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晓我是女的?”一个两个都这么容易识破琉璃女扮男装的事实,不得不让琉璃苦恼。
“你耳畔上明显的耳洞,让人不得不注意!!”男子哂笑道。
原来如此,百密一疏,琉璃忘了她还有耳洞这一茬了。
琉璃自小怕疼,按理说,哪怕因为打耳洞时那短暂的痛感,她也该清晰的记着自己有耳洞的事。如今忘的如此彻底,许是因为长久不戴耳饰的缘故。
不过,谁规定男子就不能打耳洞的?她也太容易就被试探出来了。琉璃暗骂自己单蠢……
也罢,以后还是要在这点上注意一二。
“阁下倒是挺关注在下的到来!”南宫楚河讥笑,又问道,“不知在下与楼主相识吗?”一双忧郁深邃的杏目中暗含质疑的意味。
“琉璃国的月公子,谁人不识,谁人不晓?”男子嘴角抹笑,反问道。
狐狸面具下,那双裸露在外,如米粒般大小,却漆黑无比的瞳眸侧露着精光。
男子看了看南宫楚河,又看了看琉璃,顿时了然。
南宫楚河用尽心思想要从自己手中拿到有关淮南王贪污受贿的证据,只怕不是为了道义,揭露淮南王的罪行,而是为了琉璃。
慕明擎也没有想到南宫楚河那样高傲的人会为琉璃做到这种地步。
时过境迁,曾经那个处处与琉璃作对的南宫楚河对琉璃产生爱慕之情。而曾经形影不离的两个兄弟,却落得除非你死我活的地步。命运捉弄,真是可笑!
男子一脸若有其事的说辞并没有打消南宫楚河心中的疑虑。南宫楚河紧锁着眉,这种敌暗我明的状况,着实难以令人喜欢。
男子打量着南宫楚河,同样南宫楚河也在看着他。画舫内的气氛一时紧绷。
琉璃将折扇合上,垂眸,略有思量。
奇怪,为何被男子盯着竟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这种感觉令她浑身都不舒畅。
她仔细看了看望江楼楼主的身形与轮廓,在脑海中搜索老半天,确定在记忆中没有这号儿人对上。
眼前之人究竟是何许人也?这种强烈的熟悉感与莫名其妙被看穿的感觉从何而来?
也难怪琉璃认不出慕明擎,从前的慕明擎虽然心狠手辣,有几分精明机警,但是总跟在慕明峰身后,以慕明峰马首是瞻,根本不堪独当一面。
哪里像现在,即便在琉璃与南宫楚河面前也处处表现的深藏不露,游刃有余的应对。
“楼主无需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想必楼主已经知晓在下的来意!”南宫楚河单刀直入,清冷道。
显然,男子的话不能让南宫楚河信服,而南宫楚河也无心继续试探他。
男子见南宫楚河心急,也不再多说那些虚话。一双漆黑的细目看向南宫楚河与琉璃,十分痛快道,“那份儿证据,我可以交给你们!”
“有什么条件?”当初辛辛苦苦的夺得,如今又这么痛快的给出,事出有反必有鬼,琉璃顺其自然的问道。
慕明擎邪笑着,琉璃公主还是像以前一样清醒的可怕。
“不知琉璃公主可否将我的人放过?”
如果刚刚只是在怀疑,那么现在就已经坐实。眼前的男子的确洞穿了她的真实身份。
“楼主莫不是在说笑?”有了刚刚轻敌的前车之鉴,琉璃显得更加谨慎。
“琉璃公主不必再伪装,你额间的梅花印记是最好的证明!”男子嘴角噙着邪笑,十分胸有成竹道。
琉璃扯下发上的抹额,一时笑的颠倒众生,“楼主倒是通晓的颇多,倒是琉璃对楼主一无所知。”
“不过,你说我抓了你的人?我怎么不知道?”琉璃一双澄明的桃花美目暗含不解,面上如常,由是说道。
呵,这个琉璃公主还是像以前一样惯会揣着明白装糊涂,行着扮猪吃老虎的事儿。
那我就帮你回忆回忆吧!我的七妹!
“昨夜,琉璃公主来我望江楼,引公主去望月阁的那名女子不见了,琉璃公主可否要对本楼主解释一番?”
解释?
“哦——”琉璃像是豁然开朗,突然想起一般,“你说望江楼大堂引路的那名女子啊!”
琉璃一双狡黠的桃花美目噙着笑,眸光星光璀璨,笑容半真半假,“那女子不但想坑我钱,还想杀我。我虽然身子羸弱,神医已经判定的命短,但毕竟眷恋人世,还想多见见明天的太阳,这女子却不知死活的要杀我,自然她的下场不尽如意。”
“她现在在哪儿?”男子的神色有一丝焦急。
琉璃不会错过男子眼中的这一缕情绪,呵,那位名叫薇薇的女子若得这一份挂心,也不枉费她对男子的一番维护。
本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两个人,居然是各自欢喜。真是有趣。
“她大概是被我的护卫杀了,可能在某个乱葬岗,也可能在某个豺狼虎豹的腹里。”琉璃说的煞有其事,仿佛真的如此。
“什么?”男子捏着手中的拳头,震怒万分。周身的罡气翻滚着,仿佛一触即发。
琉璃却忽略了男子身上的危险,继续道,“我琉璃此生爱财惜命,有人要挡我财路,拿我性命,必定斩草除根。”
“楼主不会因为名下的一介妓女,与我琉璃公主为敌吧?”一话毕,锋芒毕露。
琉璃此番言语步步相逼,不过想看看她手中的人质还有没有利用的价值。
敌暗我明,这种局势于琉璃而言很不利。直到楼主提及薇薇,让琉璃想到拿那女子做文章,当琉璃见到楼主的情绪失控,便知道她赌对了。
“琉璃公主倒是比以前手段更加残暴了!”男子隐忍着怒气,怒极反笑道。
他这么多年的绸缪不可能因为一个女子毁于一旦,尽管他可能对那名女子上了心。
直到明晓薇薇死了的时候,慕明擎才明白自己真实的心意。他本以为这辈子他都不会爱人,可当他知道薇薇死去的时候,心居然有种难以名状的痛,仿佛剖心。
奇怪,他一直心硬如铁,何时对一个卑微如草贱的女子上了心?
“残暴?”
琉璃对这个词抱有反感,她明明在众人眼里是个良善女子,如何称得上残暴?
“本公主竟不知,我何时落得残暴的声名了?”琉璃嘴角轻勾,幽幽问道。
说她荒淫无度,喜好男色,她都没意见,孔子都说过食色性也,也没什么好羞耻的。但残暴二字,她还是不承认的。她可没有随意杀过人,担任不起这二字。
“仅仅为一千两银子,琉璃公主就杀了我的人,难道算不上残暴?”男子怒不可遏,同时十分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