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一口逆血从十灵嘴里喷了出去。气息有些萎靡的十灵靠在树干上破口大骂:“是谁暗算老子,滚出来!”
本来一切都按着剧本走得好好的,正在运功的十灵却被一声“小娃娃”给吓了个半死。
见没有回应,十灵不由得有些无语,这附近没有人啊,难道自己幻听了?十灵有些摸不着头脑,正要起身拍拍屁股走人,那不合时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别走啊,我是你树爷爷。”
再次听到这声音,只一个字浮现在十灵心头,“贱。”没错就是贱,比他还贱。
“额~”这比喻好像有点不恰当……
听见这诡异的声音,十灵确信了一件事,那东西在自己的身体里,声音是从心里响起的。
奈何人家有情,十灵却是无意,他对这突然响起的声音有些害怕,只想快步离开这鬼地方,步子继续向前迈去,“啊啊啊,别走啊,我真是你树爷爷。”不料木櫆的呼喊却起了反作用,十灵不仅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更加快速的向前跑去。
而对于木櫆的呼喊早已置若罔闻。
虽然丛林里沼泽遍布,灌木荆棘丛生,但对于十灵这个在这里生活了数年之久的小伙子来说显然没有什么阻碍。
向前跑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声音的贱,更多的就是因为它的诡异,神秘。
一小会儿,直到看得见三户人家的影子后十灵才停下,在哪里喘着粗气,不断咳嗽。“我说小娃娃,你跑啥嘞,我又不会害你,都说了人家是你树爷爷。”就在十灵刚想松口气儿的时候,诡异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还没思考,十灵就条件反射似的抬起了脚。“别啊,我能助你突破筑基瓶颈,踏足聚气境!”眼见十灵又要跑,那诡异的声音只好放大招。本来还想和这小子套套近乎,没想到这小子胆这么小,到头来还是利益关系建立的交流,哎。木櫆有些无奈的感叹。
“利益的交流……呵呵”木櫆心中一黯,这大概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吧。
听见有人能够帮助自己突破筑基瓶颈,十灵将抬起的脚放下,有些疑惑的目光扫向四周。“别看了,你树爷爷我在你心里,额不对,在你身体里,额…”感觉自己说的话有歧义,神秘老者闭了嘴。
果不其然,在亮出杀手锏后十灵的双脚如同生了根一般,一动不动了。木櫆不由得感慨,前人果然成诚不欺我,说什么星辰绕于北极,人世绕于利益,利乃使一切人道之动力也。
“你是怎么进入到我的身体里的?”十灵本来挺在乎那个突破筑基的事的,不过冷静下来后冷汗直冒,也不敢去想筑基瓶颈了,现在他就想弄清楚这东西怎么进入自己身体的,对自己是恶意还是…
“别紧张小家伙,都告诉你我是你树爷爷了,自然不会对你怀有恶意,你见过哪有爷爷害孙子的,等时机一到我自会出去。”
“我呸,我才是你爷爷,你才是我孙子呢!我全家都是你爷爷。”嘴上的便宜十灵并不吝啬多占一点,谁叫这老头张口闭口都是爷爷孙子呢。
“你个小娃娃……”木櫆有些无语,这孩子怕不是个傻子吧,那这个交易自己不是血亏?木櫆一时间有些后悔与那个短髯黑脸汉的交易了,不过慑于那大汉的气息,而自己又是现在这般模样,当时便只好硬着头皮给应了下来,还觉得这是一个自己的机会,结果呢。
“那你出来我看看。”
“我一糟老头子,有啥好看的,不出来也罢。”
“出来!出来!!”奈何十灵态度强硬,木櫆也不好继续窝着,只好妥协。
“有啥好看的,哎,随你吧。谁叫老夫英俊潇洒呢。”言罢,一团微弱的绿色光团便从十灵身体里跑了出来,在十灵身前幻化出一个中年人的模样。
看着眼前的人,十灵不由得感慨:“这样真的好么?”
“有嘛不好的。”中年人不以为意。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我的身体?”十灵脸色有些阴沉,这事放谁身上谁也不好受,莫名的身上多个未知的东西。
若是个妹子倒还好说,可却是个大男人,这谁受得了啊。
“哟,好啊,感情不是个傻子,好。”看见十灵阴沉的脸,木櫆便知道这次赌的还不算赔了,不是个傻子就好。
“你全家都是傻子。”十灵骂到。
可木櫆自不会理他,但是也飘到了十灵身前,指着十灵鼻子道。
“小家伙,警惕性蛮强嘛,都说了我是你树爷爷,不会害你的。”十灵仿佛看见了一个满脸菊花皱纹的老头向着他贱笑,虽然这木櫆现在看起来有那么一点英俊潇洒。
一头绿色长发没有冠圈束着,就那样披在肩后,一袭充斥着各种怪异符文绿袍,组玉佩挂在腰间的革带之上,老长老长了。
组玉佩,文人法修甚好之,因为可以约束人的行走仪态,使人的行走仪态变得缓慢雍容,这东西在官场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地位,当然并不只是在官场上有人佩戴。
等级越是高级的官员组玉佩越长,相应地,佩戴者便在走路时越是温文端庄,越是害怕“惊”、“跌”、“撞”。
不过武修对这玩意儿并不感冒,甚至嗤之以鼻,认为这东西完全就是吃饱了没事干的文人弄出来的无用玩意儿。
不过武修者对于君子佩玉这个观点还是十分认同的,几乎每一个武修腰间都有一块玉佩,或是闪耀星光的星石,或是暗蕴符力的古玉……
木櫆一句话后,气氛陷入了沉默。
见什么也问不到,十灵也拿他没办法,只好妥协:“那你打算怎么帮我?”
