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教主的信号!”
信号烟一起,很快有巡逻附近的教众获知。
他熟稔地将具体方位记录,然后以教中手法将消息传了出去。
此时,已将陵寝所有人转移的欧阳子正在另一处据点来回踱着步,神色严肃,眼中多少含着点担忧与不安。
已经三天三夜了,誉雪楼怎么还没有消息?
不是他不放心誉雪楼的本事,而是最近教主的表现实在有些异常,甚至,对他似乎都没有以前那般信任。
至少,从前的他是不会无缘无故失踪而不告知自己去处的。
不禁有些懊恼,当时听什么刘天霸的建议下蛊,应该直接杀了那个女人才对!
说到那个女人,欧阳子更是烦躁了,如果她对誉雪楼真有那么大的影响,他甚至会有些怀疑,如果他针对她做了什么,誉雪楼会怎么对他呢?
不,不会的,无论他做了什么,誉雪楼,绝对会原谅他的!
他如此安慰自己。
然而事实上,只要一想到教主这次回来后的种种异常,他并没有太大的自信。
“禀长老,有教主消息!”
正烦恼,一名教众的声音忽地自门外传来。
“快说!”
欧阳子顿时精神一震,几步行至门前,就要听更详细的。
“城外收到教主的信号,这是方位。”教众一边说,一边将加密过的情报递了过去。
欧阳子接过,挥手示意对方退下,然后忙不迭将那皮纸卷展开。
双目一扫,当即了然。
“来人!”
“在!”
“叫断眉过来!”
·
刘天霸被关在一间黑布隆冬的房间里,半点儿光也没有。
三四天了,除了送饭的,愣是没有一个人来找过他,真的是有点儿太不尊重人质了。
他堂堂刘家大老爷,这辈子怕是没遇到过比这会儿更憋屈的事情。
只是人家在食物里放了药,他又是个饿不得的,这才知道现在也没办法逃出去。
他觉得这几天,估计掉了不少肉。
“吱呀”一声。
门应声开了。
一根灯笼自门外进来,然后是一张死鱼脸出现在他面前。
咳,是断眉。
“又给你老爷我送什么好吃的来了?”刘天霸歪着脑袋,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一看送上门来的断眉,就忍不住想虐一把。
断眉在他手里实在吃了太多亏,也不想再多说话,谨遵之前的教训,放下东西就要走。
“啧,没胆!”刘天霸撇了撇嘴,觉得太没意思,“你说你们那个长老到底要关老子到什么时候啊,话说你们这菜做的也太难吃了吧,要留客也得有点儿诚意啊!”
断眉紧皱眉头,隐忍着不要跟此人斗嘴,毕竟,最终受伤的会是她自己。
“来人!”断眉吩咐。
“属下在!”
“看着他吃完,稍后带他去见长老。”断眉冷声吩咐外面看管的教众,这才转身关门。
“等等,老子不吃,老子现在就要见你们长老!”
好不容易能出这间房看到得救的曙光,刘天霸哪里还等得及。
再说了,虽然他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口腹之欲,好歹也是在大门大户娇生惯养长大的,虽然不至于顿顿非山珍海味不可,偶尔出镖也是能跟那群伙计吃糠咽菜,却也只是在非常时刻不拘小节而已。
这几天雪衣教给他的饭菜,还真不是他刻意不给断眉好脸色,是真的难吃到极点了!
他这金贵的舌头啊,可不伺候了。
断眉背对着他,不满地斜看了他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前吃过的亏叫她一忍再忍,最后,话音一落:“带走!”
刘天霸想过要当着欧阳子的面怎么喷他个一千八百回,却没想过,他才刚出现在欧阳子跟前呢,手腕一紧——
“跟我走!”
“喂喂,你干什么,你要带老子去哪儿!”
偌大的汉子就被一个比他矮、比他瘦的魔教长老直直拉了出去,然后强制塞进了一辆马车里。
“喂,老子堂堂一个大老爷们你让老子跟个娘们似的坐马车?”刘天霸咆哮。
“闭嘴!”
车外,欧阳子双指一凝,一道气劲直接打了进去,刘天霸喋喋不休的嘴巴忽地就出不了声音了。
“阿喂,你对老子做了什么……”
车内,刘天霸忽然失声,没得法子只能干吼。
“呵——”
欧阳子冷笑一声,才不理他,手中马鞭一扬,马车得得而去。
此时,夜幕将至,一辆蒙在黑夜中的黑色马车行在路上,马蹄隔了稻草与葛布,声音极小,于黑夜中穿梭隐蔽性极高。
直到一处山林,马车才缓缓停下。
欧阳子看着四周一番巡视,确定四处无人,食指与拇指往嘴边一叩——
“咻——”
一声口哨长啸,顿时响彻整片山林,惊动飞鸟无数。
刘天霸察觉到动静,原本空着嗓子骂骂咧咧的动作终于停下,开始凝神,关注起四周的动静来。
欧阳子一双厉眼扫射四周,注意着每一分的风吹草动。
“嗯?”
窸窸窣窣的动静乍起,欧阳子身形一转,直视前方。
月色下,一条长长的人影自林间缓缓走出。
“教主。”
欧阳子眼睛一亮,随即双手一抱,恭敬低头行礼。
“人带来了?”誉雪楼轻轻点了点,看着他身后的马车,问。
“嗯。”欧阳子回应。
誉雪楼几步上前走到马车边,手一抬,掀起了那车帘。
“%¥@*%%#%……”
刘天霸一看到誉雪楼,脑子顿时一热,完全忘了自己还没有解穴,张着嘴就开始半点儿声音也发不出的破口大骂!
誉雪楼皱眉,转头看了一眼欧阳子,眼神疑问:他这是怎么了?
欧阳子撇嘴笑了笑:“他太吵了。”
深知刘天霸奔行的誉雪楼顿时了然,点了点头:“交给我吧。”
说着,他就要上马直接将人带走。
“等等!”
欧阳子忽地挡在马车前拦住誉雪楼的动作。
“嗯?还有何事?”
誉雪楼眉宇间微露不悦,似是不解欧阳子此举所为。
欧阳子轻声笑了笑,也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把扇子,‘唰’地展开,悠悠哉摇了摇。
“教主叫属下来,属下来了,可教主要带人走,是否也该问一下属下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