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平一倒,皇后自然也跟着仰面朝天地倒了下去,木一般无知无觉,大得渗人的眼睛一动不动在盯住远,眼神空洞,面目狰狞。
只是原本一派死的脸上,渐渐竟有红光泛起!
此时火势越来越大,眼见厢将垮游廊要倒,文玄二话不说拎起皇后,说来也怪,潘平死了,她和他之间的联系便自然而然断了一般,空飘飘地随文玄手势而起,皇后领口被束,看起来怪模怪样的,被甩出了外。
外头看热闹的宫人们之不及,都晓得尸毒丸厉害的,又眼见潘平一声恶臭的死了,生怕也过了那尸气,眼见皇后没头没脑地被丢过来,他们便大呼小叫惊天动地似的,飞一般退闪。
然后。。。
于众人目瞪口呆之下,皇后飞扑而到,然后以倒栽葱的形,“砰”地一声在了众人眼皮子底下。
方才还喧闹的人群刹那间有一种被扼住了咽喉的感觉,叫嚷声瞬间被冲的七零八,几个不怕死的还想睁开眼看看,剩下的则本能地齐齐捂住了眼睛。
文玄随即也到,二话不说,眼明手快地弯腰捏住皇后的下颚,袖子一卷,一只半掌高的玉被去除了木塞,皇后下颚被制,木呆呆地张大了嘴,口一倾,药汁悉数都灌进了皇后的嘴里。
“且慢!”戚青紧赶而至:“留一口给您自个!”
文玄早捂住口,半搽半按地将最后一点药水摸到了失伤的右耳上,然后转问点他一笑:“说什么?刚才忙着没听清!”
戚青笑了:“真有你的皇子爷!我听人说过一句俗话,大萝卜还用屎浇,原来是这么个意si。。。”
话没说完,空掉的玉迎面飞到,戚青笑嘻嘻卷进袖子里:“还能卖个好价钱呢,谢八皇子赏赐!”
文玄正要说话,地上皇后忽然扑地一声,吐了!
大口大口的乌水,好像瀑布似的从她口中喷薄而出!
吐到差不多时,又开始剧烈咳嗽,皇后咳得撕心裂肺,好像要将五脏六腑也咳出来了!
“娘娘不会要死了吧?”一个宫娥有些怕了。
“放心吧死不了!”文玄回头瞥了说话那人一眼:“相反,娘娘就快活了。”
宫娥顿觉两道利剑似的寒光陡然射来,其间似是夹着冰雪一般的冷漠锋锐,她忙就低了头,大气不敢再出。
躲在人群后头的全,此时冷笑一声,蹑足退了出去。
皇上啊皇上,您以为您忍气吞声的日子结束了么?
没错皇后潘家是快不中用了,不过新势力又起,您啊,还是只有人前赔笑人后骂!
没法子,谁叫您自家不中用,没本事呢!
耳朵上的剧痛慢慢减轻,地上皇后连吐带咳的丑也渐渐终止,文玄放下心来,再托起皇后的脑袋来看:
眼里已渐有微光,叫她时,也略有些反应了。
“传信给潘家三,就说我救下了,问他们要如何报答!”文玄一声令下,戚青立刻站直了子:
“遵命!”
山下归庄,乔月亦正忙到不行。
午后正是空闲,她梳妆扮整齐,要去见王夫人。团娘替她备齐了表礼,正一样样指给她看:
“沉香释迦文佛一座,白玉观音一座,古鼎一座,紫檀香几一座,这是给夫人的。大红缎十匹,湖绉十匹,纺绸四匹,各线绉袍十付,锦绣袖十双,绣香手帕十件,点翠丝细络香串一匣,冠铨镯等十件。这是给三。他家只有三个儿子没有儿,因此差不多这些也行了。裹皮都用茉莉干燃了熏过了,干净清香。”
乔月接了礼单子来看,嘴里淡淡道:“有劳你,忙了厨还忙这里。东西倒是现成,只从库里捡出来不易。”
团娘笑道::“都依您乔老板说的地方取出来,一丝不乱,半点麻烦没有,还说什么易不易的!也亏您,帐簿上只记东西不记地方的,亏您全刻在脑子里似的,那座紫檀香几还是刚开店里木器商人送的吧?这都多少日前了?您还记得清清楚楚收在东北角呢!”
乔月不过略笑了一笑,随即将礼单收进怀里,忽然想起什么,展眼向窗外一看:
恩子低头弄帕,不言不语的影子投在细罗纱下,腹心事的样子。
乔月忽然提高了声音:“这些东西也有恩子帮忙吧?”
团娘一怔,回头也看窗下,心里明白过来,这丫头还对那件锦袍不死心呢!
只得微微点头:“她帮了些,不过厨里事多,我只让她替我熏了裹皮而已。”
言外之意,我没让她进库,请乔老板您放心。
乔月颔首轻笑:“小丫头帮了我们不少,虽我们不比她亲生爹娘,要人家肯放她在咱们这里,也算保有养之责了,”说着,眉心倏地一凝,般的眼眸中霎时光闪过:“妈妈您总亏要上点心,该提点提点,该指指,总不能辜负了送她来的人才好。”
团娘重重点头:“您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
乔月这才展眉一笑:“知道团妈妈您极能干的,我不过空口那么一说罢了。“
团娘明白,刚才那番话一半说给自己,一半却说给外头恩子听的,明示这里不是她娘家,团娘也不是她恩子的娘亲。
亲近?可以。
宠溺?不行。
乔月遂命齐叔门外叫车,又叫煤球将礼品担出去,最后方才缓缓步出门去。
恩子依旧原地站着,听见她出来,不自抬头量起来:
浅青底子刺绣镶领淡蓝对襟马甲配暗白绸交领上襦,浅湖蓝底子靛青纹样细褶纱裙,头目依旧如常,一双银簪挽髻,比平日多一根青石簪,显出做ke模样。
“是不是觉得太素淡了?团妈妈才也这样说呢!”乔月若无其事地笑对恩子道:“我是素淡惯了的,再说一个生意人,也穿不得那样描画凤的,恩子你说呢?”
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恩子复又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