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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同类的告诫(1 / 1)

入夜,众多尸吼,人类尖叫声震天。僵尸袭村,此乃因果必然!

僵尸袭村事件并非祸事,相反,大部分凡人在焚尸平原中从未遇见过僵尸,至于他们频繁进出只为留下活人生气,希冀总有一天会引来僵尸,只是他们不知道僵尸何时会来,而僵尸又会来多少。

袁敌拒不出屋,却也在屋内踱了两圈才安定下来,脸上有悲悯之色,口中喃喃自语:“人吃僵尸,僵尸吃人,都是常理,都是规则,都是物种求存之道,是必然,是命运。既然命中注定,为何偏偏被我撞见?难道是命中注定要在我面前发生?命中注定要我参与其中?”

袁敌迷茫于僵尸和人类其实本质上都是凡人的命题中,屠戮任何一方皆是作孽,何况他既是人类也是僵尸,正如高尚的满凡者追求——不食同类!但哪一方是同类呢?

山谷之中,凡人拼死抵抗,即使被僵尸咬伤,只要打退僵尸,便有无限量未来。凡人们私心要与最强壮的僵尸搏斗,便会有漏洞。

听到有小孩哭声——袁敌必须作出选择!

凡人被僵尸咬,失血亦不可怕,十之八九会撑过来,变成有心跳的活尸,即使死亡也能变成僵尸,有重新回复神智的一天,但是十二岁以下的孩童却未必幸免,僵尸从不会放弃纯净的血肉,是以修真界孩童僵尸甚少。

总归有一些人是无辜的,是无辜就不能忍视,既知无辜就不可无感,袁敌有感心中最后一丝良知,生死亦清淡,不为抉择,只为世间本存在。而愿意成为僵尸者皆不无辜!袁敌提刀出屋!

“天道在上!我遇见,我出手,是命运的安排!我不遇见,我不出手,也是命运的安排!既然命中注定要我遇见,必然是要我出手!既然选定我出手,是杀戮,是拯救,是冷漠,都是命运的安排!不论我做出哪种选择,不论结果如何,所有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既然命中注定,我无惧因果!”袁敌举刀立下誓言,长刀闪亮与月光相映,一派清绝。

从此以后,与此类似,袁敌未有犹豫。

袁敌提刀杀入,寒光闪闪,无论是僵尸咬人还是人咬僵尸,皆是一刀而过,他的目的只是救助那几个被无辜牵连的孩子。当他冷漠砍倒几个村民之后,凡人均躲闪让路。袁敌现实动作越发地块,但是在其思维之中,却是每一个动作循环出现,反反复复足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刀光剑影纵横闪烁,他的真气运行更加纯熟。

黎明前,僵尸争尸,人类退却。

天亮,僵尸退,人类抢尸,亲人或有悲,余人皆喜。

袁敌看旭日,举手中断刀,回应天道誓言:“若我遇到,当属天道,不可推卸。”

“装什么装?我呸!一个低贱的武士竟敢冒充仙师,仙人会收了你的!”

“就是!我们现在有僵尸肉,再准备些清醒草药放在棺材里,等个三年五年再出来,就能成仙得道!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那些冒牌货!”武者满凡一甲子,灵药仙丹也只能先助成先天,先天距成仙仍有大逾越,凡人宁愿变僵尸!

“你这个下贱的东西,站住!还我孩儿!你把他们藏到哪里了?”

“以前就知道他引诱我儿,肯定是看上我儿的资质了……我们都晓得武者贱,你不要想赖!”

“一个低贱武士!还想打未来仙人的主意,天理不容!”

袁敌看向这些目露鄙夷或者喜色的凡人,心中充满悲哀。他记得仓颉门掌门手书中所言,僵尸满凡的几率不足十分之一,但比之十万分之一的天生灵根来说可谓天上地下,但是真正能撑过六十年,挣扎到满凡前一刻的僵尸,比万分之一还少。或许服用灵丹妙药是一步捷径,但是仓颉门历代祖师亦未见过此类一吃就灵的妙药,不过僵尸服用灵物提前满凡却是真实的,凡人鄙视武者便是如此。

“仙啊!”袁敌对天长叹一声,御劲一出,断刀粉碎。

袁敌蹦跳而走,不管凡人皆惊叫僵尸,盘山十八转,还在焚尸平原边境上。袁敌避入阴暗处,等待跟踪之人现身,这也是他不愿在畅快三道口作过多停留的原因。不论被承认与否,他曾付出过努力,便会珍惜自己的劳动成果,即使并非是自己想要的那种结果,也不容得再自己手中破坏。

“道友,你应该是天生满凡!却不应该帮助凡人!我并非瞧不上凡人,至少我以前也是凡人,只是僵尸与凡人之间不宜太过干涉。”从林中最阴暗之处跳出两只穿绿衣的僵尸,一只戒备四周,一只对着袁敌说话,“道友比我想象中还要镇定,生前必定是有大智慧之人,不知道友魂力恢复几成?莫要有敌意,你我是同类,道友应该还没在满凡会登记。我满凡会的宗旨是保护满凡者不被修仙者抓走……有前辈高人提供恢复神智的丹药,也有增长魂力的功法,当然,前提是需要有贡献才能获取。”

“何为魂力?”

