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
就在莫离感觉到脑海中那些暴戾和杀伐的情绪不断滋生蔓延的时候,一声如同来自天边的天籁让原本有些失控的莫离瞬间回过神来。
脑门之上不知道何时已经布满了细汗,莫离贴身的衣衫在刚刚短短的一刻钟不到竟然已经彻底被汗湿了。
悠扬的琴声由远及近,莫离能清楚地感觉到一个个音符从耳畔钻入,直入灵魂深处。
琴声清脆,曲调悠扬,听在耳里莫离的心情很快便平复下来,转头四顾,闭眼聆听,莫离终于确定了琴声的来源。
崖下!
走到崖边站定,看着身前朦胧的白雾,莫离不知道这崖下究竟有怎样的风光,能确定的就是这琴声确实是从崖边传来。
犹豫挣扎了一阵,莫离手上的木剑缓缓浮空。飞身跳上木剑,莫离顺着琴声传来的方向向崖底掠去。
时间已值黄昏,崖间朦胧的水雾让周围的温度骤然降低,莫离的视线受到了迷雾阻挡,就连神识都无法探测出太远的距离。顺着琴声指明的方向,莫离在崖间穿行了约莫一刻,眼前的一切骤然开朗。
视线中的景色用人间仙境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远远的,莫离便看见了平整崖壁上伸出的一片宽阔石台,周围种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整片石壁被片片花海包围。清风拂过,各种颜色的花枝迎风起舞,散落的花瓣如同天空洒下的一阵花雨。
落在石壁之上,琴声越来越越清晰。莫离一步步朝着前方缓缓迈近,脚步很轻,似乎是怕惊扰了这宁静的美景一般。
穿越片片花海走到石台的尽头,一棵参天古树庇护着一处八角凉亭,四周布满雪白轻纱,婷中一道曼妙的身影在轻纱浮动之间身姿若隐若现。
一直走到近前,莫离都只能看见一个朦胧的身影。
琴声从凉亭中不断传来,莫离脑海中的暴戾已经感受不到了,此时听着悠扬的琴声只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深处都跟着清澈起来。
一曲终,亭中佳人纤细的手指压住琴弦,悦耳的声音从凉亭里传出:“贵客上门,小女子怠慢之处还望公子见谅!”
女子说话之时一旁一根干净平整的古树树桩凌空飞来,落到了莫离身前。
“姑娘客气了,在下听闻琴声而来,打扰之处还望姑娘莫怪才是!”莫离在木桩上了坐下,笑了笑道。
“听闻琴声而来?”亭中女子身躯一颤。
“是的!”莫离点了点头:“姑娘的琴声优雅清澈,如山涧清泉让人凝心,实在是绕梁天音!”
“公子谬赞了。”
微风吹起凉亭周围的轻纱,顺着拉开的一点缝隙,莫离看见了亭中女子的身影。
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裙,盘膝坐在一把漆黑古琴之前,女子的身躯如风中杨柳一般看上去十分柔弱,三千青丝顺在身后,淡淡的柳叶眉下是一双灵动的大眼,只是面貌莫离却没有看清楚,因为女子的脸上蒙着一层白纱。
“对了,在下莫离,还没请教姑娘芳名!”
莫离这才想起来还不知道眼前这姑娘叫什么名字,起身拱了拱手开口问道。
女子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琴弦,白纱之下红唇轻启:“无忧崖边无忧亭,断肠人奏断肠琴。庸人自扰庸人事,知音只为知音生。”
莫离一愣,短暂的错愕之后摇头轻叹:“好一个庸人自扰庸人事,今日能听姑娘一曲已是三生有幸,倒是在下执着了。”
“公子误会了,我说的庸人可不是指的公子,以后有机会公子一定能明白的。”女子说完微微一顿,在莫离迷茫不解的时候接着开口:“小女子知音,公子真名就叫莫离?”
知音?
简单的一个名字,却是让莫离在心里暗自回味,听见女子的问话,莫离大方点头,道:“是的,莫离!”
“莫离……”女子低声呢喃:“与君相守,莫离莫弃……”
崖边的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亭中女子没有再开口,莫离一时间也不知道找些什么话题,除了微风吹动古树枝叶的沙沙声,整座石台之上便只剩下了虫鸣鸟叫充斥其间。
两个人就这样无声静坐,隔着几幅轻纱。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是第一次来到这石台,但眼前的一切却给了莫离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仿佛来到这里,他识海之中那些暴戾的情绪也受到了影响彻底偃旗息鼓一般。
难道是因为之前的琴声?
莫离心里正在推测思量,女子终于再次开口了,而且这一次说出来的话让莫离心里越发诧异。
“公子最近是否感觉到情绪失控,容易暴躁失去理智?”
初次先见,女子却一眼看穿了莫离身体中最大的弊端,由不得莫离不惊讶。
“姑娘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是知音,知音只为知音生。”
莫离一愣,仰头长笑:“哈哈哈……姑娘说的对,人生难得有一知音,能有姑娘这种知音,莫离三生有幸!”
莫离以为女子是不愿意透露自己的信息,却不料他完全想歪了女人话里的意思。
女子也不以为意,轻纱之下嘴角流露一抹笑意:“小女子这琴是一前辈高人所赠,名曰断肠,之前所奏之曲名为安魂,是那前辈一同留下,安魂七曲,小女子资质拙劣,如今只悟其三,公子可愿继续听下去?”
莫离一愣,赶紧起身拱手:“莫离求之不得!”
女子微微点头,手指搭上琴弦,美目缓缓闭起,天籁又一次响起在石台。
漆黑古琴之上,女子十根手指缓缓拨动,随着琴声响起,女子周身笼罩在一片圣洁的白光之中,看似古朴平凡的古琴上,女子手指所过之处,丝丝金光随之一起闪烁。
莫离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又一次安定下来,那一个个音符似乎是钻进了他的识海深处一般。随着琴声入耳,莫离却没有发现在他识海中游龙之魄闪烁着阵阵荧光,周围无数的黑气从游龙之魄上四散开来,转眼被闪动的圣光洗涤一空。
一曲终,莫离却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凉亭之中,女子的手指按住琴弦,娇躯微微颤抖,苍白的脸上不知道何时布满了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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