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没有力气。
摇摇欲坠,脸色没有半点血色。
纤长的睫毛沉重的弹不上去,暴雨如注,他的身影很模糊。
几乎就要晕厥过去。
她徒劳地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什么,也许是衣角,她紧紧抓住了不放。
迷迷糊糊的,有人在掰她的手指,她惶恐极了,只是不肯放。
厉北辰微皱眉头,看着紧紧攥着自己衣角的那几根手指,本来就纤细,在苍白之下,显的很瘦,瘦到手指跟竹节似的,却似乎有一古蛮力,揪着他的衣角怎么也不肯放手。
不管他怎么样用力,她攥得手指都有些青筋暴露,就是不肯松开。
他觉得自己抱着她,将她送来医院就是个错误。
她的嘴唇冻的一会发紫,一会苍白,脸颊却是一种病态的酡红。
她发着高烧,吊瓶里的药水已经去了一半,仍旧没有退烧。
医生来了好几次,护士也来测过体温,每次都说39度6、39度4。
完全没有退烧的趋势。
这么烧下去,她会烧地发疯吗?
轻扯嘴角,凉薄的意味不明。
也许真正疯了的,是他厉北辰。
他想了很多办法,要将她的手掰开,但她攥得太紧了,手指又烫的吓人,隔着病服也能感受到那骇人的体温。
他几乎想把自己这衣角给剪了来摆脱她的顽固。
尝试着要把她的手指剥开,只好微微附身下,离的那么近,几乎可以数清她纤长卷翘的睫毛,上面还坠着水珠。
不知道是泪还是雨。
依稀听到她在喃喃呓语,却模棱两可的不清楚。
她现在的样子,其实很丑。
头发没有干,贴在脸上,显得很憔悴。
因为一夜未睡,她的眼窝深陷下去。
想要收回目光,却是看到了枕头上湿了一大块。
原来,她在哭。
也行只有昏迷的时候,这个倔强的让人生恨的女人,才会褪去扎人的伪装。
她哭,却没有任何声音。
就是流眼泪。
滚烫的泪水顺着长长的睫毛滑落,滴到枕头上。
她其实,从来没有懦弱过。
甚至,天生学不会妥协。
苛责她配不上婚纱的纯白时,她的反应出乎他的预料,她甚至振振有词。
他气,真的很气。
之前和她做的时候,她的反应很生涩,就连身体都是僵硬的。
她的唇很清甜,吻她的时候,她仓促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这样的女人,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她非但不是第一次,还为其他男人有过孩子。
他觉得心里有个地方开始发软,软到隐隐生疼。
原来,她能那样轻易地就让他觉得痛。
衬衣已经皱巴巴的了,不知道被她抓了多久。
寂静中手机响了起来――
今天早上,御尊出了事。
“我呆会回去处理,别惊动警.方那边,告诉他们——”他口吻低沉冷静,“是家事。”
司机已经急诊观察室外的长椅上等着他了,可是雨轩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就像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块浮木。
发着高烧的她,眼角噙着泪珠,仍旧是在喃喃呓语。
他走不掉。
厉北辰深邃如海的眸,静静凝视着她,薄唇淡淡抿成一条线。
他难以形容的这种微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