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武功不错,你可要小心。”掌柜的看着云孤鸿远去的背影,对青年说。
“你什么意思?”青年问。
“我活久了,见过江湖高手,可向他这样轻轻松松,举手之间就取了三个江湖人士的性命,我还未见过。更让人可怕是,我并没有看清他是怎么拔剑,怎么出招。”掌柜的说。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青年问。
“我是谁不重要,你认不认识我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跟着此人会很危险。他现在虽然没有发现你的身份,可从他的眼中,我看出他对你的猜忌。”掌柜的说。
“还有吗?”青年问。
“没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以后就要看你自己了。”掌柜的说,“他就要走远了,你再不追就追不上了。”
青年急忙跑出客栈,拉过自己的马匹。身子一跃,蜻蜓点水,翻身上马。然后朝云孤鸿去的方向打马追去。云孤鸿听到身后的马蹄声,他并未转身。因为他已经猜出追来的人士谁了。
云孤鸿勒紧马缰绳,让马停下。青年的马很快就赶到云孤鸿身旁。云孤鸿上下打量着青年,说:“你为什么跟着我?”
“我也不想跟着你。不过…”
“不过怎样?”
“不过你口袋里有我的钱,我就不能不追来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我这个人虽然喜欢行侠仗义,也不看重钱财。可对你就不同了。我一看你就是有钱之人,你也不需要我的那一点钱,所以,你还是把钱还给我吧。”
“看你年纪轻轻,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我像是疯了吗?”
“你没疯,是我疯了,才浪费时间在这里听你胡说八道。”
云孤鸿双腿一夹马肚子,他座下的马跑了起来。青年也不落后,打马追去。在荒漠中,两人骑马并驾齐驱。行驶了三五里路,云孤鸿又让马停下。
“你到底想怎样?”
“还钱啊。”
“我没拿你的钱。”
“有没有拿不是你说了算。”
“你想怎样?”
“很简单。你摸摸你口袋里是不是多了一个钱包。”
云孤鸿把手伸进口袋,果真从里面摸出一个钱包。云孤鸿很惊讶,因为自己口袋里何时多了一个钱包?随即,他想到这个钱包一定是青年放在自己口袋里。至于青年是怎样放进自己口袋,云孤鸿就不知道了。
“这是‘辽东三虎’的钱袋?”云孤鸿问。
“你挺聪明,一下子就猜出来了。”青年说。
“我明白了。大力虎身上的钱袋是让你给偷走了。然后,你又把钱袋放在我身上。说吧,你为什么要栽赃陷害我?”
“我并没有栽赃。我只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换句话说,我想和你合作。”
“合作?怎么合作?”
“你看啊。我拿了大力虎的钱袋,如果不放在你身上,我又能放在哪里?客栈本就很小,根本找不到藏钱的地方。我总不能把钱袋放在自己身上吧。”
“为什么不能?”
“因为我打不过大力虎啊。”青年说,“我如果把钱袋放在自己身上,若是被大力虎搜到,他们会打死我。为了一点银子而送命,我可不干。”
“可你放到我这里就没想到大力虎把我打死?”
“不可能。”青年自然地说,“我早就看出你武功盖世,三个小小的老虎还不是你的对手。”
“所以你的计划成功了。”
“我知道,我计划的成功离不了你的帮忙。要不这样,咱们把里面的银子分了,一人一半,可好?”
云孤鸿把钱袋子丢了青年。说:“里面的钱我一分不要,都给你。你别再跟着我了。”
“那不行。”
“怎么不行了?”
“此去平安镇只有这一条路,我不跟着你走难道你让我返回去?这路又不是你自家的,你这人也未免太霸道了。”
“好啊!你先走,我让你。请吧。”
云孤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青年噘了噘嘴,一脸不悦地说:“你这人怎么如此孤僻。在这荒漠之中,有个人作伴前行,不是比你一个人行走更安全吗?假如出现状况,相互间也有个照应。”
“话虽是这么说。两人同行要比一人安全。可这同行之人若是敌人,或是有阴谋之人,我想还是一个人行走更安全。”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几时成了你的敌人?”
“敌人虽不见的。可说你别有用心,你不会否认吧。”
“你把话给我说明了,我怎么就别有用心了?我看你年纪轻轻,你可不要信口雌黄,诬赖好人。”
“你既然没有其他用意,为何要乔装打扮?你以为你嘴上沾着胡子你就是男人了?”
