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攻防到此结束,帝国军陆续回到军营当中。韩延良回营后立即召开军事会议,与麾下众将总结今日战果和明日计划,这次会议足足开了三个时辰。等到会议结束,林烈云三人才进中军大帐内拜访韩延良。
“你们又要走了吗?”韩延良听完三人的打算,道:“我本来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们,是与洛苍殿下有关的。”
林烈云闻言,大喜,忙道:“韩将军找到凌兄他们了吗?”
韩延良微笑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方才从信息驿站那传来消息,就在昨天,狮虎关的守军见到了洛苍太子殿下一行人。殿下手里握有通关文书,所以身份很容易辨认。”
“这实在太好了。”林烈云喜道。然而薛雷钧却皱起了眉,问道:“雷钧记得没错的话,狮虎关应该是位于秦州的中南部。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洛苍殿下他们就偏离了我们约定的路线了。”
“韩前辈,可知殿下他们要去什么地方?”薛雷钧问道。
韩延良摇头道:“这我并不知道,但是同样也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据你们说,洛苍太子殿下他们一行一共只有六人,但据狮虎关的守军回报,与殿下同行的却有数十人,其中大多数的人是身穿黑衣,头戴黑斗篷。”
南宫梨雨捂住眼睛,道:“怎么才分开几天,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本姑娘越来越想知道他们究竟遇到什么事了。”
然而林烈云听完韩延良的叙述后,心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个词——灵族。他暗道:“我们刚进秦州地界的时候,遇到了一波黑衣人。当时凌兄就怀疑他们是灵族人,现在想来,或许还真是他们。只是凌兄与灵族本有磨痕,怎么现在又在一起了?”
出了军营,林烈云三人离开了军营,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聚在一起商量今后的打算。南宫梨雨问道:“现在疯僧大师和殿下这两边都有消息了,我们要先去找谁?”
薛雷钧提议道:“太子殿下人多势众,况且还有彭将军这位五阶巅峰实力的术者在,料想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是疯僧大师与贝尔蒂埃一起,我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林烈云颔首道:“那我们先去祁山找大师吧。”
但南宫梨雨却提出了异议:“但是,我们不能确定赶往祁山的那两个人是不是大师和贝尔蒂埃啊!”
“这也是个麻烦。”林烈云叹气道。
“算了算了,本姑娘也是随便说说,我们还是去找大师吧。”南宫梨雨可不想在这多呆了,不住地催促林烈云和薛雷钧快离开此处。
薛雷钧最后一锤定音:“不如就这样决定吧。我们明天就赶往祁山。”
林烈云和南宫梨雨对此都没有异议,于是便这样定下来了。
然而时间变化总是不由人意的,就在当晚,有一人的出现延后了他们的计划。
夜深人静,巴图鲁城城东,一名陈国军官策马在街道上狂奔。他来到城门前,守门的士兵们都认识他。一名士兵朗声问道:“将军,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奉陈将军的命令,出城有秘密任务。”那陈****官朗声答道。
“可有凭证?”那陈国士兵问道。
陈国将军冷哼道:“我还需要什么凭证,难道你们想要怀疑我不成?”
