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闪电直劈而下,携卷天地之威降临人间,一棵里破庙比较近的大树却遭了秧,正好被雷电劈中,顿时被拦腰劈断,雄雄的火焰顺着被劈断的树干向周围蔓延,很快整棵大树就被火蛇吞没。相随而来惊天响雷才姗姗来迟,其雷暴之音足以让天地为之震动。然而被劈中的不只有这棵树,还有躲在密室里的凌封羽。
“啊!”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凌封羽再也撑不下去,眼一黑,又晕了过去。刚才的雷鸣再一次像战斗的号角般鼓动起他体内的雷辰,而这一次不同的是,这股雷辰不仅更加狂躁,而且似乎是受到了这天地之威的影响,其威力也增加了一点,以瞬间爆发之势突破了凌封羽谨慎的包围网。原本已经是在苦撑的凌封羽终于顶不住雷辰的冲击,他所操控的风辰一散,再也没法组织力量抵抗。
林烈云眼睁睁地看着男孩又晕倒了,急的团团转,但又不知所措,脑子里拼命地想着办法。
“有了!”林烈云的脑海里快速地掠过自己所学过的医学知识,回忆早已熟背的医学宝典,很快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但他脸上的欣喜没有持续多久,很快有暗淡下来:“木属性的生命之草应该可以的,虽然不知道得的是什么病,但木属性的生命奥义几乎可以治疗所有的疾病。”
“但是我身上没有这种药啊!”林烈云小脸忧愁了起来。他注视着凌封羽苍白的脸色,嘴角挂着的血丝,心里十分难受,不忍心再看。
“要不去店里买?”
“不行不行!父亲说过不能出去,不能违背父亲之言。”
“但是他真的好可怜”林烈云扁着嘴,耷拉着脑袋,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外面的世界依旧雷声不断,但终究是越发减弱,刚刚那道惊雷倒像是回光返照,一鸣惊人而后无来者。时间已经等不了林烈云继续纠结下去,凌封羽的呼吸逐渐微弱,再不救治恐怕殒命当场。
林烈云低垂的脑袋缓缓移动,目光停留在凌封羽的脸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双小拳头握得死死的。他眼神充满着坚定和慈悲,毫不犹豫地把男孩背在自己的背上,按动墙壁上的某个机关,待到上方的密门打开,他背着男孩一口气爬出了密室。大殿里空无一人,地上垫着的杂草被弄得乱七八糟,林烈云自己辛辛苦苦搭起来的烧烤架也被砸得东倒西歪。
不过林烈云可没心情想这些,他担心着父亲的安危,也在忧心着背上男孩的生命。他扫了一眼大殿内的状况,朝着殿门方向有些歉意地道:“父亲对不起,但小云实在是不能见死不救,他真的好可怜”
林烈云背着男孩跑出了破庙,这刻雷鸣电闪已经偃旗息鼓,所余下的是倾盆大雨。林烈云也顾不了可能会被淋湿,冒着大雨就往外面冲:“记得来的时候路过一个小镇,离这里不远。”
两人的背影很快隐没在雨夜中,孤独的寺庙最终也没有因为几位来客的光临而有多少变化,时间已经让它成为了一块无人问津的孤寂之地。然而就在林烈云走后的半个时辰,又有一人走进了破庙,步入了大殿之中,来者正是之前那位干枯老者身边的中年人,这时他的身上带上了几丝血迹,衣服也因为战斗而有所破损。
他围着大殿转了好几圈,像是在寻找着什么:“那个叛徒还带着一个孩子,那个孽种究竟跑去哪了?”
