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看着单铭的车离开,这才转身上楼。
在电梯里,她遇到了沈琨,后者问:“脚好点了?”
“好多了,谢谢学长。”
经历昨天下午的事情,苏瑾面对沈琨时,情绪难免有几分紧绷。
倒是沈琨自如一笑,调侃:“怎么,做不成情人,难不成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苏瑾笑笑:“怎么会?”
二人在电梯里如往常般交谈,谁也没有再主动提起昨天的事情。
下午的时候,张雯清打来电话,说熬了骨头汤,打算给她送点过去,苏瑾想着单铭晚上值班不在家,便跟张雯清说她要回苏家吃饭。
苏瑾回苏家,除了吃饭外,还另有打算,张雯清和于晴都拥有一手好厨艺,她打算趁单铭值班的时候,回家学几道菜,至少让自己的厨艺不再局限在南瓜饼上。
吃晚餐时,苏瑾提出学做菜的想法时,所有人都停下筷子诧异的看着她,苏柏的反应最大,他蹙紧了眉心:“小瑾,是不是单铭欺负你了?”
苏瑾莫名奇妙,“为什么我要学做菜,就是单铭欺负我?”
“那你为什么要学做菜?”
“你忘记当初你炸厨房差点把自己也炸了的事了?”
是的,因为年少的一次事故,苏瑾对厨房有天生的恐惧,这件事除了苏家人以外,并没人知晓,苏瑾被苏柏毫不留情地戳出,苏瑾不免脸色一黑,咬牙切齿道:“苏柏!”
于晴微微诧异:“怎么回事?”
“没大没小!”苏柏冷冷地睨了苏瑾一眼说:“她根本就没做菜的天赋,小时候炒个菜,把锅底烧穿了,还往里倒油,差点把厨房给炸了。”
于晴目瞪口呆。
苏瑾已经脸黑如锅底。
“小柏,行了。”张雯清出声调停,但也对苏瑾学做菜的事情有些困惑,“小瑾,是不是阿铭说什么了,要不妈给你们请个钟点工吧?”
看着张雯清一脸担忧的神色,苏瑾长叹一声,认命道:“算了,我一时兴起说着玩的。”
心底却隐隐有些后悔,为什么不在赵姨还在的时候,多学几道菜呢?
苏瑾欢欢喜喜地回苏家吃饭,离开的时候却满腹郁闷。
而令她更郁闷的是,她回到衡苑山水的时候,家里没有任何征兆地停电了。
苏瑾心底将物业腹诽了一遍后,打着手机的手电筒去翻不知道被她扔到那个旮旯的蜡烛。
事实证明,今天的苏瑾注定倒霉,由于衡苑山水平时极少掉链子,用来救急的蜡烛被她搁到储物柜的最顶端,苏瑾踩着凳子去拿蜡烛的时候,一脚踩歪,抱着蜡烛连同凳子一起摔到了地上。
黑暗中,她听到自己的腿“咔嚓”地响了一声,然后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
单铭接到苏瑾电话,急冲冲从医院赶回衡苑山水的时候,苏瑾正点着蜡烛,艰难地拿着绷带和好不容易翻出的硬纸板正给自己固定自己的脚,疼痛的关系,冷汗不断从她的额头上冒出。
单铭瞳孔一缩,快步走出去,拿过她手上的绷带,说:“我来。”
苏瑾看着单铭,垂眸说:“对不起,我也不想麻烦你,但是如果我打给我妈的话,她肯定会担心的。”
单铭没说话,沉默地地将她的脚固定好后,说:“骨折了,纸板只能先将骨头固定住,走,我带你去医院打个石膏。”
他说完,想要搀扶苏瑾起身,刚碰到她的手,就听见苏瑾低呼了一声。
单铭立即反应过来,凛声问:“手也受伤了?”
“刚刚脱臼了,我已经自己扳回去了。”
单铭闻言,胸口急促起伏了几下后,倏地盯着苏瑾问:“你是故意的?”
