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头说,那头齐叔早掏出纸笔,默默记了起来。
“心神慌惚梦偏多,虚火常炎奈若何。归地朱砂连共草,丸汤服下即和。”慕容端口中念念有词:“颠狂见鬼扰神魂,胆荟栀连黄柏根。杏朴地芩军共草,香丹麝木治狂言。归地朱砂,杏朴香丹也该有的。。。”
顷刻之间,齐叔手到笔书,纸上瞬间记了药名,和各属份量。
“最后还有一味,麒麟血。”慕容端缓缓吐出那三个字:“不过此物难得,一般人连名都没听过,更别说采到手了。”
文玄飞眉微,向来舒广秀逸的眉目之间亦多了一丝凝滞:“确实没听过,可是麒麟的血?”
乔月眸光蓦地一深,眉梢地微微扬起,轻笑了起来:“哪来的麒麟?不过是书上所写的仙物罢了。就算世上有,你采了它的血也算渎神仙了,怎好入药?”
慕容端自见面来,第一次畅快淋漓地哈哈大笑:“丫头,这就是你项了!你说出来给他长长眼吧!”
文玄炽热的眼神立刻追向乔月,嘴角边噙着一丝微笑:“好月儿姑娘,指点指点我吧!”
乔月含笑,摇头:“且留着它不说,过会子我们出去,我亲去采来你看!”
“原来麒麟血是一味草药?”文玄大吃一惊。
乔月咯咯地笑出声来,笑声如轻灵的碎银,撒一地:“只有那起望文生义的傻瓜才说那是麒麟的血呢!麒麟血乃我哲州有珍贵草药,别小看了它,山遍野的,盛时也不过只生得出几株而已,却是功效极大,尤其对人体收神凝智固元气,有奇效呢!”
文玄一脸惊异:“想不到月儿你做生意算帐是把好手,论草药讲医书,原也这么通?”
这是有意拍马屁了,就连在旁看热闹的慕容端和齐叔都觉出了他演技的浮夸。
乔月就更听出来了。、
脸红之后,乔月瞪了他一眼:“别假惺惺的瞎夸!也不怕人笑话!”
慕容端用肩膀耸了齐叔一下:“谁笑话?老鬼头你笑了?”
齐叔一本正经脸皮绷得老紧:“哪有笑?我倒只觉得八皇子是诚心实意的!”
乔月看这两人一唱一和,愈发脸上发烧,想想便哼了一声:“我不理你们这起好练嘴皮子的闲人!外头月亮正好,我寻麒麟血去!”
说罢一,深黛襟的暗云纹如水漾而过,那一清冷风华顿时激起了某些人心底的层层涟漪。
“月儿等我!”
还用说么?文玄随即追了出去。
“老子等儿子,等了这十几年,见面还不敌个姑娘!”齐叔看出慕容端心头黯然,不劝不安,却有意笑。
只因他知道,劝和安都没用,唯有玩笑,还能逗出对方的笑来。
慕容端哼了一声:“你是没根的人,哪里知道儿经!亏得你,还训我!”
这话别人说齐叔该动气了,正如他说慕容端的一样。
可彼此说来,却只有笑,没有放在心上的负担和亏欠。
“这姑娘可不是那姑娘!”
笑过之后,慕容端长吁了口气:“乔丫头长大了,我眼里瞅着,该是时候让她进中原了。”
齐叔上一颤:“你可想好了?”
慕容端冷冷一笑:“眼下中原帝一人不信一人不用,边臣子跑马灯似的换,我这个外放武官虽让出得远,可言蜚语传得最快,你知道我的,只有心里种下事,再费力总能探得到。这会子让乔丫头进去,随便找个借口,进宫只怕不难。”
齐叔眼神黯然:“放她去是好的,只怕团娘不依。”
慕容端愈发冷笑:“她不依?她做得主?别忘了,由始至终,我们都是乔丫头的下人!那才是说一不二的主呢!也是咱们的正经主子!她说一句去,团娘八个脑袋也不敢说不!”
齐叔还是犹豫:“要不等西平那边定下来再说?”
慕容端瞥他一眼:“你怕了?”
齐叔浑个激灵,立马绷紧不多的肌肉,瞪起眼来:“混说什么?老子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当年宫时你不在,那可真他是血成河!城河都染红了!老子会怕?”
齐叔难得硬起来,慕容端便难得软了。
“看你,又称老子!你是谁老子?”慕容端笑眯眯地瞥了齐叔一眼:“不然你跟团娘成了事,过个继子做老子?我看她对你还挺有意的,没事总喜整你!”
齐叔一口老血没来得及喷出来,乔月灵动轻盈的影很快又漂了回来,后还带着文玄血气方刚的呼:“找到了!麒麟血!”
乔月极小心地摊开双手,两片小小圆圆,不起眼的叶子中而卧,月光下碧生生的,看起来再普通不过,除了颜绿得喜人之外。
齐叔几乎疑这是不是弄错了,随便lu边拽来的野草也差不多就是这模样。
不过他很知道,乔月是不会弄错的。
再说,随着她双手摊开,洞里瞬间便传来一种清新的气息,带着让人振奋的力量,弥漫四周,彷佛空气也被叫醒了过来,顿时让人觉得浑充活力。
再不必怀疑,这就是麒麟血了。
“你带这两片回去,”乔月收拢手掌,将麒麟血交到文玄面前:“一片一服,配出两服来给皇后服下。”
文玄要谢她,被那双活泼泼是笑意的眸子止住,过后向慕容端转头,却有种话在心头,说不出口的感觉。
好在慕容端并不在意,他来也不为听一句谢的。
“皇后眼下近况如何?”
为免文玄尴尬,慕容端甚至贴心的转移了话题。
文玄将出门时所见说了。
慕容端心里暗自揣测,si忖片刻后方道:“据八皇子您所说,观皇后其,面虽,然额上发际起黑,下至鼻梁,延至两颧。算来她化为尸兵为人所制之日,该在与肾对应的壬癸日,于时辰中,当是丑时,推算来该是明日凌晨二时至三时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