“不敢,我们只是按规矩行事而已。”那陈国士兵喏喏不敢违逆,他赶忙与同伴们一起打开了城门,放陈国军官离去。
其实陈国军官并没有接到任何的秘密任务,更加没有任何凭证,他只是想出城,打算在城破之前,投靠帝国军。但是天意弄人,他不知道,原本应该在屋子里休息的陈谷达,此时却在城楼之上。
劳累了一天,陈谷达却仍有些心神不宁,于是他独自一人来到白天战斗的城墙上慢步。无意之中,他听到了城门后军官和士兵的对话。
“秘密任务?我什么时候下达了任务?”陈谷达冷笑道。他已经猜出了那陈国军官想要干什么,于是命人取了一张大弓。
此时,那陈国军官已经乘马冲出了城门,正朝着帝国大营的方向疾奔而去。陈谷达挽弓搭箭,箭头瞄准那陈国军官的后背,如蛇一般的雷辰在箭矢上跳跃。就在松弦的那一刹那,箭矢化作一道闪电,刹那冲破虚空。
就在箭矢临时的瞬间,那陈国军官感受到了威胁,他紧绷的心弦一颤,侧身就想躲避。只可惜在雷辰增幅下,飞来的箭矢速度骇人,转瞬就已没入了他的体内。
一声惨号,那陈国军官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但是那一箭并没有要了他的命。由于他的下意识躲闪,那一箭还是射偏了。他挣扎着往前爬了几步,那一箭射中了他的脚踝,令他无法像常人一样行动。
“居然避开了,四阶术者还是有些能耐的。”陈谷达戏谑地望着在地上爬动的军官,冷笑道。随即,他又拔出了一根箭矢,搭在弓弦上。下一箭,他势必要夺走叛徒的性命。
弓弦声响,箭矢如飞,但是陈谷达这一箭又落了空去,因为有一人挺身救下了那陈国军官的性命。
“好沉。”林烈云一戟击飞了箭矢,双手却感受到了一阵麻痹。在他身后,南宫梨雨和薛雷钧也同时赶到。
薛雷钧扫了躺倒在地上军官一眼,皱眉道:“怎么是陈国人?巴图鲁城的守军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同伴。”
“我??????是来??????投靠你们的。我??????有一个??????重要的??????消息。”那军官断断续续地说着。那一箭虽然只是射中了他的脚,但箭矢上的雷辰疯狂地涌进了他的体内,破坏着他的身体各部。
林烈云赶忙扶住他,道:“是什么消息?”
然而不幸的是,陈国军官在这时晕了过去,他们并没有得到任何信息。
林烈云三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原来就在不久前,他们在平原上散步,并且讨论着明日的行程,不知不觉间,他们又来到了那座小山丘之上。
巧合的是,他们也亲眼目睹了陈谷达杀害军中叛徒的这一幕。林烈云他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还是选择了把那军官救了下来。
就在这时,陈谷达的第三根箭矢离弦而出,南宫梨雨赶忙出手想要截下。不过雷辰覆盖的箭矢哪是那么容易接的,南宫梨雨顿时被震得连退出十几步,还险些受伤。
“此处不宜久留,赶紧离开。”林烈云他看到城楼上紫光又起,急道。
随后林烈云背起那陈国军官,与南宫梨雨、薛雷钧赶忙朝着帝国军营的方向跑去。
城楼上的陈谷达看不清林烈云三人的模样,但却分外恼怒这三人竟敢虎口夺食,一连三根利箭同时搭在弓上,瞄准他们射去。
薛雷钧脚踏“惊雷疾步”,几下就躲开了箭矢,然后他冲着两位同伴大喊道:“加快速度,只要离开了弓箭的射程,我们就安全了。”
他话音刚落,又是三根利箭脱弦而出。三人回去的路上险象环生,待得他们逃出生天之时,都觉得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回到营中,南宫梨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道:“城上射箭的人一定是陈谷达。”
“没错,陈****中只有他才有这么强的实力。”林烈云点头道。
他们把那陈国军官带到中军大帐,并且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之韩延良。韩延良听罢,深锁其眉,缓缓道:“你们说,这名陈国人是来投靠我们的,而且还带着一条消息。”
林烈云颔首道:“正是这样。只可惜他没说完,就晕倒过去了。”
韩延良久久不语,思索良久。此时入夜已深,橙火色的烛光照耀着宽阔的大帐,映照着他那张苦苦沉思的脸庞。那名陈国军官已经被他送到了军医处救治,现在只等陈国军官醒过来。
“陈谷达这么急着要杀他,难道真的有什么机密?”韩延良喃喃自语。
恰在此时,门外的卫兵进来禀报道:“将军,军医派人来报,那陈国人醒过来了。”
“这么快!”,韩延良惊喜不已,立即与林烈云三人一同赶往另一个帐篷里。
之所以那陈国军官能这么快醒了,还得有赖于军营中有好几名木辰术者。陈国军官见到韩延良,显得十分激动,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纵身跃下床,单膝跪在韩延良面前,哽咽道:“将军,您可一定要救我啊!”
