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龙城城主府客厅,装饰极为朴素,没有任何饰品,只有几张雕工精湛的木椅。吊顶的能量灯有些昏暗。
雷历面色紧张的站在台阶下。夜剑华坐在台上正中的椅子上,看不清表情,沉声到:“你可知错?”
“城主息怒!那少年潜力、胆魄、心智、毅力皆是上品。我也是被他下套,才和狂家杠上的。”雷历拱手解释。
“天才少年何其多,又有几个能成长起来?这就是你的理由?孰轻孰重你心中没底?!”夜剑华一掌打在椅柄上,不大客厅瞬间布满了剑气。
“可那少年有变异火属性剑气,而且威力极大,能越一大境界战而胜之!而且身边还有一位至少是剑使境的强者相护。”剑气压迫感让雷历直接匐下身子,头上冷汗直流。
“哦?那这么说来,你反而有功无过咯?”剑气瞬间消失,夜剑华站了起来面色稍缓。
“属下不敢。为城主办事,是我本分。”雷历依旧躬着身子不敢抬头。
“哼!那你说狂家那边怎么交代?难道为一少年,把计划打乱,开战不成?”夜剑华面色依旧阴沉。
“城主放心,此事全是狂家理亏。狂仁建那个蠢货在岩林村四处伤人,才被那小子给收拾了。而且那小子也是毒辣,框着狂仁建自己说出生死勿论,还找了一大帮人见证!”雷历抬起头把事情的始末简约说了一遍。
“嗯,那正好借此机会好好敲打敲打狂家。至于那小子嘛,暂时不要理会,先观察观察。还有你这个蠢货,做事长点脑子,别轻易被人匡进去!不过这次你误打误撞,倒是立一功,我记下了。”夜剑华手背在身后不停渡步,伸出一根手指不停上下敲打,想了半晌才开口。
“谢城主厚爱,属下先行告退。”雷历走出城主府后背早已湿透。心中不停抱怨张逸风,可他好像忘了是自己先失约在前。
与此同时,狂家也正为此事焦头烂额。狂语风和四位长老在会议室中商谈,内部装饰与城主府完全是天壤之别。白玉上挂魔虎皮的椅子,地面是手工编织的魔羊毛地摊,茶杯都是冰种翡翠精心打磨而成,万盏能量灯将密闭的房间照的如同白昼,这在龙岩城盘踞了数百的狂家,果然不容小觑。
“自从前几年夜剑华接任城主之后处处与我狂家作对。先是撤销了各种有利于我们的政策,还加大了各种税务和军粮、军资的征收,想把我们当肥羊宰了。各位很清楚吧?”狂语风双手不停揉着头部。
“前几日,他们还查封了我名下一间酒窖,说我酿假酒。现在那家不勾兑?”
“你这还好!他们昨天又上门征军粮,说是前线又和斗灵国打仗了。”
几个长老纷纷诉苦,倒出一肚子苦水。
“好了,我们狂家也不是吃素的,城中有不少官员都是我们的人,等时机一到我们便把他做掉!今日我找你们来是处理建儿之事,诸位有何意见?”狂语风安慰了几句,话音一转说到了重点。
“哎,若是以往派人杀了那伤人的竖子此事也就作罢!可今时不同往日,建儿上次干的事屁股还没察干净,眼下在派人去的话...”四长老苦着脸很是无奈。
“老四说的在理。我们得派人给岩林村的伤者送礼,才能了结此事。”见众人不敢开口,资历最老的大长老幽然开口道。
这是最好的办法也是最耻辱的办法,但形式所迫由不得人。往日狂家那受过这等屈辱,被人打伤还要给人家赔礼。
“嗯。也只能如此,而且要这礼要往多了赔!还有给夜剑华也备一份!割肉喂狼,总比狼自己来叼好。尽量把这事影响降到最低,别给他人留下什么口实。”壮士断腕狂语风一副枭雄之姿。
“让我进去!不然我宰了你两!”
“建公子,族长、长老正在仪事,你不能进去!”
“外面何人喧哗?!”狂语风黑着脸一声怒喝。
“父亲!各位叔父!一定要为建儿报仇雪恨啊!”狂仁建缠着绷带跪在地上哭诉着。
“哼!你有脸说!见你一身伤,我就没找你问罪。你可倒好,反而跑来闹事!看来是为父平日对你太心慈手软了!”狂语风黑着脸,一巴掌甩了过去!
“父亲你这是,为何?!”狂仁建捂着脸,万分惊讶。平时狂语风带他极好,从不曾向他下过重手。
“你知道惹了多大事,我狂家要赔多少钱吗?跟你说了多少次,斩草除根!现在好了,把自己弄残了不说,还让城主府的人抓住了把柄!”狂语风越说越气,又是巴掌甩了上去。
“族长息怒!事已成定局,你在教训也没用。我名下有家酒肆正好缺个人,就叫建儿去打理吧。”都是是自家骨肉,大长老看不下去出言阻止。
“劳烦大长老了。你这逆子还不写过你大伯!”狂语风一阵咆哮。
狂仁建楞在原地目光呆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来人,把建儿带下去!等他伤一好就让他滚去大长老的酒肆。”狂语风话因一落,门口的护卫架起狂仁建送回房间。狂仁建清楚的明白他将远离家族的权利核心,沦为边缘人物,把张逸风恨到了骨髓里。
见狂仁建离开,狂语风捏了捏眼睛押了一口茶道:“让侠儿去一躺岩林镇吧,叫王健也跟着。那小子脑子机灵又是镇上的人,能帮忙。”
“嗯,那再好不过了,侠儿做事沉重,我们还是放心。”一听是狂柳侠是几位长老一致同意。
“还有,告诫族人们,这段时间收敛一点。谁在违反规则又做不干净被人抓到了把柄,就让他自杀谢罪吧!好了,都散了。”狂语风满眼狠辣,此事对他触动亦是不小。
视线在转回岩林村。张逸风昏倒过后和厚土都被张剑一带了回去。
张逸风泡在剑气桶里,人依旧昏迷不醒。张剑一把着他手腕一脸焦虑的模样。
“剑一叔,逸风他怎么样?伤的很严重吗?”见张剑一脸色不对,厚土万分焦急的询问。
张剑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流血太多?怕是难了!”