“道友不知道?凡人化尸往往神智不清,并非天道规则,而是凡人灵魂浅薄,受到僵尸本源的压制,只有灵魂厚重者方可脱出本源压制。不过只是部分脱离,这就是凡人皆熟知的满凡,但是通常的满凡并不圆满,真正的满凡是要经历满凡劫,得天道承认,从此修炼之路全通,未来不可成就!我满凡会便是由一名得天道承认的满凡前辈创建!”

“满凡难道不可修仙?”

“也不是,但灵魂被僵尸本源压制,不走僵尸之道难以大成。不过早在数万年前修真界已无飞升记录,成仙得道已成虚妄,修炼其它功法也不算错。”

“你们找我有何事?”

“确有一事,但绝不碍道友计划!我观道友有前往修仙界之心,是否?或许道友还不知,焚尸平原一年一度的商业交易会,并非明面上的互通有无,大商会的目标是捕捉我等满凡者,而我满凡会自然也有内部渠道,道友要前往修仙界,我等说不定还能先帮上一忙——”

“我明白了,只是你们为何不出去?”

“道友,满凡期并非只是神智清醒,属性积累也是关键。我等属性不全,一旦压制不住僵尸特性,后果无穷啊!其实我并不希望道友此时就出去,不过初生之者总要见识风雨才能茁壮成长,我当年亦是如此,最后仓皇逃回来……唉!其他同时期满凡者大多没此运气啊!所以,我还是要劝道友——”

袁敌眺望群山之外,那里有附近最大的修仙宗门,他这具身体似乎曾经死于那里,现在却还是要回去,除了寻找解决身体真气的方法,袁敌最向往的是近距离见到传说中的大能仙人。

从畅快三道口沿焚尸平原边界线向下,经过忙救叉,到灌水上下口,再向下却不进新乡鬼城,直接往血魔城方向,一路注意躲避修仙者,袁敌安然无事出了焚尸平原所属的半荒漠。

夜月中,踏出一步,天地宽广,空气清新,灵气有活性。再回首,焚尸平原成一朵乌云远在天边,此身再不受阴影笼罩。袁敌对自己的身份有很多考虑,还是以焚尸平原为遮掩最为妥当,从焚尸平原出来的僵尸就要光明正大地让人知道自己是满凡僵尸,何况本体的一些信息也逐渐反应到袁敌思维中,血魔宗有人知道他。

白日,袁敌试探性接触亮光,并无大碍,若接触阳光,身体有烧伤的迹象,但是阳光之力并不能深入骨髓。在他血肉身体中,红色鬼枣起了很大作用;灵魂外体中,高等神力起了很大作用;识海中,古“役”契约符合天道,豁免僵尸白日泯灭。总之,除了血肉之体,袁敌并不受严重影响。

腐化的血肉流失,袁敌求之不得,但是随着承受阳光的时间越长,血肉流失达到极限,逐渐练就阳性僵尸抗力。

焚尸平原与血魔宗之间有广阔的天地,是血魔宗的后院,游荡着魔宗弟子、散修和僵尸。除了血魔宗附属家族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亦有很多的小门派和势力,它们都是因为某种利益而建立,最终的目标都是脱颖而出,在血魔宗寻求一席之地。

通往血魔宗有大道,李家修士设卡,检查过往人类封魂瓶。袁敌遇到关卡,心中有种古怪的感觉,修士脚下应该并不在乎是否有路,但是他们此刻却簇拥在路上与李家对峙,并不绕道。袁敌感应四方,并没有发现不妥。

“过,留下封魂瓶。不过,等着被血魔宗追杀。”李家修士大声喊话。

控尸殿丢失永恒阵,血魔宗发话要将永恒阵留在焚尸平原之内,隶属血魔宗的修士都要无条件执行,更何况外人。

见到焚尸平原的血魔宗弟子都很老实地证实了身份,并被严格记录行程,果然就有外来修士妥协,但更多的是观望。观望者并非一定不舍得封魂瓶,而是确认封魂瓶要被彻底搜身,储物袋也要放开,总之一切都要公布于众。

袁敌上前,来到李家关卡前。

李家关卡有一个单人能通过的矮栅栏,栅栏延伸道路两旁至路坡之下,再延伸两边是大片的紫兰花,连接远方地平线。栅栏上空有能量波动,关卡内有碉堡,过关的三个修士正在碉堡内受审查。

“我没有封魂瓶。”袁敌说。

“你必须交上封魂瓶。”李家修士回话。

“我没有封魂瓶。”袁敌再说。

“你有。”李家修士再回话。

没有也要拿一个来,不管去抢去偷去买,总之要有封魂瓶。当然,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李家修士要亲自检查,并且绝没有妥协,血魔宗的利剑已经悬在李家所有人头顶上,若是在外界爆出永恒阵的消息,李家必然被灭族。

袁敌径直走进通道,李家修士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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