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峡谷的西岸,嗜血一脉众人却显得非常轻松自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笑之意,挑衅的看向站在他们对岸的狂杀一脉。
在他们的眼中,今晚的胜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面对缺兵少将,并且士气低落的狂杀一脉,嗜血一脉今晚再次获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而他们唯一在意的,是今晚能不能三战全胜,将狂杀一脉仅存的傲气给彻底抹灭掉。
所以为了今晚这一战,他们可谓是准备充分,誓要将狂杀一脉从此打入地狱!
就这样,狂杀一脉以及嗜血一脉各怀心思的遥岸对视着,无形的战意在两方人之间的峡谷中争锋相执着……
“黄师兄,你说的那个非常厉害的师兄真的会来吗?”
在狂杀一脉这边人中,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对黄仁材问道。
此时的黄仁材脸色犹豫,在听到这番话后,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那位师兄的脾气太过于古怪了,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能猜到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所以我也说不准。”
说完这句话之后,黄仁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张剪因为受伤正在闭关疗养,范范又已经背叛了,所以此时在狂杀一脉里面,黄仁材俨然成了诸多低阶弟子眼中的‘大师兄’。
“黄师兄,如果那位师兄最终没来的话,那我们又该怎么办?毕竟我们狂杀一脉中只有张师兄修炼到了筑基期,而他此时正在疗伤,不能前来,而如果没有人代替我们出战筑基期这一场比斗的话,岂不是要将这场胜利拱手让出了吗?”这时,那虎头虎脑的少年再次问道。
而听了这话,黄仁材原本就忧愁的脸上便更加郁闷了,没错,狂杀一脉这几年人才匮乏,唯一有希望能够突破进筑基期的范范,又已经背离了狂杀一脉加入嗜血一脉,所以在张剪不能来的情况下,筑基期弟子比斗的这一场中,他们就完全没有人选了。
黄仁材转过头去缓缓看了他身后众人一眼,发现此时大家均都低着头,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
黄仁材心中一凛,知道再这样下去的话,那么等不到上场,他们的士气便会被消磨光了,于是黄仁材高声喊道:“众师弟们,现在还不到放弃的时候,就算我们放弃了筑基期弟子比斗这一场,不是还有另外两场吗?张师兄他虽然正在疗伤,但肯定也不想看到我们如此轻易就放弃了,所以为了狂杀一脉,为了张师兄,我们一定要打起精神,打败嗜血一脉那些狗养娘的!”
“对,为了狂杀一脉,为了张师兄,打败嗜血一脉那些狗养娘的!”
在黄仁材的激励下,狂杀一脉众人似是恢复过来了一些精神,纷纷激动的附和道。
看着众人气势如此高昂的模样,黄仁材也不禁浮现出了一丝笑意,不过很快的,他的脸色又黯淡了下去。
其实黄仁材知道,他的那些话只是嘴上说的好听,但真要做起来,无异于难以上青天。
虽然狂杀一脉跟嗜血一脉之间的比斗共有三场,筑基期一场,练气期两场,只要赢下练气期这两场,那么就能获胜了,但现实的情况是,最近几年,狂杀一脉在练气期的这两场中全部都失败了,只有张剪赢了筑基期的这一场,才勉强让狂杀一脉不至于输的太难看。
而现在张剪不能出战,就光靠黄仁材他们想要赢下练气期的这两场,简直无意于痴人说梦啊!
虽然知道这事情不可能,但黄仁材作为这帮年轻弟子的‘大师兄’,当然不能在这个时候打击大家的士气,于是便跟着众人一起高喝了起来:
“为了狂杀一脉,为了张师兄,打败嗜血一脉那些狗养娘的!”
“为了狂杀一脉,为了张师兄,打败嗜血一脉那些狗养娘的!”
……
黄仁材他们越说越兴奋,声音也越来越多,翻过了峡谷,传到了对岸嗜血一脉众人的耳中。
“啧啧,我没有听错吧?这狂杀一脉都没落到这个地步了,居然还妄想打败我们?他们这是发神经了吗?”