“你,你早就发现了。”
“当然。你身上的破绽这么明显,我若是在发现不了,我当真是傻子了。”
“不好玩。被你这么快就识破了。”
说着话,青年把嘴上的胡子去掉。转眼间,青年变成了一妙龄少女。虽然她还是男装打扮,可从她的眉目脸蛋中可以确定,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美女。
“说吧。为什么要女扮男装?”
“江湖险恶,我一个弱女子行走江湖太危险了。”妙龄女子说。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我没有跟着你。你去平安镇,我也去平安镇。咱们同道,应该结伴而行。你看,这荒漠之中,你舍得让我一个弱女子独行?”
云孤鸿看了看身旁的妙龄女子,说:“你去平安镇干什么?”
“你去平安镇干什么?”妙龄女子反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也没有必要告诉你吧。”
云孤鸿不再搭理妙龄女子,驾马前行。妙龄女子在后面跟着。云孤鸿知道对方是个女子,也不好意思赶她离开。虽然他不清楚妙龄女子为什么跟着他,或许真如她所说,他们只是顺道,妙龄女子并无其他目的。即便妙龄女子跟着他是有阴谋,云孤鸿也好意思撵她。漠漠黄沙中,让一个女子独行,云孤鸿实在是不忍心。
“我叫小蛮。你叫什么?”小蛮说。
“我有必要告诉你吗?”云孤鸿反问。
“可是我告诉你了啊。”
“我并没要求你要告诉我啊。”
“你,你不讲理。”小蛮把头转过去。云孤鸿用眼角偷偷张望,他看到小蛮似乎是生气了,噘着嘴,紧绷着脸。有那么一瞬间,云孤鸿发现身旁这个女子在生气时别有一番韵味。
“我叫云孤鸿。”
“云孤鸿?啧啧,”小蛮摇头,一脸遗憾地说,“不怎么样。”
“你的名字也不怎么样。小蛮,野蛮的蛮吧。”
“胡说。蛮漂亮的蛮。”
“之前你说前面就是平安镇了。对于这里,你很熟悉啊?”
“还行吧。你不熟悉吗?”
“我第一次来。”
“第一次来。那你可要小心了。”
“此话怎讲?”
“这个平安镇,它只是荒漠之中的一块绿地。起初是过往商队在此休息之处,渐渐地,就有人在哪里建起了房子。又经过了数百年的发展,平安镇才有了现在的规模。平安镇有四百多户,一两千人。当然,这些人都是普通的老百姓。除去这些老百姓,在平安镇中有三股强大的势力。其一,‘富贵苑’的富贵闲人,据说此人曾是江洋大盗,有了钱财后就在平安镇安家落户了。‘富贵苑’是富贵闲人建造的院落,里面设有各种消息埋伏,曾有仇家来向他寻仇,结果都葬身于那些消息埋伏。当然,除了这些消息埋伏,富贵闲人身旁还有两个高手,一个叫舍命,一个叫轻生。这两人武功深不可测,时时跟随在富贵闲人左右。所以,有了安全的保护,富贵闲人便在平安镇胡作非为了。用当地人的话说,富贵闲人是贪得无厌的恶魔。尽管人们都对他恨之入骨,可也拿他没有办法。”
“官府也不管吗?”
“官府?平安镇在荒漠之中,官府的人从没去过。在大明的官吏眼中,平安镇是多余之地,他们才懒得治理。而北面的瓦剌人也不管理这块土地。所以,平安镇属于两不管地带。”
“方才说了,平安镇有三股势力。除了富贵闲人的‘富贵苑’,还有一个是‘玫瑰坊’。‘玫瑰坊’是平安镇唯一的妓院。每天的生意都很好。起初,富贵闲人也看中了这个生意,想拿‘玫瑰坊’开刀。结果吃了大亏。在平安镇,没人知道‘玫瑰坊’的主人是谁,正因为没人知道,玫瑰坊就更加神秘了。”
“平安镇最后一股势力是‘千户府’。据说,千户府的主人曾做过官。后来归隐后来到平安镇。千户老爷自己是不会武功,‘千户府’里也没有消息埋伏,可千户老爷身旁有一个影子,时刻保护他。在平安镇,千户老爷是出了名的大善人。当地人都很爱戴他。人们爱戴,恶霸就嫉妒。所以,富贵闲人曾派人去‘千户府’刺杀过千户老爷。结果,派去的人全部死了。那件事情后,富贵闲人才知道千户老爷的厉害。”
“这么多年来。这三股势力在平安镇相互制约,相互勾结。时间长了,三股势力的制衡点竟成了平安镇的社会准则。虽然这三股势力谁都想消灭其他两股,可在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时,他们都不敢贸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