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韩侂胄的幕僚,苏师旦这段时间一直就跟在韩侂胄的身边,韩侂胄自从到了夏裔岛,两个月来就一直呆在这里,韩侂胄之所以不肯离去,倒不是跟赵抦情意深重的缘故,只是因为最近围绕日本的行动进入了关键的阶段,韩侂胄对此正倾注着心力,本着重在参与的精神,韩侂胄还是幕后的重要支持者之一。
龙久也早就到了夏裔岛,因为库页岛的周边海面一年有三个月的冰冻期,故而离了库页岛来到了夏裔岛。龙久作为坑日大戏中的一个重要角色,是这项行动不可或缺的角色之一,如你所知,一幕大戏,除了有唱黑脸的,当然还得有唱白脸的,龙久就是在全武行上演到一定程度之后,要登场唱文戏的,所以断断不能因为冰冻而困在库页岛,上个月的时候,龙久就赶到了夏裔岛。
“龙先生,你看,函馆这里的港湾都泊满了收缴来的日本船只,也太多了点!下面的人跟我说,那些日本人的小船破破烂烂,没什么价值,收过来都没地方停泊了。要不,你就跟那个什么耶律大王说一声,日本人的小船就不收了,好歹也得上了二十吨的船,收过来才好派用场,你说对不对!”
自从刘文斌那一次领着四艘船就大破日本船队之后,行动方案就升级了,原本是抓壮丁为主,俘获船只为辅,自那以后,就变成了俘获日本船只为主,抓壮丁倒成了其次。但这么一来,好烂船只一把抓,而韩侂胄这边的台宋海贸照单全收,一下子就收了七百多艘日船。随着刘文斌的船队一路奏凯,日本排得上号的大船不是被击沉就是被俘获,到了后来,日本人的大船被一扫而空,俘获的船只越来越小,小到连韩侂胄这边已经完全看不上了。苏师旦今日来见龙久,就是想要设立一个收船门槛,否则的话什么破船都收过来,难道堂堂台宋海贸是收破烂的吗!
“苏兄,这是既定的战略,台宋海贸哪怕亏点钱,也要将这个收船的策略继续下去,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摧毁日本人的海战能力和海运能力,我相信,现在亏点本,将来一定会连本带息赚回来。”龙久心说,不把日本人的船烧光抢光,这效果就会打折扣。日本人是那种不肯轻易认输的族群,你不将他往死里整,他一恢复过来到时候就更难制服了,打蛇不死反受其害,那可不行。再则,台宋海贸是官营公司,搁在后世就是国营龙头企业,国企不花点冤枉钱那还叫国企吗!想到这,龙久咧嘴笑了起来,胡诌道:“苏兄勿要烦恼,依我看,哪一天日本人得花双倍的价钱将他们的船赎回去。”
“不能吧,日本人这种破船,连我大宋的渔民都瞧不上,抢来有多大意思!我们收过来,只怕就得砸手上了。”
靠!你以为是炒股啊!
龙久只好换一个角度做工作:
“苏兄,我且问你,日本的海防离全面瘫痪已经不远了吧?”
“龙先生说笑了,我可以负责任地说,不光是日本的海防已经瘫痪,连海运也已经瘫痪了。”
“不!现在这样子还不叫彻底瘫痪,耶律大王还得继续努力,能装五吨货的船就要抢过来,装不了五吨货的,就一把火烧掉,叫日本人无船可用,他才识得厉害,才会找我大宋援助。”
“就怕到时候日本人连一艘船也找不到,他们连出使大宋的船都没有,那岂不弄巧反拙!哈哈!”苏师旦一想到届时日本人出使大宋可能要动用舢板,就禁不住感到很开心。
“放心吧!我相信只要再这么继续打劫下去,日本人会来求大宋的。”龙久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看了苏师旦一眼,低声道:“朝廷了解到日本人这幅惨样之后,海军的事情必定就有眉目了,到时苏兄飞黄腾达,可不要忘了在下就是。”
成立海军的动议早就报上了朝廷,但朝廷对此意见不一,毕竟大宋朝野还是以大6思维为绝对主流,而且还有北伐大业这个未竞的事业摆在前头,故而成立海军的事情一议再议,一直是悬而未决。而刘文斌的夺取日本海域制海权的策略一提出来,韩侂胄就觉得这或许是促成大宋成立海军的一个契机,试想一下,光是动用海军就能将日本玩得半死不活,大宋朝廷要是还意识不到海上战力的重要性,那就真说不过去了。
说到成立海军,坊间传言,或者会以韩侂胄统领的台宋海贸和既有的水师合并,然后整合而成,而作为狂热的鹰派人物,韩侂胄当然满足于运作一个商业帝国,涉足军政才是韩侂胄的人生梦想。
苏师旦当然是了解韩侂胄的这份心思的,于是对龙久报以微笑,不再提收船要设门槛之事。
龙久心说,这才像话!海盗们没有利益驱使,他们是不会积极干活的,你肯收船收人,海盗们的干劲就十足得很。你不肯收船收人,光靠刘文斌和韩焕章,毕竟就那么点队伍,打诶本人的主力是没问题,但大面积瘫痪日本人的海上运力还得靠海盗群众,要走群众路线嘛,就是这个理!