“不可能!你一定有办法对吗?他是徒儿,你快想想办法!”一股劲气瞬间涌上脑子,厚土抓着张剑一就是一阵乱晃。
“你别晃,办法是有一个,只是...”张剑一欲言又止,一脸为难。
“别只是,有什么办法快说啊!”厚土脸憋得通红,心中一阵后悔,干嘛让张逸风去挑擂台。
“只是,需要一个和逸风同年的人给他输精血,但是这个人寿命会减少一半。”张剑一一咬牙说了出来。
厚土瞬间喜上眉梢,咧嘴一笑道:“我就和逸风同年啊,快抽我的血给他!”
张剑一眉毛一挑道:“厚土,你可听清楚了,那可是一半寿命!”
“别说一半,就是要我整条命也成!逸风是我兄弟,更何况他是为了我才伤成这样的。”眼中尽是真诚,丝毫不在寿命的事。
“你两倒是奇怪,互相为了彼此连命都不要。也罢,你也先进桶,我要用特殊手段洗去你体内污垢,方能输血。”张剑一一脸肉痛。
“厚土,洗污之时有如脱胎换骨痛苦异常。但你只能忍受不能出桶,而且还不能睡去,效果才能最好。这样才能保证输血有用。”张剑一边说边拿出断续阔经酒缓缓倒入桶中。
哼嗯!酒一入桶面一股霸道的药力,瞬间钻入厚土经脉骨骼身体的各个角落。没有丝毫的客气在堵塞经脉中横冲直撞,如微型电钻一般不断往身体内部扎入。刚接触一瞬间厚土差点晕厥,但看着旁边熟睡的张逸风,只是发出一声闷哼。
在霸道的药力下,堵塞的经脉毫无抵抗之力,瞬间被撕的粉碎,又不断重组。粉碎之时痛有如一只大手用力捏着心脏让人窒息,重组又如万蛇撕咬又麻又痛。厚土在破碎和重组中慢慢煎熬,咬碎了一口钢牙,硬是没喊一声。
药力,逐渐融入血肉骨骼与经脉之中。疼痛也越来越剧烈,厚土几次三番都差点晕厥。最后实在没法子,拿起桶旁的毛巾咬在嘴里,一想要闭眼,就看一眼张逸风,用尽力气捶打自己胸口。每锤一个,一口鲜血就喷在毛巾上。渐渐的毛巾被血沁透,血一滴一滴的掉去桶中,把酒都染的通红。幸好药性不断恢复着身体,不然估计也是命不久矣。
张剑一看着一桶鲜红,心底极为感触。想当年他用这酒是时,晕厥了几次都是被他师傅一剑抽醒的。厚土却靠着心中对张逸风情意硬是一声未发的挺了过来。这般重情重义之人也不算辱没了这断续阔经酒。他离开以后张逸风有厚土陪着,他也放心。难得张剑一心中居然没有丝毫心痛,反而觉得很值当。
经历了一天一夜,厚土双眼一刻未闭,桶中的酒终于干枯,药力遍布全身,经脉以续,更甚从前。
“剑一叔!可以了吧!”厚土从桶中起来身体舒展,身体没有不适合,反而异常舒服。
“嗯!还差最后一步!”张剑一起身就是一个爆栗敲在张逸风头上。
厚土一急,踏着步子就冲了上。猝不及防张剑一被撞到墙角直咧咧。开玩笑,厚土力气本就异于常人,在经过药力改造,那可不是盖的。
而张逸风感觉头上一痛,恍恍惚惚睁开了双眼,只见厚土眼睛瞪得跟牛眼一般。
“唉!剑一叔,逸风好像醒过来了!难道他没事了,这不合理啊,不是要输血嘛?”厚土一脸憨厚。
“嚷什么嚷,他本来就没事,只是太疲惫昏睡过去了。哎哟,我的老腰啊。”张剑一扶着腰杆,狠狠恨了厚土一眼。
看了看周围,张逸风瞬间明白肯定是这无良的师傅又闹幺娥子了。开口道:“厚土你感受下你体内经脉。”
厚土一愣,经脉居然通了,反而剑气更加浓郁,隐隐有突破之势。后知后觉道:“我好了!我好了!”一把抱着张逸风,有如失心疯一般。
“快放开,你这蛮牛!我不被打死也被你勒死了。你还不感谢师傅!”张逸风一脸涨红的推开厚土。
此时厚土再傻也明白了过来。砰砰砰!厚土宽厚的身躯直接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道:“剑一叔,谢谢你!”
续经接脉,恩同再造。这直接拯救厚土的梦想,本已是注定漆黑的人生却被张剑一注入了万丈光芒。谁也不能体会这种失而复得剑气对于厚土来说究竟有多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