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怀疑(1 / 1)

白惜棠无神的看火苗子“噼里啪啦”作响,勾唇,“恒王大人贵为皇子,怎么拿自己与一个门客相比呢?根本没有可比性嘛!”

顺手拿跟棍子拨弄柴火,她倏而补充道:“不过你放心,你要真喜欢曲兄,他若肯,也无不可。”

河水潺潺,清晨的沿岸十分幽静。

舒子圣不再说话,白惜棠也未看他,只顾专心的看火添柴。

片刻,一件水蓝色的长袍落在肩头,白惜棠停下手中的动作瞟一眼舒子圣,是他将她的衣服整理好了,绿叶上还平放着几个烤红薯。

“不枉我用吃的给你暖身子。”她咧嘴一笑,露出整齐的大白牙,拍拍手上的木屑,走过去把烤红薯抱在怀中,“食物是大自然的馈赠,不能浪费了。”

说完,她摸摸怀里的红薯,还有点余热,大方的拿出一个递给舒子圣,“喏,尝尝,你一定没吃过这么甜的!”

提到吃的,白惜棠的眼中总会有细微的光芒烁烁,似春日里烂漫的花朵,随风摇曳,令观者不由心情大好,连堵在胸口的闷气都散了。

舒子圣瞧着她俏皮的模样,接过还沾有泥土的红薯,修长的手指缓缓剥去红皮,那边白惜棠胡乱捣鼓了一下,已经吃了起来。

她嘴里嚼得欢快,转头瞧见舒子圣慢条斯理的还在剥皮,古里古怪的叹一声,“王爷果然是王爷,吃红薯也要比寻常人好看得多。”

或许两人同患难,有同病相怜之心,又或许这寂静的山林里除了他们,再无别人。一切抛却了王权等级,也抛却了高低贵贱,他们立在平等之上。

此刻的白惜棠与往常有所不同,更爱笑,更轻松,更愉悦。

而舒子圣周身似乎也添了几分柔和,走到她身旁落坐,一语不发。

密林深处,枝丫纵横交错。愈发明亮的光辉落在河面上,折射出波光粼粼。

二人不知缄默了多久,忽然看见不远处成群的鸟儿振翅高飞,似乎受了什么惊吓。

白惜棠转头看过去,又慢慢收回视线,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放下。

等了一会儿,躁动之音渐近

忽然“扑通”一声不知是谁人跪地,便听得八忠等人道:“属下办事不力,让王爷受苦了,请王爷责罚。”

听声势,来者约摸二三十人,虽未转身,白惜棠也能感受到河岸这一方小小绿地除了他们所在之处外,被人流围得满满当当。

抬头看一眼舒子圣,他已然理了理衣袍起身。光华之下,他背脊笔直,立在众人面前,骄矜,寡冷,纵然病态犹在,却也掩不住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

半晌,只听他用不冷不淡的语气道:“罢了。”

白惜棠还对着火苗不知在想什么,未察觉舒子圣说话间低头看她那深深一眼,待回过神,才听清他继续说:“也算一次经验,还不错。”

还不错?

听到这三个字,白惜棠总觉得哪里不对味。她仰头瞥一眼舒子圣,“你倒是潇洒,睡好吃好,有人伺候哈?”

语气里满满的不悦毫无掩饰,她拍拍屁股站起身,突然脚下一软,朝火堆倒去。

——

入了秋,细嫩的竹叶开始染上些暗黄。有的不堪季节更替,打旋而落,融入地上浅浅铺了一层的落叶中,组成巨大的黄绿色地毯,夹在小路两岸,一直延伸到房廊前的石阶上。

白惜棠是被隐隐约约的人声吵醒的。

“你说,此次暗杀与狗爹有关么?”

“要说无关,也并非不无关系,但主要关系,还是次要关系,全凭王爷判断了。”

“王爷判断?那肯定是与狗爹无关的。”一人轻叹。

“也不能断论,白家与杜家是世交,狗爹到底站在什么样的立场,还未可知。且此次事件发生的前提,是狗爹约王爷前去拜魁星,否则也不会……”

一直提问的人有些迫不及待,打断另一人,“意思是,狗爹很可能是故意的?可……‘他’救了王爷,哪有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另一人笑,“你听过一个故事没?前朝尤贵妃的故事。”

“尤贵妃?你是说……为了获取皇后信任,残杀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恩,你知道的还挺多嘛!若非杀了自己的孩子,你以为尤贵妃能在毫无家族势力的情况下坐上那个位置?”

“哦……这般。”

末了,他们又转移话题,继续说些什么,白惜棠却一个字也未听进去。

她安静的躺在被子里,双目无神的盯着高高的房梁发呆,一片前漆黑之中,她感觉自己像一片叶子,在大海上毫无目的的漂流,不管她如何,至始至终,也只有她一个人。

唇角上扬,勾出一抹浅笑,几分云淡风轻,几分世事与她无关。

依舒子圣的脾性,断然不可能轻易放下戒心,若将她比作“尤贵妃”,那舒子圣呢?难保他没有“尤贵妃”之心。

白惜棠忆起曾经的艰难,甚至就在前一刻,他们还一同在空无一人的河岸旁分享红薯。她不清楚情义经过宦海沉浮到底变成了什么,但她的内里相信,来自人类最初的感情是不会变的,改变它的是扭曲的人心。

可来到这样的世界,身处这样的情境,她又能做些什么?

目视黑暗的眼眸渐趋迷茫,白惜棠敛唇,将所有都藏在随之扬起的悠然笑脸之中。

不一会,外面传来行礼的声音。

白惜棠听到门被打开,未闻脚步声,便见一熟悉的修长身影缓步而来。

他依是那般从容,如风似水的眸透着冷淡与睥睨众生的高傲,英挺的鼻,轻薄的唇,每一处皆是极致,散发着不可抗的惑力。

见白惜棠平淡的看着他,从他进来的那一刻起到现在也没有说话的意思,舒子圣问道:“醒了多久了?”

“没多久。”白惜棠答。

“肚子饿不饿?”舒子圣又问。

“还好。”白惜棠又答。

这对话太过苍白无味,不善主动找话题的恒王大人霎时便默了。

空气骤然沉闷得好似要下雷雨的前奏,二人四目相对,却各有各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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