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至少,不是今天。”
“嗯?”
宦红绫怔怔看着头顶那位温润如玉的男子,无辜地眨巴眨巴双眼,怎么忽然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顺毛的猫?
而眼前的轩辕王,俨然就是那位熟知撸猫之道的铲屎官?
呸,她才不需要人铲屎!
“而且,”轩辕王继续说,“王妃是不是忘了……”
“嗯?”宦红绫纳闷,还有啥?
“关于你的美色,为夫怕是这辈子都不能确定了!”
“!”
不得不说轩辕王这一句太扎心了,明嘲暗讽皆在其中,偏偏宦红绫还没得辩驳。
心底有一个声音叫嚣着,要不给他喂口血,让他见识见识本姑娘的美貌,让他为他这句‘不确定’付出代价!
想到激动处,手指甚至开始不受控地跳动着,可是转念一想,她的脸一直是她的脸,只是雪蛊作用下别人记不住而已,所以,怎么能说不确定呢?
再看轩辕王,眼神就有些不一样了,‘糟老头’,坏得很,一定是想知道看清自己的真面孔,回头一拍两散的时候方便抓她。
哼,她又不蠢,何必上赶着给人递刀子呢?
左右不过就是个挂名夫妻罢了,他想睡她还不让呢,哼!
“说吧,见谁?”
发散过后,总是要切入正题的。
“这个……”
轩辕王有些犹豫要不要现在就告诉她,主要是这次醒来之后的‘黄灵儿’太失控了,直觉告诉他,有些事于她而言,知道的越晚越好。
至于带她去的风险性——
也不知怎的,虽然她这张脸确实与初遇时不一样,可对于她,似乎从第一眼看见,就有股莫名的信任,就好像,很久很久之前,就认识了一般。
“你想知道?”轩辕王挑眉,问。
宦红绫皱着眉头,看着对方那略微有些神秘的笑,总觉得他在算计什么。
想了想,她决定保守一点:“就,一般般吧,毕竟你也知道,我身份特别,并不是什么人都值得我费时间去见,更何况,我也有事要处理呢。”
“幻红楼的事?”轩辕王问。
顿时,宦红绫警觉起来,再看轩辕王,那眼神也跟着不一样了。
难道他等的就是这句?
这可真是冤枉死轩辕王了,他身为朝廷与江湖的中间人,对于江湖事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自家新娘子不曾否认顾怜影的指控,加上之前总结的那些疑点,她宦红绫的身份其实已经可以坐实了。
既如此,江湖传闻,宦红绫失踪已久以及幻红楼已昭告江湖换了楼主。
只是以他当前所了解到的,在今晨醒来之前,她一直与誉雪楼所伪装的雪衣在一起,后被又在他府上雪衣教掳走,紧接着就是被幻红楼追杀中毒昏迷然后又被誉雪楼送到自己府上!
这整个剧情走下来,其实都指向了一件事。
幻红楼,有问题!
因此,身为幻红楼楼主,她的当务之急怕是要回去肃清内务,所以,他问出那句话,其实是极为合理的揣测。
只是没想到一不小心,就被她误以为别有居心了……
“算了。”
在宦红绫发难之前,轩辕王选择退让一步。
“天色已晚,今晚你就睡新房吧,早点休息。”说着,他也不再执着拉着她,作势就要离开。
“那你呢?”
宦红绫没想到他妥协得这般迅速,微微有些讶异,随即又觉得今天洞房夜,这人不睡新房那去哪儿?
谁知,听到这问的轩辕王先是一愣,随即又觉得有些好笑。
却也知道,她是在关心他。
“难道偌大的轩辕王府,还没一个我的住处?夫人放心,为夫不会亏待自己的。”
心情大好,忍不住,调笑的话也是张口就来。
与刚才被质疑颜值时的调侃不同,这一次,宦红绫总算感受到被调戏的滋味儿了。
心底还是不服输啊,便故意虚张声势:“王爷你就这么放我一个人,难道不担心我半夜又跑了?”
“如果要跑,你就不会回来了。”毕竟换了一张脸,真跑了,他怎么抓呢?
说完,他忍不住再一次伸手揉了揉宦红绫的脑袋,本为了试探师云峥而梳的简易发髻经这么两三下的,就全散了。
当整个发髻倏地往下坠,宦红绫一愣,轩辕王同步愣住。
就在宦红绫还未反应过来时,轩辕王仿佛预感到什么恐怖的事情即将发生,也不废话,一句‘我先走了’竟是人比声音还快,飞速逃离现场!
宦红绫只得扶着倒下的发髻,看着某人的身影随着最后一片衣角消失在拐角,心底那股恨呐!
“司!马!轩!辕!”
女人愤怒的咆哮,顿时让整个轩辕王府都跟地震一般。
然而,没有任何回应。
直到这小花园中已空无一人,夜风飒飒——
“叮……叮……”
细微的铃声,在这风中,有些让人捉摸不到方向。
一道长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那角落,只安安静静地,看完了刚才的男女交流。
低着头,他看着手中的红绳铃铛,沉默着。
·
次日一大早,又是一个艳阳天。
与黄灵儿不同,宦红绫是个喜欢睡懒觉的,只要不出门,她能在房间里赖上一天。
“王妃娘娘,王爷已在前厅,吩咐奴婢为您洗漱更衣。”
说话的,是轩辕王让人为她准备的侍女。
此时,她们正站在门外候着。
其实她们很早便过来了,却不知王爷王妃昨日并未在一处就寝,因此迟迟不敢敲门,若不是王爷派元安过来传信请王妃早些过去,她们还傻傻等在外面呢。
“唔,好烦呐!”
宦红绫哼唧了一声,一抬手,将罩在脑袋上的被子直接推了一半倒盖到了腿上。
这两侍女过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只是不想起就是不想起嘛……
终于听到王妃的动静,丫鬟们心中一喜,趁热打铁:“王妃娘娘,那奴婢们进来了。”
“不许!”
两位侍女还未动手,就听到里面一声呵斥。
那气势,那声调,让府中从未有过正经女主人因而也并没有伺候过女主人的侍女们吓了一跳。
这、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