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张格外熟悉的脸,从孩提时代起,陪伴着他,一起成长。
然而他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张脸上的笑,开始连他也捉摸不透。
虽然,还是对自己那么地‘忠诚’,大概。
他蹲到他的身边,看到这张时刻带着狐狸假笑的面具终于放下了唇角已有些令人厌恶的弧度,干干净净地,一如他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那边。
“欧阳子见过少主。”
小子那时的身量甚至不及自己如今,加上那一双漉漉水灵的眼,让他差点以为他是个女孩子。
再后来……
往事不堪回首,他闭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睁开,伸手,撩开他的衣襟,双指,寻着他肩下二寸轻轻一按。
眉头再次蹙起。
还在?
那么,不是他?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出声。
原来对他的怀疑已经这么重了吗?
不然为什么连他用来确定的手段都不愿意相信呢?
想这,他再次伸手,想将他手中的催蛊笛拿走,却听见一声低吟,他的手,攥得更紧了。
没想到即便如此光景,竟还不放手!
是重情吗?
想了想,雪衣终究还是放过了这支笛。
随后掏出自己划伤黄灵儿的那柄刀,在身上揩了揩,然后吹燃了刚才的火折子,一正一反,反复地、缓慢地,在火焰上来回——
给刀刃消毒!
差不多了,只见他轻轻一吹,火焰灭了。
目光再次移到欧阳子身上,嘴角扬起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手中的刀,缓缓下沉,落到了欧阳子的肩头。
沿着估算好的位置,手指轻动,尖利的刀锋在他身上划出一道细痕,却只是一层表皮。
血珠儿才冒出就被刀的温度惊得虚无,淡淡的血痕如撵丝后的红线,不注意可能看不出任何痕迹。
‘哐当’一声,刀落地。
那盛过黄灵儿血的瓶子再一次被他拿了出来。
只见雪衣轻轻拔开瓶塞,狭仄的山道中,一阵清浅的血香飘出,那是饲养过雪蛊的血,是几乎所有蛊虫的趋之若鹜。
他拿着瓶子,比到欧阳子被他划开的伤口前。
约莫一息之间,那皮下,隐约有什么东西鼓动起来,一蠕一蠕地,朝着伤口,亦或说是瓶中的血气残留而来。
很快,那蛊虫来到了他开出的那道口子跟前,冒出了头。
率先出来的,是黑漆漆的一双眼,配上那鲜妍的色彩,若是黄灵儿见到,第一反应肯定是恶心得汗毛竖起,但若细看研究,可能会觉得这眼睛q得的,会有些莫名地萌感。
当然,整个过程快得很。
蛊虫很快自己钻进了雪衣准备的‘瓮’中,然后封好放入怀中。
看着欧阳子因这一‘觉’并不安稳而有些皱起的眉头,雪衣想了想,又对着他的身体一阵摸索,掏出一只专属雪衣教的信号弹,这才缓步走到不远处的元玄身边。
“好久不见啊。”
他说着,冷笑着,并毫不客气地踢了一脚。
元玄身体跟着弹了弹,手指动了动,却没有醒来。
“既然你现在落到我手上,你说,我应该怎么对你呢?”
他蹲到元玄身边,小手在他脸上轻轻拍了拍,笑得诡异莫测:“背叛的人,都该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