站在嗜血一脉众人身前的一共有三人,他们均是筑基期的修为,当中那个一脸阴厉的黑袍青年,更是已经有筑基中期的修为了,此时在听到狂杀一脉众人的呼喝声后,他不屑的冷笑了起来。
“穆师兄,狂杀一脉这帮人之所以会如此嚣张,难不成他们的身后还有什么杀手锏吗?”站在那阴厉男子的左手边是一个身材微胖的男子,他似是颇为谨慎,疑惑道。
“哼,这不可能,吕师弟你多心了。”那姓穆的阴厉男子冷笑了一声,说道:“就在今天来之前,我接到了最新的情报,说那张剪因为要疗伤,已经确定不会参加这一次比斗了,没有了这唯一一个筑基期高手,狂杀一脉这群人还有什么杀手锏?都是一群废物罢了!”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穆师兄,我听说那个黄仁材跟韩长老的弟子关系匪浅,上次也是他帮助狂杀一脉战胜了叶师兄,如果这次他再来的话,我们不得不防啊!”
而这时,站在那阴厉男子右手边的文静男子也出声了,话语中同样显露出一丝忧虑。
但那姓穆的阴厉男子听后,脸色却顿时阴沉了下来,怒斥道:“胡师弟,我已经警告你好多次了,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起叶学富那个家伙,你为什么就是不听?难道在你的心中,就只有他这个叶师兄,没有我这个穆师兄吗?”
原来除了这个姓穆男子外,其余两人都是最近几年才突破进筑基期的。
而在以前,因为有叶学富这个嗜血一脉大师兄压着,这姓穆男子一直活在他的威压下,叶学富让他往西,他绝不敢往东,叶学富让他站着,他绝对不敢蹲下来。
面对叶学富的骄横跋扈,这个姓穆男子早就在心中恨死他了,但没有办法,那个时候叶学富深受嗜血真人的喜爱,并且实力也比他厉害,所以除了在心底咒骂叶学富外,他绝对不敢表露出来。
后来由于叶学富失去了嗜血真人的宠爱,甚至下落不明失踪了,这姓穆男子才终于扬眉吐气,成为了嗜血一脉新一代大师兄。
而他当上大师兄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复制叶学富以前的行为,用高压手段迫使全部嗜血一脉弟子服从他,并且因为对叶学富怀有愤恨,他更是下令,从此以后不许在他的面前提到叶学富这个名字。
故而在听到那弟子的话后,他才会如此暴怒起来。
而此时那个弟子也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了,当即被吓得浑身一颤,惊恐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
“没什么好怕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姓穆的阴厉男子便粗暴的打断他道:“从前不比现今,以前的狂杀一脉或许还有点儿威风,但如今的狂杀一脉,已经变成了群垃圾聚集地,那韩长老的弟子应该是一个明白人,不可能看不清目前的局势,去为这一群垃圾出头,所以我断定,他肯定不会来的。”
“穆师兄说的极是,我想是个聪明人,此时都不会跟狂杀一脉扯上瓜葛的,毕竟这样对他们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
文静男子先是谄媚的附和了一声,紧接着语气一变,有些责怪的说道:“其实这也要怪某人,不知是谁口口声声说跟那姜赫关系极好,只要他出马的话,必定能够劝服姜赫跟我们嗜血一脉结盟,但结果呢?却被人给轰了出来,简直把我们嗜血一脉的脸面都给丢光了!”