林烈云跑出了两里路,终于离开了小路走上官道,这时自然是不可能进长安城的了,不过那个小镇就在官道旁,顺着官道往西走很快就能到了。林烈云刚跑上官道,就不得不停了下来,喘了几口粗气,即使是他平时经常锻炼身体,但仅凭着幼小的身体背着一个人跑了那么久,也是很疲惫的。他没停顿多久,辨别了一下方向,正打算继续跑下去,凌封羽却突然醒了过来。
伴随着几声清咳,凌封羽艰难地睁开眼睛,眼前是茫茫一片夹杂着雨水的黑夜,自己身上也是湿漉漉的,他感觉自己在某个人的背上,而这个人似乎并不高大,应该和自己长得差不多高。
林烈云发觉有异动,回过头,有些惊喜,道:“你醒了。”
凌封羽此时在打量着林烈云的脸庞,突然轻笑,似在嘲弄:“本殿居然让一个小孩子给救了。”随即强忍着不适,又道:“你还是把我放下吧,凭我现在身体撑不了太久了。”
林烈云倔强地摇了摇头道:“我怎么都不会丢下你的。你坐稳了,别乱动,我们很快就到了。”说罢,不再多言,继续又往小镇方向跑去。
见状,凌封羽还想再劝,但身体状况的恶化已经让他无力保持神智清醒,他只觉得视力越来越模糊,没多久又重新陷入昏迷状态。
雨愈下愈大,两人早已被打湿,林烈云没跑多久,大概也就四五百米的样子,他已经来到了小镇的牌坊前,随即离开官道就顺着小镇道路往深处跑。此时小镇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没有人会选择雨夜下随意晃荡,而小镇只有零星几间民屋里亮起了灯光。林烈云边奔跑着,边寻找药房医馆的踪迹,像是上苍怜悯这两位可怜的孩子,他刚跑过小镇牌坊就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间屋子旁挂着医馆的招牌。他喜从心生,不顾疲惫的身子,加快脚步跑向医馆。
“砰砰砰!”林烈云用尽余力敲打着医馆屋门。
“谁啊?都这么晚了。”不过多时,屋内就有一把慵懒的声音回应林烈云的敲门。一位中年男人拉开了屋门,在门口左右四顾,然而并没有发现有人的踪迹,正在他疑惑间,一把稚嫩的嗓音倒是把他吓了一跳:“大叔,我的朋友病得很厉害,劳烦帮忙看一下。”
中年人一低头,看到来访的是两个小孩子,一个男孩看起来很疲惫,而他的背上还背着另一个看上去已经昏迷不醒的孩子。两个孩子的身上早已被雨水打湿,全身湿漉漉的,中年人看着就觉得可怜。
“哎呀!哪来的两个可怜的孩子,快进屋来,别站在门口淋雨了。”一位中年妇女也从屋内走出,见此情形不由得心生怜意。
这对友善的中年夫妇把二人迎进了屋子里,中年男人把凌封羽从林烈云背上接了过来,让林烈云疲惫的身子舒缓了一点。林烈云也顾不得休息,急道:“我朋友不知得了什么病,病得很重,刚刚还吐了血。”
中年女人拿一条干净毛巾盖在林烈云的脑袋上,心疼地看着后者急切的样子,安慰道:“你朋友的病我夫君会看好的,他的医术在小镇里是出了名的,大可放心。倒是小朋友你,都湿成这样了,快去擦干身子,换件衣服,可别着凉了。”
在中年女人半推半劝下,林烈云终于答应了下来,从包袱里拿出一件干净的衣服,到一边换衣服去了。没过多久,林烈云从小房间里出来,还未待他开口,中年女人就冲他温柔地笑道:“你朋友现在在我夫君那,我夫君在给他看病。”
林烈云听罢,稍稍放下了心,这时才想起自己还未道谢,忙谢道:“多谢大叔和阿姨!”
中年女人微笑颔首:“叫何叔何姨就好了。对了,你们是从哪来的?你朋友怎么受的伤?”
林烈云正要答话,却听开门声起,何叔从一个房间里推门而出,神情有些凝重。何姨感到不妙,上前扶住丈夫的手臂,问道:“那孩子怎样了?”
何叔看了一眼林烈云,略带歉意,轻摇其头,道:“那孩子我看了一下,发现他得的不是平常的病,反而像是被打伤的。我以前学过一点木辰,用木辰一探之下发现有一股狂暴雷辰在他的身体里游荡,他筋脉的破损也应该与此有关。”
“那有什么办法吗?”何姨问道。
何叔迟疑了一下,答道:“办法是有,只要有一位实力强大的术者发动其术来帮助他驱逐这股雷辰就好了。”随即又叹道:“可惜我的木辰只到一阶‘星核’水平,刚触碰那股雷辰就被打了回来。”
“何叔,请问这里有生命之草吗?据说生命之草可以治愈大部分的伤。”林烈云没放下多久的心有提了起来。
何叔略微思索后答道:“生命之草确实是可以治好他的病,但在我们这个小镇里可很难找到生命之草,毕竟这种草药疗效惊人,但相对的也极为珍贵。”
听罢,林烈云的小脸顿时黯淡下来,眼圈逐渐发红,低着头,紧咬着嘴唇。何姨看着心中不忍,扯了扯丈夫的手臂:“我们镇子不是还有一家药店吗?那家药店可是长安城里那家大药房的分店啊,你说会不会有你们说的‘生命之草’?”
“这个我也说不准。”
不过何姨的话倒是像给了林烈云一丝最后的希望,忙追问道:“那家药房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