苏瑾:“你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吗?你的脚本来过两天就会好,你不想让我搬出去,所以就故意摔断腿,好找借口让我留下来。”
苏瑾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触及她冷漠的神色时,只觉得当头一桶冰水浇了下来,她自嘲一笑,指着桌上的蜡烛说:“我今天回来才发现家里停电了,我是为了找蜡烛才会从椅子上摔下来,单铭,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不折手断的人吗?”
“啪嗒”一声,客厅的灯突然亮了起来。
来电了。
单铭眯了眯眼,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光亮后,看到了储物柜旁还倒在地上没来得及扶起的凳子以及半截摔断的蜡烛。
瞳孔不由缩了缩。
苏瑾看着他的神情变化,嗤笑一声:“现在你信了?”
单铭眸中有些许不明情绪涌过后,说:“我送你去医院。”
苏瑾往后退了一步,说:“不用了,不过是摔断了腿而已,没严重到要去医院的程度。”
“苏瑾!”单铭语气一沉,他知道苏瑾是在在赌气,她的腿明显骨折了,必须去医院打石膏固定,在家里跟他做无谓消耗并没有什么意义。
苏瑾脾气上来,扭头就往房间走:“我说没事就没事,这世上又不是就你一个人是医生。”
单铭看着女人倔强的背影,阔步上前将她抱了起来。
苏瑾吃了一惊,双手推着单铭:“你干嘛,放我下来。”
“我为我刚才的话向你道歉行了吧!”单铭按住苏瑾乱动的手,神色有几分不耐烦道:“这世上确实不止我一个医生,但是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如果你现在不跟我去医院,你的腿绝对会出问题。”
苏瑾闻言没有再挣扎,而是揪着他的衣领低低问:“凭什么?”
“什么凭什么?”单铭发现姓苏的都固执得可以,苏瑾也好不到哪里去,脚都断了,还有心情跟他闹脾气。
“凭什么你大发善心就对我百依百顺,凭什么你随时都可以怀疑我、践踏我对你的感情,单铭,我只不过是姓了苏而已,凭什么要这么对我?”
单铭胸口微微一堵,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女人,神色复杂道:“我早跟你说过,如果你觉得委屈,随时都可以结束这段婚姻。”
苏瑾身体一僵,嘴角的苦涩渐渐泛开。
是啊,从始至终单铭都没把这桩婚姻放在心上,一直都是她在强求,如今又有什么立场质问他?
苏瑾阖了阖眸,问:“你真的那么希望我跟你离婚吗?”
单铭抿唇不说话,但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苏瑾明白了,无论她再怎么努力,都得不到单铭的半分怜悯。
真的不爱,做什么都白搭。
“放我下来吧!”苏瑾平静地说道。
单铭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慢慢地将她放到了地面,“你要干嘛?”
“不是让我跟你去医院吗?走吧!”苏瑾没有看单铭,说完一瘸一拐地朝门口走去,拒绝了单铭的搀扶。
单铭手在半空中停滞片刻后,才慢慢垂回身侧。
苏瑾的小腿骨折,打了厚厚一层石膏。
“晚上谢谢你了,在我的脚好之前,我会找个钟点工照顾我,你不用觉得有心理负担。”走出医院时,苏瑾对单铭说。
单铭说:“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还有一条腿,自己打车回去就行。”苏瑾顿了顿,又道:“免得被人说是故意的。”
“我刚才已经跟你道过歉了,你到底还在犟什么?”单铭不悦开口。
苏瑾抿唇不说话。
她可以容忍单铭对她视而不见,可以容忍他半年不回家,却不能容忍他践踏自己的感情。
只是这些,在单铭面前说了也毫无意义,不过是自取其辱,又何必开口?
单铭已经不想跟苏瑾多废话,在医院将事情交代好后,就直接将她塞进自己的车里,开车回了衡苑山水。
之前的残局没来得急收拾,又加上汤宝的添油加醋,客厅里一片乱糟糟的。
单铭看着糟心,苏瑾进屋后,开始动手收拾。
汤宝大晚上还很精神,叼着玩具跑到单铭面前,要他陪着玩。
“走开,我现在没心情。”单铭拍开金毛的屁股,看着苏瑾禁闭的房门,只觉得情绪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