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教主真是恶人先告状!”
真是越想越气,宦红绫一把抓住誉雪楼的衣襟,向前一拉,猛喷:
“你还要不要脸了?我都没怀疑是不是你与顾怜影勾结,趁我功力虚弱寒气暴涨时趁虚而入,毁了老娘清白之身,坏我功体,害我差点走火入魔再也练不了雪衣诀好不好!”
仿佛积攒了许久的怨气终于得到爆发的机会,宦红绫的语气算得上是怨气十足。
“楼主何必将气撒在在下身上,难道你以为我为何会在坠崖后变成小孩武功尽失?不也是因为遭人算计?”
誉雪楼气急,一把扯开被宦红绫抓着的手,起身便走到窗边去了。
同时,他愈发觉得,果然不管是黄灵儿还是宦红绫,他是没办法和这女人心平气和讲话的。
“你也遭人算计?”
大概是他的举动拒绝、否认的姿态太明显了,宦红绫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对方的指责。
其中有一句‘与叛徒勾结’。
真巧,她也是!
然后细想想,当初她在客栈打坐运功,正好赶上雪蛊发作之期。
往常这个时候最适合修习雪衣诀了,但寒意入骨,她会格外虚弱,随着雪衣诀越练越深,发作频率其实已较之初低了些,只是一旦发作,身体如坠寒潭,是运功也无法抵御的生理反应。
以前,她都会选择隐蔽处闭关,那一次却因为约战的关系,她不得不在烈风崖山脚的客栈,但还是锁好了门窗,吩咐小二不许外人打扰。
大概是还要分心外面是否会有人打扰,这一次的修习较从前更是艰难几分,现在回忆起来,她都觉得那时的自己是不是眉眼之上都冻得染上了冰霜。
意识,似乎都被这极寒给冻得没了影响。
当她隐约之中,听到窗枢一动,却连眼睛都没有挣开时,一股极热,向自己涌来。
她太冷了,于是不管不顾,完全顺着本能,想要让这团火热为自己驱寒。
只是,那团火太不乖,在刚开始的好像南北极自然相吸的渴求之后,对方似乎忽然有了意识,但她冷啊,那点儿火不足以将她融化!
再具体的,她其实也回忆不起自己当时到底做了什么,只隐约记得,是她将那火重新拽了回来,彻底压在身下不许逃走,直到次日醒来。
“没错!”誉雪楼说。
对于他与宦红绫的那些流言,原是置之不理,后被变本加厉,于是欧阳子提出决战的建议,他认为可以,便同意了。
约战时间降智,他单人一骑前往烈风崖附近小镇,倒是已是傍晚,选了街边一处面摊果腹后,他本是要寻个客栈休息一晚的。
谁知,才走不过半条街,他忽然发现浑身乏力,隐约有中毒的迹象——
身为雪衣教教主,这江湖上想杀的他的人实在太多了,而毒杀这种小儿科他从来是不屑的,主要也是十分了解,几乎没中招过。
这一次,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堂堂雪衣教教主竟然会在街边摊着了道。
而且这毒很奇怪,他没发现也就算了,竟还能克制他功体!
来不及细思,几乎实在他发觉异常同时,因落后而提前进入宵禁,寂静无人的大街上,很快冒出了一批,那训练有素的模样,精准地朝他而来。
这群人出手极为默契,攻防换位严密,叫他一时之间无法突破。
久战不利,他找准时机以雪衣诀的功法破防,果然脱困。
只是,在跳出包围圈那一瞬,在他与那群人错身而过的方位,不知从哪儿忽来凭空而降一团粉末,他已用最快的速度掩住口鼻,不防还是吸入些许。
后边的人紧追不舍,似有意将他逼向某个地方。
而随着奔逃的时间越久,那粉末的作用,他也终于清楚了。
竟是与之前中的毒并行发作,能让内力运行加快,同时血气暴涨,催动走火入魔的功效!
他所习雪衣诀本就是至阳的功法,被双毒催发,身体开始不受控的发热,整个人如坠火海,每一步,如同行走熔炉。
当务之急,他必须找个安全,且阴冷的地方将这团火给降下来。
否则,走火入魔是小,爆体而亡却是瞬息之间。
他甚至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走的了,意识完全模糊,所行道路全靠本能,直到——
一丝寒气于初春夜间微凉的空气中被他已快焚烧的身体捕捉到。
然后,他寻着那丝寒气,找到了它的主人。
后面的事不必再说,总而言之,就是醒来之后,他元阳已失,内力已然紊乱,这才会在将宦红绫打落山崖之后,却躲不过她的一卷红绫,把自己也给搭了进去。
“我是被顾怜影设计,你呢?你这边是谁?”宦红绫很快忘了刚才吵架争论的要点,再次回到事情的源头上来。
“欧阳子。”誉雪楼说着,不过稍顿之后,又补充道,“不过他也是被人利用。”
“被谁?”宦红绫问,“是不是你们家左护法?”
“你知道?”誉雪楼不禁有些意外。
“我不是去帮你们问绣金飞刀的事儿去了吗?正好得到了一些消息。”宦红绫说。
“什么消息。”誉雪楼问。
“怎么?你还不知道?”宦红绫有些意外。
“什么?”誉雪楼疑问。
“你们家左护法已经被人杀了,曝尸荒野。”宦红绫说着时,嘴角还抿着一丝残忍的笑意。
嗯,两家死敌的设定还在,他们家出叛徒他们家死人,她当然高兴啦。
尤其,她消息灵通,这种优越感简直不要太美好。
“已经死了吗?”誉雪楼喃喃,“看来,离背后的人,也越来越近了啊。”
“你这边可还有怀疑的人?”宦红绫问。
“暂时没有。”
誉雪楼摇了摇头,眉头紧锁,似乎对于这件事有些一筹莫展。
“巧了,我有。”
宦红绫终于高兴了,好像这还是今天第一次在他面前占上风呢,喜悦之情难以言表。
“哦?谁?”
誉雪楼微微一愣,倒是真心感兴趣。
“想知道啊?”宦红绫笑得得意,“那你现在可以好好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