这文静男子说话的时候,目光不经意间往身后瞟了一眼。
其余两人听后也立马会意,脸上纷纷露出了一丝讥讽之笑。
范范就站在三人的身后,而此时那文静男子的话,显然就是冲着他说的,这让范范的表情顿时变得羞愧了起来。
其实范范也非常郁闷,本以为只要他开口的话,那么姜赫肯定会非常爽快的答应下来。
但谁知那姜赫不领情,还给他吃了一个闭门羹。
这让范范颜面尽失,回到嗜血一脉后,更是被其余众人一阵嘲笑,连头也抬不起来了。
所以刚才这三人说话的时候,范范才一直老老实实的站着,并没有插嘴一句,就是不想引起他们的注意。
但没成想,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将话题引导了范范的身上。
这让范范更加尴尬起来了,苦笑说道:“三位师兄明鉴,我没有想到那姜赫变得如此快,以前还是好好的一个人,如今就变得唯利是图,翻脸无情了,这样的朋友,我范范不交也罢,他走他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从此之后,我就当作不认识他这个人了。”
这范范的脸皮吉厚,此时居然将所有的错误都归结到了姜赫的身上。
穆姓男子跟其余两人也不傻,当然听出来了这范范的意图,刚想要再出口嘲讽他的时候,突然间,一股强大的气势从远处的天空中疾射而来,目的地,赫然正是这片峡谷!
“是筑基期修士的气势!”
身材微胖的吕姓男子脸色一变,惊讶了一声后便和其余两人抬头看去。
只见此时一团浓浓的黑云从远方的天空翻滚而来,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狂杀一脉众人的头顶上。
那黄仁材显看到后顿时一喜,高声道:“是姜师兄来了!我就说他回来的!”
“什么?姜师兄来了?这下我们狂杀一脉有救了!”
“是啊,有了姜师兄的加盟,这次还不要把嗜血一脉那些狗娘养的打得落花流水!跪地求饶!”
听到黄仁材说是姜赫来了,狂杀一脉众人一扫之前的颓势,各个变得兴奋起来,声音嘹亮的嘲讽道。
这些声音当然也传进了穆姓阴厉男子的耳中,使得他原本还有些得意的神情顿时阴沉了下来,转过头去狠狠的瞪了范范一眼。
范范被这一瞪下顿时吓跑了胆,急忙低下头去。
“哼,没用的废物!”
阴厉男子冷声咒骂了范范一声,紧接着便拱手对那团突然来到的黑云喊道:“姜兄,今天是我们嗜血一脉跟狂杀一脉之间的恩怨,如果可以的话,还请您不要插手为好,等今天事了之后,穆某人定当会携厚礼上门拜访!”
显然,这阴厉男子并不想姜赫插手此事,故而想要劝退他。
“啧啧,穆念雄,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还从未看到你如此客气说话,当真听得我一身鸡皮疙瘩啊,哈哈……哈哈哈哈……”
只见在那阴厉男子话音刚落的时候,从黑云中却突然传出来了一阵张狂的大笑声。
这嗓门低沉,断然不是姜赫的声音。
姓穆的阴厉男子听后也是一怔,但紧接着他像是猜到了什么,收起客套,脸色冰冷的说道:“张剪,你不要再装神弄鬼了,还不快快现身!”
话音刚落,那团黑云便极速收拢起来,顿时将一个面容儒雅,长发束冠的男子显露了出来。
正是张剪!
只不过此时的张剪双眼无神,脸色比之前还要惨白一分。
而狂杀一脉众人在看到来人是张剪后,均都愣了一下,紧接着,黄仁材上前一步,急忙问道:“张师兄,你怎么来了?”
“没什么,我只是放心不下你们,所以才来看看。”见到黄仁材那关心的模样,张剪笑着说道。
可黄仁材听后却更加着急了,说道:“张师兄,师尊不是已经说了吗?你身上的伤势非常严重,如果不好好疗养的话,那么你的道基就会受损,今后再也无法提升境界了,现在你应该在洞府里好好休养才是,怎么又跑出来了!这样不行,你快回去!”
看得出来,黄仁材对张剪还是非常关心的。
但张剪听后却依旧摇头说道:“好了,我的情况不碍事的,我答应你,这次我不会出手的,只会在旁边好好看着,这样你就放心了吧?”
说罢,张剪对黄仁材微微一笑,只不过这朵笑容绽放在他那惨白的脸庞上,更显得令人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