“这个嘛,你这个有些特殊,我得想一想。”木櫆说话有些吞吐。
“我去,你这死老头刚才竟然忽悠我,我…我……算了。”想到自己也没拿到这神秘老头什么把柄,何况自己对人家一无所知,十灵就有些丧气。继续向前走着,活像一只斗输了的公鸡。
“哎,别走啊,我告诉你,刚才那地方有个宝贝,我们快去捡漏吧。”木櫆急促的催促声在十灵身后响起,充满了热切,这老头似乎对捡宝贝到情有独钟。
“不去。”十灵的回答简洁利落,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倒是让木櫆惊讶了一把,暗道自己还估错了这小子的性子。
其实木櫆想多了,十灵心中有他自己的算盘,不去全都是因为他这个不明生物,刚才就是在那个地方十灵着了这个不明生物的道,现在回去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呢。
“真不去?”
“真不去。”十灵的回答依旧干脆利落。
木櫆悠悠一叹:“唉,看来那块神骨与你无缘了。”
“嗯。”十灵一惊,呼吸有些急促:“你说什么?”可这一问,木櫆便消失于无形了,就连心底也没了回应。
“老头儿,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喂,老爷爷,不,老伯伯,你快出来吧。”
“老哥哥,你快出来吧,求求你了。”
“再不出来我就真走了。”就在十灵作势要走时,回声才缓缓的出现在十灵头顶:“真拿你这个小娃娃没办法,走吧,回去拿宝贝,我帮你。”
“等等,那我要知道你怎么进入我身体的。”见老头回他话了,十灵反而不着急了,慢悠悠的问道。
“真是个墨迹鬼,不就是前两天你掉湖里嘛,我就是那个时候进去的。”老头的声音有些不耐。“咋的啦,难道你还有意见不成。”“额,好,现在就出发拿宝贝。”十灵搓了搓手,一想到神骨十灵的心就有些热切。据说金晶大陆与魔陆的战争就有一部分原因是由于神骨引起的。
虽然十灵知道那只是一个幌子,金晶大陆想要侵蚀魔陆的野心昭然若揭,不过能让金晶大陆以之为幌子的东西必定差不了。
抱着打探情报的心态,一路上,十灵与木櫆也聊得倒也投机。
“老哥哥,你能为我讲一讲神骨是什么吗?”
“都说了,我叫木櫆,你可以叫我树爷爷,也可以叫我櫆爷,或是叫我宇宙无敌探宝千年老树神,其他的我可不爱听。”十灵身旁的绿袍青年,一脸严肃的向着十灵说道。
“那啥?老鼠?老千?”感受着身下轻盈的步子,十灵有些无语,没想到这老家伙还特么这么自恋,奇葩,“我还是叫你櫆爷吧,櫆爷,您老这技能能随时给我加持着吗,感觉好爽啊。”
十灵看向双脚,上面泛有一团氤氲的绿光,自己的速度在这绿光的加持下起码快了三倍不止,这速度都快赶得上开灵了吧。
健步如飞,感受着耳旁呼呼的风,十灵就哇嘎嘎的傻笑个不停。
瞧着十灵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傻样,木櫆就有些无语。
“爽吧?”
“爽,爽歪歪。”
“舒服吧?”
“舒服。”
“想一直拥有吗?”
