子。
相反地,心脏跳得很厉害。
这种心跳的感觉很熟悉。
第一次,发生在病房里听到苏慧无意识的梦呓时;
从那以后,心好像就不受他的控制,总会莫名地跳得很厉害,而这种概率的发生,一边伴随着“苏慧”两个字的出现。
苏慧必然不会知道,他上山的时候为什么总会恰到好处地放开她的手,因为如果不放开,他怕自己会索取得更多,牵手,又或者是拥抱。
但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妥当的,他不能这么做,他一面想靠近苏慧,一面却强制让自己和她保持距离。
他需要时间来理清自己的思路,也需要时间来剥离上下两段感情。
可苏慧,显然不肯给他时间。
她的吻来得猝不及防,慕庭东知道苏慧在『逼』自己,他想像之前一样,不回应苏慧的感情,可在看到她失落的眉眼时,只觉得心被人掐住了一样。
疼。
心疼。
慕庭东突然意识到,他不回应苏慧的感情,他是痛快了,但是苏慧又在经历怎么样的心境呢?
又有多少次,这个傻姑娘在他无动于衷的冷漠中,独自无谓地『舔』舐着自己给她带来的伤口。
慕庭东想起在医院花园与苏瀚宇的对话。
那个男人是真心疼爱妹妹,否则也不会对他做出妥协,还对他,苏慧过如果能嫁给他是三生有幸这样的话语。
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子,本应该在父兄的庇佑下快乐无忧的成长。
可苏慧,却早早地在商场与各『色』各样的人虚伪以蛇,她可以为了苏氏,灌酒灌到胃疼,也可以为了一个陌生人,去挡一块对她来会造成生命危险的石头。
而她那样努力靠近他,也不过是想要求仁得仁,为自己的婚姻争取最后一根稻草。
苏慧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是爱情。
她生命里最贫瘠,可却最渴望的东西。
大概是知道她的婚姻这辈子就只剩下了侥幸,所以苏慧将自己的位置掂量得很明白,就算听到他要娶她的时候,她也还能明确地出交心或者交易这种话语。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能不让人心疼?
慕庭东心疼,所以无法再拒绝。因为他相信,当时的情况,只要他一句不愿,苏慧就绝不会再纠缠。
那一瞬间,慕庭东突然有些害怕,害怕失去她。
于是,他顺从自己的心意,留住了苏慧,也留住了自己的惶恐。
既然已经动了心,又何苦为了自己的思量而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或者换个话,他害怕放苏慧走后,会永远失去她。
慕庭东不后悔对苏慧给出了反应,只是后悔思虑不周,终究欠缺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