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别多想,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齐文雅道。
“对不起,我知道让你为难了。”顾七七垂眸,歉然的道。
齐文雅摆摆手,“没关系,我的存在就是给你处理这些为难事情的,我不行还有公司在呢。”
顾七七点点头,又问:“我要做点什么?”
顾晓晓已经录制视频,公开声明这些事情和自己没有关系,表明自己的无辜。
“你现在说什么只怕都无济于事。”齐文雅蹙眉道:“顾晓晓和你有过结,她现在又没你红,她又摆出这么可怜的姿态博同情,怎么看都像是你在欺负她。”
顾七七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淡淡的道:“那就澄清我和蔡怡静没有任何联系。至于信不信,就由他们去吧。”
齐文雅看着她,神情如此寡淡落陌,只怕还没有从蔡怡静背叛她的事实中缓过来。
只是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顾七七垂着眸,什么也没有想,休息结束之后便继续投入了拍摄。
她的话少了很多,拍摄状态也比以前更投入,更拼命。
有时候因为剧组工作人员的失误,还有自己不小心受了伤,也不吭声,也不愿意多休息,咬着牙继续坚持接下来的拍摄。
她这种拼命的工作态度倒是博得了剧组人员的好感。
网上的那些流言,他们应该还是选择相信顾七七,因为顾七七从他们眼中看到了善意,没有质疑,也没有误会。
只是她的话还是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沉静,于是更没有人对她说什么了。
有剧组的工作人员,从前和顾晓晓也合作过不少次的,顾晓晓那时候很红,自然不会记得他们这些幕后的无名小卒,不会记得他们。可他们却记得顾晓晓,别的不说,就顾七七拍摄时的敬业和努力,就要远远的甩顾晓晓几条大街。
何况,顾七七为人也比顾晓晓低调、温和,从来没有耍过大牌。
于是网上渐渐有不少和顾七七合作过的剧组,还有工作人员,或以工作号,或以自己的私号,公开立挺顾七七的人品。
那些消息一度传的火热,随后的几天,见顾七七没有任何反应,再加上齐文雅用了不少手段,才将这些对顾七七不利的声音,慢慢弹压下去。
顾七七浑然不觉,根本没有关注这件事情,她相信齐文雅的工作能力,相信她会处理好这些事情。
她只是觉得很累,心里很累。
从来没有过的疲惫。
没有人知道,她不想看到蔡怡静的名字,也不想看到顾晓晓的事情。
仿佛这样,就能忘记以前她们伤害过她的事情。
电影拍摄工作逐渐进入尾声,墨炎、计量、李思思和莫雅菲,已经相继杀青,逐一离开剧组继续其他工作。
只有顾七七和温子芊的戏份,还要进行到结束为止。
温子芊明显注意到顾七七这段时间的情绪变化,她也看到了新闻,不过,她什么也没有说过。
这一天,最后一场戏终于要杀青了。
文君复选择了归顺清王朝,继续当他安乐的王候。
只是作为明末降民,崇祯旧臣,即使是再次封作王侯,他也不可能得到重用,何况,归降被封,也是不无屈辱的。
卞玉京无法接受心爱的男人,这么没有骨气。她不愿意看到故国被清朝庭取代,更不愿侍新君。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最终,她选择了离开他,永远的离开他,隐居无锡惠山。
歌罢杨柳楼心月,舞低桃花扇底风,在那些软软香风中,旖旎柔情中,还有像她这样的柔情侠骨,硬折不弯。
国已不国,何以为家?
文君复归降清朝的那一刻,卞玉京怅然漫步中庭,南望帝都方向,又是一年春归时,桃花如雨,纷纷洒洒,是为故国覆灭的祭奠。
她决然的放下他们订情的信物——一双明珠,价值千金。亡国之恨尚可不计事新主,何况是他们之间的儿女情长,如何配得上这明珠的千金之价。
卞京压下一纸桃花笺,上书八字:还君明珠,以身守节。
李香君苦等侯方域不至,留下一柄染血绘就的桃花扇,郁郁而终,临死之前留下一句话:“公子当为大明守节,勿事异族,妾于九泉之下铭记公子厚爱。”
可惜,她至死都不知道,她的心上人候方域,和她心爱的文公子一样,已经变节,归顺了清王朝。
改朝换代之际,为什么反而是她们这些温柔乡里的女人,还有一把硬骨头,不敢低头,而她们原本崇拜的男人,此刻倒先弯了自己铮铮的风骨。
陈圆圆回到了吴三桂身边,卞玉京已经不知道她现在是喜是悲。
因为她一介女流,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引清兵入关,明朝,就这么没了。她成了所有明末遗民口中的红颜祸水,当她知道这些的时候,她还会高兴和吴三桂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吗?
卞玉京不知道,不过,她已经不在意这些了,至少,她可以坚定自己的心意。
临行之际,她最后一次去看妹妹卞敏,这时,申维久已经病逝,她一身白色孝服,安静的看着她,无喜无悲。再深刻的爱恋,也敌不过嫁过来之后,申维久的三妻六妾,争风吃醋。
惠心兰质的卞敏,已经不复当初的明媚天真。
何况最后明朝覆灭,申维久的郁郁不得志,逐渐消融了所有的儿女情长。
姐妹俩相顾无言,卞玉京原想问她有什么打算,却看到颍川太守路过之时,望着卞敏,炙热的眼神。
卞敏回眸看他一眼,脸上荡漾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很快便收敛。
于是卞玉京知道,卞敏不会同她一样,愿意舍下这荣华富贵。
她以后,会再次改嫁官户人家。
以后的路,她只有自己一个人走了。
告别卞敏,卞玉京一个人上了路,官道上,风吹起她的衣袍,她清冷落寞的身姿,翩然若仙。
身后是前来送她的卞敏,沉默而安静的看着她远去,似是无法理解她的坚持和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