“想。”
看着十灵哈喇子都快要流出来了,木櫆决定还是不逗他了,估摸着这大森林里的黑小子哪见过这么神奇的术法呢。
木櫆木然的答道:“当然…不行。小子想得挺美啊,不过你看你櫆爷现在这幅样子,你觉得能行吗?现在为你讲一讲神骨,听好了。”木櫆整了整青袍,掳了掳那条长长的组玉佩,不过他一个虚影,能整理也是瞎整理。
听着木櫆的讲述,十灵有些入神。
神骨,也就是拥有有一种或多种能力的兽骨,从魔兽身上产出,极其稀有,往往需要屠杀许多魔兽才有可能得到一块神骨。当然,物以稀为贵,每一块神骨都会令人疯狂争夺,特别是在这个将弱肉强食演绎得淋漓尽致的世界,杀人夺骨往往屡见不鲜。
当然,神骨随着魔兽的品种和等级分为三六九等,一阶到三阶为下等,四阶到六阶为中等,七阶到九阶为上等。普通魔兽产出为次品,高等魔兽产出为上品,圣兽产出为极品。而魔兽的品种往往也决定了魔兽的修为极限,所以一般不会有上等次品神骨的问世,不过有些特殊的魔兽不在此列。
圣骨,这却不是魔兽产出的骨,而是人类产出的骨,不过由于其的珍贵程度和附带的能力往往大于神骨,这圣骨便有了新名字,罪戾之骨。
它的出现往往伴随着腥风血雨,即便如此,也没能减少它在魔陆以及其他大陆上的热度。有两种人一出生便伴生有圣骨,一种是天生至尊,一种便是天生圣人。不过这两种人孰强孰弱到没有定论……
“櫆爷,你说那宝贝是块什么等级的神骨?”十灵问道。
闻言,木櫆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不过看得十灵心里有点发毛:“什么等级我不知道,当时没感知清楚,不过是不是好东西,诺,马上就能知道了。”木櫆向前努了努嘴,示意十灵快到了。
几步的距离,十灵来到了起初的终点,停驻在这里,十灵刚想问木櫆怎么取宝,心中就响起了木櫆的声音:“盘膝而坐,运转我刚才教你的法技,仔细感知一下此处的不一样。”
“是。”在十灵之前与木櫆交流的时候,木櫆就传给了十灵许多最低级的法技,然而十灵这小子傻笑不停,骇得木櫆这不知年岁的老鬼心里发毛。
太古星举步皆修,几乎人人都是修者,尚在筑基期的十灵能够使用一些最低级的法技来辅助自身,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人人都可以。
一刻钟之后,十灵结束了打坐。“櫆爷,这里似乎有些不一样。”十灵如实回答道,既然木櫆让他感知,自然对这些了如指掌。
“哦…什么不一样……”木櫆眉头轻挑,问道。
“好像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十灵自己也不确定自己是否感知有误。
“哦,不错,看来你资质不错嘛。”木櫆故作惊讶道,可十灵哪里看不出这老小子是装出来的。“以血祭器,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祭哪儿?”十灵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他算是怕了这个性格琢磨不定的櫆爷了。
木櫆变戏法般变出一个凝实的玉杯,杯子悬在十灵面前,稳稳地落在十灵手中。“先放一杯血吧,碰碰运气。”木櫆的话险些将十灵气晕,这么大一个杯子的血还碰碰运气,要知道这些年十灵身子越来越虚弱,能否放出这么多血都是另一码事,这櫆爷张口就要一杯子血碰运气,气得十灵伸向前手直抖。
“呦,听到祭器,激动得都抖上了,挺上道啊小家伙。”木櫆不禁出言调笑。脸上依旧挂着他自认为潇洒而十灵越看越猥琐的笑意。十灵就不明白了,这老家伙都不知道活了多少个年月了,还用这么嫩的脸,这不是装嫩嘛。十灵一阵腹诽。
“放心,不痛的。”木櫆继续道。
话说感觉一个人贱的时候怎么看着都觉得贱,现在十灵看木櫆就是这么个情况。
“嗡。”
一阵光闪过,十灵还没看清,就感到手上传来剧痛,看见血像不要钱似的往杯中流去。十灵双目赤红,青筋暴起,冲着木櫆的虚影就是一阵咆哮:“吼~!!你不是说不痛吗?这特么恐怕比断手也差不多了吧!”
……
厉吼声在周边回荡,却无法传出去,周遭都是合抱巨木,高可参天,低矮灌木,多不胜数。虽然是幻境不过十灵的声音依旧无法扩散开,只能在他耳边回荡。
看着手中的刀,木櫆有些失笑,连声歉然道:“不好意思,好久没拿刀了,拿错了,真是抱歉。”木櫆连声抱歉,不过看他的样子哪有抱歉,有的只是溢于脸上的幸灾乐祸。
“没事,就痛一会儿。”看着十灵那要吃人的目光,木櫆还尝试着解释一下。
接下来一时片刻,都只见十灵在地上痛苦的嚎叫,还有木櫆溢于脸上的幸灾乐祸。
十灵颤巍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脸色已经变成了不正常的紫色,额头挂满了豆大的汗珠,眼睛布满血丝,唇色苍白如纸,兽皮衣上还沾了一身的黑泥。就那么看着木櫆,看得木櫆都有些不自在,只得干咳两声:“咳咳,你看啊,你这不是迈过筑基瓶颈了吗,还不快谢谢我,哎,说你呢,瞪着我干什么。”
看石天无动于衷,木櫆才猛然想起一事。
“过来,我传你一种基础的法技,你看看,是不是突破了。”
“闭目!”
木櫆伸手一指指向十灵眉心,略微严肃的话从他口中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