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作利索得紧,看得徐公公张大了嘴几乎忘了吞咽。
“去拿盂。”雪衣吩咐。
这下徐公公倒是反应过来了,立马转身就不远处的痰盂给拿到手中要送过去。
“呕——”
几乎是才路过元玄,后者却似有感应一般朝床外扑来,徐公公更是反射性将痰盂递了过去。
他的手跟着那物什的重量沉了沉,饶是对方是殿下,也忍不住将头偏到了一边去。
那药汁似催发了什么,直接让元玄体内的秽物倾口而出,这声音,听得本就站在一旁的黄灵儿也忍不住喉咙一哽,有些犯恶心。
“去取药!”雪衣冷眸看了黄灵儿一眼,吩咐。
“好。”
说着黄灵儿仿佛得到特赦一般跑了出去。
此时,除了蘸针的汤药还在,其余的汤碗皆已空空如也。
雪衣自然是早就知道结果如何,之前便吩咐了徐公公的人按照方子持续熬药,直到疗程结束。
因此,黄灵儿只开了门,就有温好的汤药在外面候着,由她端了进去。
雪衣已重新入座,原本膝上的针带已被他随手一卷放入置物盘中,并重新取了一卷展开在膝上,见黄灵儿已经将药放下,点了点头:“继续。”
依然是刚才的程序,蘸针、消毒、扎针……
元玄亦如此反复,吐血、灌药、呕吐。
若不是徐公公亲眼瞧着自家主子的血一次比一次鲜红,怕是早不让雪衣这般折腾了,虽然都是死,一杯鸩酒与五马分尸也是有区别的。
这时间就这么耗着耗着,两个时辰便过去了。
最后一碗汤药下去,元玄终于没有再吐,而是悉数咽了下去。
雪衣长长舒了一口气,将腿上的针带撤下,截止此时,他已换了五六卷了,还好徐公公这里财大气粗的不缺这些东西。
“雪衣少爷,我家殿下他……”
徐公公本想问自家主子这病是不是已经治好了,只是一抬头,却见雪衣已是一脸苍白,应是劳累过度,想到人家还只是个孩子,顿时有些不忍。
“嗯,休息,好好调理,以他的身体,最快今晚,最晚明天就能醒了。”
雪衣说。
说着同时,他撑着手想从床上起来,不成想盘得太久,脚底开始发麻,身子一歪就要倒下——
却倒在一片柔软之中。
黄灵儿从头到尾一直站在他身旁,知道他要起身本是要扶的,谁知小子要强,得,还不得摔进自己怀里?
心底偷笑,手下却是一弯腰,一把将雪衣抱了起来。
“嗯?”
顿时,雪衣的眼睛瞪得跟铜陵一般,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他他他他他……竟然被一个女人给横抱起来了!
他活了二十几年,半辈子都在叱咤风云,万万没想到,竟会有朝一日被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女人给打横抱了起来!
是他誉教主的宝刀不好使了吗??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当即他就不乖了,踢着腿想从黄灵儿身上下来。
黄灵儿其实想了想,也是,虽然孩子不重,却也不轻,横着抱是刚才那样顺手,实际可能都走不出这屋子。
随即将他放下来,转身,蹲到他面前。
然后仰起头,冲他笑。
“你自己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