韩延良扶起那陈国军官,轻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保你无事的。”
闻言,那陈国军官这才放下心,又对林烈云三人一躬身,道:“多谢三位出手,否则我就要死在陈谷达手上了。”
提起刚才那事,他还对陈谷达心怀恨意。
“好啦!你的事,我们会替你报仇的,等到攻破巴图鲁城,一定不会让陈谷达有好下场。”韩延良道。
“对了,我还有一事要告诉将军。”那陈国军官忙道:“巴图鲁城里已经没有粮食了。”
听罢,韩延良喜出望外,道:“陈国军队真的断粮了?”
陈国军官颔首道:“今早将士们也只是吃了几口稀粥,这已经是军队最后的粮食了。不仅如此,陈谷达还欺骗将士们,说夸父王正率兵杀向巴图鲁城,巴图鲁城之围很快就要解开了。”
“哼!怪不得今日陈国军队这么悍勇,原来是陈谷达用了‘望梅止渴’之计。”韩延良恍然大悟道:“陈国的援军早就被我们歼灭了,哪来的援军啊?”
“是啊!我就是知道陈谷达和他的军队突围无望,才决定要另觅明主的。”那陈****官道:“与其饿死在城里,还不如择良木而栖。”
韩延良大笑道:“聪明。陈国本就是一群逆贼,帝国迟早要把他们赶尽杀绝。”
从营中离开,韩延良立即召集了手下的众多将领,秘密商议大计。林烈云三人也回到自己营里,薛雷钧叹道:“看来这场战斗很快就要结束了。”
“此话怎讲?”林烈云问道。
薛雷钧答道:“现在陈国军队,全靠陈谷达虚构出来的军队支撑起来。一旦这个谎言被攻破,陈国军队在突围无望和饥寒交迫之下,定然不战自溃。帝国攻入巴图鲁城,指日可待了。”
事情不出薛雷钧所料。到了第二天,帝国军队天还未全亮,就已在巴图鲁城外排列好了方阵。
韩延良策马在帝国军阵之前巡走,眺望着不远处雄伟的城墙。他指着那面飘扬的陈国军旗,朗声笑道:“众将士听好了,我们今日一定要拿下这座城池,晚上到城里吃肉喝酒。”
“好!”将士们高声呼喝,气冲斗牛。
帝国军队的士气高涨,与城内陈国人的萎靡不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陈谷达立于城头,右手抚上佩剑的剑柄,心里是藏不住的愤怒:“那混蛋居然敢叛逃,要不是昨天那三个人碍手碍脚,我早就让那叛徒接受惩罚了。”
“如今的形势不妙,城里已无粮食,将士们也只是凭着一口气坚持下来的。如若过几天援军还未到,他们一定会心生疑虑,士气跌落,到时候只有战败一途。”陈谷达心焦不已。
正在思虑间,他忽然听到周围的士兵们大喊:“快看!又是那些投石车和弩车。”
果然,一辆辆庞然大物被推上了战场,它们匍匐在地面上,有如一只只伺机而动的猛兽,虎视眈眈地望着巴图鲁城。经过这些天的厮杀,陈国将士们早就习惯了这些可怕的器械,也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套抵御的方法。
大量的术者涌上城头,其他普通的士兵们则躲在城垛后面。
“砰!”,第一块被射出的巨石被一名陈国四阶术者击碎,然而陈国军队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无数张白色的纸条从炸裂开的石头中散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