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是呀。真不是什么老实人。”杜二牛坐下来,喝了一口水,对着瘦削的老婆看了一眼,杜二花实在是瘦的不行,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看上她的。突然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逐渐老去的瘦瘦的母猴子。他实在不想在多看一眼了。就想起来,刚才在路上看到的郑最娴。她好看,胖胖呼呼的,脸上的肉实在多,一掐还会掐出水。就算不像婴儿的脸,也和十几岁的姑娘的脸差不多,而实际上,郑最娴不过也才四十多岁。正直虎狼的年纪。一开始郑最娴说给他晚上细讲别人的事情的时候,他还想着,会不会太冷了。他可不愿意大晚上出门,外面结冰,又刮风的,非得把人冻出鼻涕来不可,到时候就不是亲的眼睛鼻子了,而是亲得鼻涕了。但是现在他决定了,晚上到底是要出门去,哪怕去亲鼻涕也好,总会看到不一样的脸,看着那样的脸,他就觉得很舒服。他也不想去考虑闺女的婚事了。
“你老含着一口水做什么?”瘦瘦的杜二花一直在盯着他,他竟然一直也没有察觉到。
“我吃了饭,漱漱口不行吗?”
“行。”
杜二花没有在说别的,去给闺女套婚被去了。
杜二牛又站了起来,走到杜二花套被子地方,走了一圈。
“你很闲吗?”杜二花瞪了一眼,对他说道。
“咋了?”
“你围着我的被子走什么?”
“奥……”
杜二牛又走回到桌子那里,端起水来,喝了一口。
“这水冬天凉的就是快。”他又续了一点热的。
然后又猛喝一口水,这下又烫了,直烫舌头。烫的他的舌头一下子涩涩地发紧发疼。
他又走到杜二套被子的那里。
“闺女的婚事准备的差不多了。”
“对呀。”
“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
“你自己想?”
“我是一个大老粗,哪里想的到。今天晚上好像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吗?”杜二牛提示地问道,他等着杜二花说出今天晚上要把结婚贴的对联,让会写毛笔的魏医生去写去。这几年都是魏医生写的。魏医生给全村的人写春联,结婚用的,丧葬用的,都写。在他没有来之前,都是去外面请人写的。比魏医生写得还贵一点,还不好看。
“今天晚上……有啥事……”杜二花想了想。没有想起来继续做被子。
杜二牛又走回到桌子边喝了一大口水。“这水又凉了。”他没有再添。坐了下来,又觉得不对劲,又站起来,走到杜二花做被子的地方。假模假样地说道,“我给魏医生打个电话。”他就掏出手机,在手机上往下翻着联系人。
“给他打电话做什么?你要看病吗?”
“我不看病,写对联,让他给写对联。”
“对,忘记了,魏医生还会写对联,但是你打电话又用吗?你得去一趟,把写对联的红纸给他去。”
“忘了这一茬了。”
“你现在就去吧,早点写完了踏实,连春联也一起写了吧。”
“不行,现在不去,魏医生白天忙,看病的多,晚上去,晚上看病的人少。”
“随便你吧。”
杜二花继续低头套被子。
杜二牛走了几步,没有什么事情,就回房间里睡觉去了。
“大白天又去睡觉?”
“我去补觉。”
“去吧,去吧,反正在这里也碍眼。”
杜二牛去床上躺着去了。
人一到床上更会是胡思乱想,暖暖的被窝里最适合做白日梦了。
杜二牛又开始回想郑最娴那张大脸了。
……
酒店大堂
“怎么样?给立仁打通了吗?”袁大妈凑到周大妈的手机前面,眼睛都要盯上去,老人家,眼睛不好使了。看不清楚。
“还没有,这臭小子说的就是这里呀。也不在这里等我们,也不接电话。可真是愁人。”
“我怎么还在这里?我不想在这里,我要回家。”余大妈挣着就要回家。
“我们回家,回家,见见你闺女就回家。”
“什么闺女,?我闺女在家呢,等着我喂它吃的呢。我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好,好,我们不浪费时间。我们一会就回家。”
“回家现在就回。”
“回,回,你也渴了,我们先讨杯水喝,喝饱在走。”
“喝水,我现在就要喝水,喝完水就走。你,去接水。”余大妈指着叶妈妈,让她去接水。
叶妈妈说,好,好,我去接水。
她走到饮水机前,拿一次性杯子接了一杯水,递给了余大妈。
余大妈接过去就喝了起来喝完以后,把一次性杯子往地上一扔。
“喝饱了,我要回家。”
“你们不回,你们就待在这里吧。”
这个时候有一个熟悉@,声音传来。
“好的,谢谢您,我现在直接去坐公交车,谢谢您给宽裕一下时间。”
“是娟娟!”余大妈的第一时间叫出了声音,叫得其他人都被震惊到了。
“娟娟,娟娟在哪里?”
“我听到她的声音了,她是娟娟,是我的宝贝女儿。她回来了。我的娟娟回来了。”
“你不是说你闺女在家吗?”
“那不是我闺女,那只是一只狗,我的闺女这附近,我听到她的声音了。”
“她不疯了?”
“对,她不疯了,她好了。”
“还真是,我们找这么多办法帮她治病,没有想到一个声音就把它治好了。”
只见一个女生从酒店拐角处走出,就是刚才打电话的那一个。她戴着墨镜,捂着口罩,穿一身很文艺的大花棉长袍。
“娟娟,我的娟娟。”余大妈走上前去,拉住那女生。
“不好意思,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我是妈妈呀!”
“你认错人了,不好意思。”
“不,你是娟娟,你是娟娟,你骗妈妈的。对吗?”
“余娟,你妈妈找你十年了,你回家好吗?”
那女生的鼻子一阵发酸。
“真不好意思,麻烦让一下,我还要赶时间。”
她睁开余大妈的手,扬长而去。
“那姑娘可不及就是余娟”
“可不就是。就是她,我认得她。没有怎么变化的。就算是戴着墨镜,我也是认识她的。”
“可是她已经走了,你给立仁联系上了吗?”
“还没呢”
没有几分钟,周立仁的电话回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