苏师旦被龙久一番开导,毕竟其本身觉悟就不低,当时便想通了各种关节,于是心情轻松地走了。
于是耶律大王船照劫,台宋海贸船照收。
这一日,刘文斌来到了函馆,他是乘坐伏波号来的。茅庚也由榨坊(札幌)来到了函馆,赵抦将付定在札幌,这一点也不奇怪,札幌那里的环境和资源都不错,有河流直通海岸,之所以在后世称为北海道的府,当然是有其理由的,穿越者也不多事,直接就建议重点建设札幌,然后札幌就成了北海郡王的王府所在地。至于为什么叫榨坊,那就是穿越者的一点恶趣味了——这里不是鲸鱼榨油的所在吗!就叫榨坊吧!
茅庚得知再也用不着伏波号这样的大船来镇压日本战船时,心情显得轻松了许多,转而问道:
“鱼雷的消耗怎么样?这玩意成本可不低,你们没有把它当烟花一样随便放吧!”一枚鱼雷的造价不下百贯,产能还有限,所以茅庚担心这帮家伙打鱼雷会像土豪一样的做派。
刘文斌一脸兴奋地回答道:
“茅特啊。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也就是一开始多用了几枚鱼雷,刚开始的时候,这不没什么经验吗!这才动不动就射鱼雷。后来有了经验,基本上就不用鱼雷了,先是流星弹警告,一般的商船或者小船队,被这么一吓唬,立即就投降了。敢于抵抗的,也经不住流星弹的霰弹一通横扫,风帆被打成渣,人也被打成筛子,甲板上就很难有活物,所以,日本人的船根本就是菜,胆敢顽抗者,只要撑杆雷一放,日本的船就算玩完。想不到,木板船在撑杆雷面前就像纸一样脆弱,再大的木船也受不了撑杆雷的一炸,中型撑杆雷消耗得是多了一点,拢共消耗了一百三十多枚,加上鱼雷消耗了十一枚,小型撑杆雷消耗了五十一枚,消耗总体来说还算控制得不错。呵呵,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应该承认,鱼雷毕竟还是威力太大了,对付木船用鱼雷过于奢侈,其实撑杆雷就蛮好用了,特别是熟练操作之后,刘文斌表示,累计快艇和撑杆雷一出马,三下两下就将日本人玩死了。
龙久一看茅庚皱眉,心领神会,便跟刘文斌算起账来:
“原本,我们的预算是花三十万贯完成计划,后来调高预算到四十万贯,现在看来,买人口的费用,现在差不多抓了五万人了,这就去了差不多一百万,加上流星弹、撑杆雷、鱼雷,二十万贯是至少的,抢来的船算二十万贯了不起了,这么算起来,一百万贯的消耗是至少的。这还只是小打小闹,娘的!战争真是一个烧钱的无底洞啊!”
龙久算这笔账,茅庚觉得龙久替自己把话说了,这还不算韩侂胄那边的投入,他们至少也贴进去十万贯。不过,茅氏集团现在不差钱,茅庚笑了笑,见刘文斌神情有点不虞,反过来作高屋建瓴状,说道:
“1oo万贯的投入也是值得的,取得制海权,主动权就牢牢地掌握在我们手上,比起此前强占佐渡岛的方案,成本不见得高,因为强占佐渡岛也许真如马奋所指出的,会打成持久战消耗战,所以夺取制海权成本也许还低一些,至于效益嘛,我想一定会高得多。”
刘文斌哈哈一笑,摊开一份地图,在地图上一指,很自豪地介绍道:
“咱只是恶战了两场,后来的行动还算轻松,算是基本搞定了日本这里的制海权。跟你们说吧,日本人现在能找到渔船就不错了,他们的战船都被我们收拾得差不多是干干净净了,所以,现在只要是岛屿。我们随便占,除了佐渡岛、伊豆群岛,还有这里,隐歧群岛,这里,种子岛,这里---,如今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下,哦,不,是在耶律大王的控制之下,嘿嘿,到时候,这些岛,都得拿钱来赎。而且谣言也放出去了,耶律大王要在日本这里复国,成立东辽国。耶律大王不认逃亡中亚成立西辽的耶律大石,东渡扶桑准备搞出来一个东辽,日本人现在急了,估计马上就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