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兽借由引魂铃,很快就找到了尧光。
尧光此时正躺在一处开满了火红色萃萃花的草地上闭眼休息。
修长的双腿屈膝相叠,白晢的皓腕斜支着脑袋,缕缕长发扑散在草地上,乌黑亮泽如上好的绸缎,精致的五官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色光晕,远远着,便觉神圣不可侵犯。
可再一看那前凸后翘的曲线,无一处不散发着迷离的暗示:来啊,快来和我交配啊。
雷兽站在山巅默默欣赏了一会儿心上人美丽而又充满诱惑的睡容,正打算抬步上前,不料突然从旁窜出一只怪兽拦住去路。
雷兽现在是拟神态,条件反射就觉得这头怪兽奇丑无比。
“你丫的,谁?居然敢拦老子的路?”
雷兽抬起一脚就朝那怪兽面门踹去。
却不料那怪兽也不是吃素的,居然张大了嘴巴,释放出一股强大的吸力。
雷兽没注意,就这高抬脚,一个趔趄往前栽去。
“呀!格老子的,居然是你?”
这攻击之力,陌生中带着熟悉。
雷兽也是从上古时期就活下来的凶兽,于是,它很快就认出了对方,“饕餮,你丫的,不是被关在极域了吗?怎么跑出来了?”
饕餮哪儿管得了那么多,它屈服于尧光的淫威,彻底打消了吞吃天神的野望,但这绝不意味着它就变成一只老实吃素的鹌鹑。
尧光让它守在旁边不要让禽兽打扰,它呢,敢怒不敢言,只能忍气吞声,饿着肚子候在旁边。
这下好了,经过无数个单调乏味的日日夜夜,终于有猎物送上门来,它不顺便塞塞牙缝,怎么对得起自己上古凶兽之名!
然而,对方似乎有些本事,它使出蛮荒之力吸了半天,也就是让那个拟神态的妖兽移动了两步。
真要吸进嘴巴,得耗费多少力气?
然后,听听,那家伙说什么?自己被关在极域,怎么就不能出来了?
呃?它想了想,收回力道,闭上嘴巴,回头看了看还在死睡的尧光,问来者:“你谁啊?居然知道老子名号。”
雷兽不知道饕餮怎么出来的,但看它回头望了望尧光,便猜出了个大概。
压下心中的别扭,雷兽变回本尊,瓮声瓮气道:“老子是雷兽,怎么,变个模样就认不出来了?”
饕餮看到熟悉的身型,不免有些鄙视道:“好好的皮囊不要,装什么天神,真是自甘堕落!”
“哟呵!”雷兽一听,不高兴了,重新变回拟神态,风姿挺拔的那么一站,“你被关智障了吧!你看看,”雷兽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身体,“肌肉结实,看,肱二头肌,知道不?这儿,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八块腹肌,这儿,马甲线,看看,这儿,公狗腰,挺阔肩,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简直就是行走中的荷尔蒙!”
饕餮眨着腋下的赤目眼珠子,完全没理解雷兽这厮说的啥玩意儿,“好吧,你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说吧,到这儿来干啥?”
雷兽一听,得意洋洋道:“老子是尧光的座驾。”
“艹!”饕餮一阵怪叫,“雷兽,你丫的,居然已经堕落如此!堂堂上古凶兽,自是最无拘无束,想要干嘛就干嘛,你何时竟得这么……”饕餮被封印了数万年之久,如今难得找到个老熟兽,竟发现有些物是兽非,几近词穷!
雷兽也不指望老古董理解自己,它甩甩脖子,下巴一抬,“你懂个球!你特么能耐啦,不是还这怂样儿?”
饕餮一听,顿时被刺得浑身一个激灵,张开嘴就要再次来个吸星大法,不料雷兽一巴掌拍在它脸上,“啪!”
“哎,别想了,就你那吃货脑子,能想出个什么来?让开,老子要找尧光说事!”
饕餮被拍得一愣,干干的闭上嘴巴,然后又问,“那瘟神在睡觉,你想被揍,就赶紧去吧!”
饕餮被尧光带走后,经受了一番灵魂与肉体的彻底洗礼,虽然嘴巴还硬着呢,但确确实实已经到了惟命是从的地步了。
在它的理解里,坐骑是一个比它更加不堪的存在,是瘟神对雷兽更加惨无人道的控制与驾驭,所以,相较于雷兽的处境,饕餮出奇的找到了一个平衡点,然后以一个被稍微优待的地位,给予了老熟兽善意的提醒。
然而,这对于雷兽来说,简直就等于是个屁!
是的,自从上回尧光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后,它虽然失落于尧光对它毫无交配的冲动,但左思右想,还是富有灵性的读到了对自己有用的信息,那就是,无论它怎么作,尧光都不会对它咋样滴!
所以,雷兽简直就是昂首挺胸的越过了一脸自以为是的饕餮。
而另一边,按理说,雷兽和饕餮一番鸡同鸭讲的对话应该能够将沉睡的天神吵醒了,但也有例外,比如,尧光其实不是在睡觉,而是神游他处。
尧光看似闭着眼睛睡觉,其实神魂已经飞到了万里之外的不周山。
为什么是不周山?
因为敖岸啊!
所以说,尧光一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确是无法自拔地喜欢上了这个人类修仙者,一边又痛恨自己如同一个猥琐偷窥狂,躲在暗处注视着敖岸的一举一动。
不过,看了那么久,尧光也没从敖岸的行为、表情上看出什么懊丧、焦急或者其它什么情绪。
她本想着,就这么晾着他,让他知道自己被惹怒了,然后各种后悔与悔恨,她便施施然出现,以一种不计前嫌的姿态原谅他,让他对她……尧光作为堂堂洪荒世界的天神,看似强大无比,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对于敖岸,她完全没有自信。
是的,她没有自信,敖岸能够毫无杂念的喜欢自己。
而事实上,敖岸从一开始到现在,他的所作所为,总是为了所谓的人界大义与女娲!
不禁的,尧光拽紧了自己的拳头,说实话,她是有些:嫉妒女娲的!
不管她如何弱小,总是有敖岸这样的人给之舍身忘义。
而她呢?
除了雷兽那个没脑子的跟着,何曾有过满腹韬略与思想的随伺?
她悄悄走到了敖岸身边,俯身盯着他那熟悉的眉眼。
自从她离开,敖岸就这么盘腿打坐在冰原之上。
三个月过去了,他不曾挪动过一丝一毫,漫天的白雪早就将他全身裹住,覆盖在冰冷之下。
她透过寒冰,悄无声息地拂过他紧闭的双眼和薄唇,她想着,就这样悄悄的吻上去,他也不会知道的吧。
毕竟自己隐匿的神识,他的修为远没有自己的万分之一。
所以,就这样如同一个偷香窃玉的登徒子,悄悄地吻一下他的嘴角,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吧。
好了,尧光做了一番思想斗争,伸长了脑袋,真的就要靠上那惑人的嘴唇时
“尧光!”
“谁?”尧光一个激灵,像是被人发现做坏事的小学生,满脸通红的回神。
然而,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看到雷兽不要脸的将爪子搭在她脸上的时候,她终是忍无可忍,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你他妈的,叫魂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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