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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无名的青山。
万籁俱静,没有风,也没有其他声音。
唯有五道人影就在这山顶上,三个人站着,一个人跪着,一个被一张巨网套住,姿势不太雅观的坐在地上。
程鱼雁或许从来没有想过她这辈子会经历到这样的事情。
自从她开始修行……不,应该说是自从她降生以来,就没有人敢对她放肆,所有人见到她都是毕恭毕敬,因为她父亲是大青剑宗程春秋,而她是程春秋的独女。
当然,曾经也有过一个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的那个人,现在已经和她父亲一样成为了王境,成为了大青剑宗的至高存在。
而,就算是那个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元无一,也最多就是做到无视她而已,眼前这个人,居然敢对她出手!
这简直荒唐!
程鱼雁感受着身体上越来越困乏,体内法力在被禁锢的时候,似乎也在不断地被这奇怪的巨网吸走。
可以说,此刻的程鱼雁,除了脖子以上还能动之外,其他部分,完全动都动不了!
这……巨网究竟是什么东西?
此刻,这缚神地网,自然已经不是苏祁用精血催动的那十五秒了,而是苏祁在以法力催动,毕竟程鱼雁虽然是破法境,但是以苏祁紫金丹再加之缚神地网这件下品道器,倒也是足够将程鱼雁困住。
忽然,程鱼雁蓦地抬起头,随后,她就看到了苏祁脸上那一抹奇怪的表情。
再感受到西神剑那边似乎全然没了声息。
而此刻,程鱼雁想要动手,捏碎她父亲亲手给她的那个玉符。
可程鱼雁这时候才真正发现,除去她的头部以外,莫说是手指了,此刻她似乎连一根毫毛都没动不了,全身陷入了一种可怕的静止状态。
下意识地,程鱼雁眼底便是闪过了一丝淡淡的惊惧,到这个时候,她已经有些难以保持着淡定了。
于是,她不禁是声音稍微大了些:“你想要做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
正在对怎么处置程鱼雁有了初步想法的苏祁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神色却是忍不住地怪异了起来。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啊。”苏祁看着程鱼雁,眼神奇怪,“大青剑宗当中,还有人不知道你是谁吗?”
“那你还不放开我?”程鱼雁在情急之下的表现,却显得有些可笑。
正在这个时候,一旁的秦天宇大吼道:“程师姐,苏祁此僚目无宗门,以下犯上,还请您立刻向程王发出求援令啊!”
“闭嘴!”
“你这混蛋,现在还敢多嘴?”
秦天宇话音刚刚落,在他身旁的韩承言和金恪言便是两脚过来。
这两人,韩承言对于苏总的忠诚自是无需多疑,而金恪言在听了苏祁一晚上的梦想之后,也是深深地对苏祁产生了由衷的敬佩之情,已然化身了一个小迷弟。
秦天宇这时候却蓦然看向了韩承言,脸上带着一丝凶厉:“韩承言,你这家伙,居然敢骗我!你是何时与这苏祁勾结在一起的?”
“什么叫勾结?只有你这样的卑鄙小人想要暗算别人,那才叫勾结!我们这是为了伟大革命理想而聚集在一起的同志好嘛?”听苏祁讲了许多的革命与同志,韩承言也是现学现用,心想,这样苏总应该会对我刮目相看吧?
实际上,当韩承言用余光瞄了苏祁一眼的时候,他才失落的发现,苏祁并没有注意他这边,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
此刻,苏祁自然是紧紧地盯着程鱼雁,当他确信了,程鱼雁现在完全没有办法动用法力,甚至于除去脖子以上之外连手指都没有办法动弹之后,他这种紧紧地目光,才稍微松懈了一点。
没有在苏祁身上感受到坚决的杀意,程鱼雁脸上的紧张终于也是微微松动了一些,她就怕,这苏祁在这等环境下,抱着那种哪怕得罪她父亲也要杀了她的亡命徒心态。
可现在看来,不是。
那么既然死不了,就还有谈判的余地。
程鱼雁先是看了韩承言一眼,然后显得微微冷静地道:“现在看来,当时你告诉我什么徐丑去了米达尔草原的魔王地宫,都是骗人的吧?”
“若是不出我的所料,徐丑已经被你们杀了吧?”
“而凶手……”
程鱼雁说着话,眼神若有若无地瞟到了苏祁的身上。
要是真的需要谈判,那自然便是先要亮出一些筹码,压倒对方,以争取在接下来谋求到更多的好处,哪怕是色厉内茬,也要努力作出气势。
当然,程鱼雁知道,尺度也不能太过,所以,眼下话说到这里,点到为止,刚刚好。
看着程鱼雁这一副好像是要跟自己谈判的架势,苏祁却不禁是讶然失效,眉眼间带着一抹玩味,说道:“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了?”
“如果你不想陷入我父亲无休无止的追杀的话,你就不能杀了我!”程鱼雁看着苏祁,神色渐渐轻佻了起来。
苏祁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笑着说道:“师姐,可能是我这会儿的些许犹豫,让你有了些活下去的自信?”
“但是,你现在,应该明白,你是全然没有丝毫动弹的可能性的。”
“所以说,现在,在你死之前,你的父亲都是不知道的,至于之后我会怎么样,或许,你便看不到了,那自然,也就不劳你费心了?”
说着话,苏祁微微伸手微微一指水龙吟。
水龙吟漂浮在空中,便开始变换形状。
“哐当”一声,西神剑直接落在了地上,此刻西神剑那疲软的样子,就宛如一个一夜十八次的汉子,陷入了无比的虚弱和恐慌。
而水龙吟则是颇有一种容光焕发的感觉,似乎是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随着形状变换,水龙吟便是真的变成了普通的水,缓缓地流动过去,开始从被网住的程鱼雁脚底慢慢漫延了起来,一寸一寸,似乎要将程鱼雁整个人都给包裹起来。
程鱼雁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上那一寸一寸开始增长的湿意,以及,那看似平平无奇的水质中,蕴含的大恐怖。这是一件能把西神剑随意包裹住抽干的法宝,又怎么可能普通?
或许,等到这水将她完全包裹,她会被溺死?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程鱼雁终于是忍不住内心的恐惧了,她怎么能死在这里?
苏祁脸上露出了一丝干净的笑容:“不想着威胁我了?”
程鱼雁眼睛微微瞪大了一下。
可下一刻感受到那水势似乎陡然高涨地快上了几分,程鱼雁急忙摇了摇头,这大概是她那交横跋扈的人生中,第一次向人低头,而且还是在屈辱地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