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
轩辕王从容淡定,似乎一点也没有对宦红绫的刻意找茬影响到。
然而他越是如此,宦红绫的兴趣就越被挑得高高。
果然,下一刻就见宦红绫一脸微笑地看着轩辕王,然后伸手——
捉住了他的下巴!
这场面,怎么像话本里调戏民女的恶霸?
只是男女角色是不是颠倒了?
看到此情此景,元安顿时倒抽一口气:他家王妃,有点彪啊!
这还没完。
轩辕王也是活了快三十年了,从未受过如此待遇,刚才还温温柔柔的一双眼霎时间就僵硬了,嘴唇一动,就想说话——
“王爷待我这般纵容,就不怕我恃宠而骄,窜上天去?”
她撅着一张妖冶的红唇,语气轻飘飘中带点儿不羁的意味,似乎对于这个问题很是苦恼。
“咕——”
轩辕王难得没出息地喉结滚了滚,以他们看不出仅自己真切能感受到的狼狈,快速逃离宦红绫的魔爪,
只是蓦地红了的耳朵,暴露了一切。
“你且试试。”
明明该是撂狠话的语气,偏偏让因为这层变故,说得软绵绵的,刚好霸气中带着温柔的宠溺,不是情话,更胜情话。
然而元安,还沉浸在宦红绫的上一句‘江湖妖女’中——
如果他没有记错,昨天那个疯了的郡主,好像说她是宦红绫来着……
可是怎么可能?
就算现在的王妃莫名其妙换了一张脸,可他记得主子娶的就是之前那个黄灵儿没错啊!
那个三脚猫功夫,没点儿屁用就被雪衣教掳走的黄灵儿姑娘怎么可能是‘美人毒’宦红绫呢?
不不不,一定是他听错了!
可……他没有听错啊!
这边,元安已完全陷入混乱之中无法自拔;
还好管事张罗的早点终于陆续续上了桌,食物的喷香,一下子吸引力宦红绫的全盘注意力。
不得不说,没有什么的诱惑,比一堆美食更令人神往!
而轩辕王府的吃食,真是精致啊!
没一会儿功夫,某王妃已完全沉浸在丰富多样的美食之中,而刚才打过的架,撩过的人,很快抛诸脑后。
“嗝!”
毫无形象地一声饱嗝,伴随着整个人躺倒在座椅之上。
宦红绫扶着肚子,接过一旁伺候的侍婢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看着桌上被清盘的吃食,忍不住有些后悔。
吃太多了……
“你怎么不拦着我点儿?”
生无可恋的转头看着一直坐在她身边陪着她的轩辕王,她的目光要多哀怨有多哀怨。
轩辕王表示很无辜。
以某人风卷残云一般的进食速度,活像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他吓都吓坏了,哪里还记得去劝阻,甚至一不小心,还以为她有个铁胃呢……
“算了,扶我起来。”
不等轩辕王说话,宦红绫已一手撑着桌子,打算走走消消食。
“王妃。”
人才站定,轩辕王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了。
“嗯?”宦红绫回头。
乍一对上那双清澈无欲的眼,轩辕王心头一动,当初薛岩山惊鸿一瞥的感觉又来了。
唉,战无不克的轩辕王又一次不知所措地避开了她的视线,说:“你这身衣裳,还是换了好。”
“为什么?”宦红绫奇怪了,不是侍婢给她挑的吗?
“昨日说过今天要带你出去的,穿这身,不方便。”轩辕王说。
“害,早说呀。”
宦红绫却是面色一喜,这束手束脚的衣服一穿,那些学过的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让她本能端了起来。
所以,她还是喜欢从前当楼主的那些轻纱,薄薄的,让人格外轻松自在。
“去哪儿?见谁?穿什么风格的何时?”
三连问,她觉得这次还是要搞明白了,虽然不喜欢身上这种样式的,可也不想总换哪。
轩辕王想了想,说:“去郊外见一个长辈,就……跟你昨天出门那套差不多感觉就行,但,也别太随意了。”
“了解!”
宦红绫立马领会重点,脸上喜色未落,下意识朝着轩辕王一个ink,然后连丫鬟都懒得等,脚下生风,没一会儿就跑不见了人影。
这速度,终于让元安有一点点相信,自家王妃是那个江湖女魔头的可能了……
再看他家王爷。
某人直接被一个ink煞到,久久回不过来神。
今天的主子,貌似有点弱啊……
一刻钟后,宦红绫又重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此时,她已卸了脑袋上那些为了符合王妃身份堆得高高的发包与簪在上面的首饰,衣服亦换了一身红色的束腰紧身长裙,袖口绑得紧紧,整个儿一看,比刚才可是利索了一大半。
元安一看,心头一惊
这王妃头发边上,怎么还簪了朵红莲绢花啊!
“主、主子!”
他可是在宦红绫手上吃了亏的,对方刚才没在王爷跟前告他状,已经是他的运气了,这会儿有话说,也只敢同王爷说。
一抬头,却见轩辕王在看到宦红绫时也有些呆住了。
“有什么问题吗?”
宦红绫把玩着虽然梳着妇人髻,但仍被她留下来的耳后一缕长发,看着轩辕王与元安,坦荡得让人不知该如何开口。
“啊。”
轩辕王总算被两人的问题齐齐问回了神。
想了想,说:“你这红莲,太显眼了。”
其实他想说的是,戴着这朵绢花红莲走在大街上,但凡听说过‘美人毒’名声的,再加上她自己说得不能叫人小瞧的‘美色’,怕是很难不让人将她联想到幻红楼楼主本尊身上。
虽然……她就是。
“不显眼我戴它干嘛?”
宦红绫不以为意,甚至觉得轩辕王是在无理取闹。
只是一眨眼,她立刻懂了。
眉头轻轻一跳,嘴角得意地弯起一道勾人的弧度。
但见她忽地上前,一抬唇,直剌剌凑到轩辕王身前——逼得后者不由自主倒退一步,然后就听见她语气中带着满满的笑意,说:
“怎么,我宦红绫好不容易嫁个豪门,还不能让人知道了?”
此言一出,元安顿觉他对自家王妃的认知已攀上新高,心中的景仰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不愧是宦红绫啊!
任性!
实在是太任性了!
嚣张!
实在有够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