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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那个贼人自称是赵云?”尽管觉得此事甚为荒谬,明溯还是认真地核对了一番信息。品书网
毕竟昨晚赵云是在县府内被当场擒下的,县令对于其体型特征自然是如数家珍。确定深夜摸入官府的正是赵云之后,明溯心中顿时纳闷了起来。
这小子才被自己招揽到手下不久,怎么半夜就私自跑了出去,而且不像是私会情人,反倒确实像这县令所言,鬼头鬼脑地准备去刺探县中军事情报了。
一个人考虑事情的事情,往往都脱离不了自己的立场。明溯自己夜入无极,做得便是窃玉盗香的事情,所以第一反应也是赵云有小情人留在城池之中。
不过这个想法转眼之间便被他否决了。因为按照盘问的结果,县令家中只有两个公子,因为喜好的问题,县府之中更是连个婢女都没有使用,端茶送水服侍的全是杂役,更加不谈藏着甚么赵云的小情人了。
明溯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既然想不通,那就索性不去多想了。反正赵云应该还在城中隐匿在哪个地方,只要将他找了出来,问上一问,不就甚么都明白了。
想通了这个关键之后,明溯便吩咐典韦先将女子等人送去城外官亭,自己则是随同那县令一起赶回官府,着人慢慢地在城中寻访陌生的面孔。
说来也怪,一直等到晌午时分,尽管整个县里的官吏都放了出去,几乎是挨家挨户地敲门询问,却都没能寻找到赵云的一丝痕迹。
满面郁闷地走了进来之后,县尉嗡声嗡气地对着县令回报道:“我都已经挖地三尺了,城中还没有贼人影踪。”
“胡说!”闻言,县令险些从榻上瘫了下去,紧忙瞪眼呵斥了一声。
那县尉虽然说属于县令管辖范围之内,可平素毕竟还是一方要员,县令说话也颇为客气,不想今天随便说了一句,竟然就遭到了呵斥。尽管心中有些恼羞,可毕竟有个侯爷坐在堂上,那都尉便喘了几口粗气,强自压抑住心中的不悦,闷闷地言道:“虽然没有真正的挖地三尺,可这拉网捕鱼的势头也差不多了。”
“我不是指这句话……”县令本来想说那人很显然就是明溯的属下,你竟然还当着他的面说是贼人,可毕竟明溯就坐在旁边,这贼人两个字他怎么都是说不出口的。
“可是确实没有找到贼人撒。”既然不是前一句,那就是怪自己办事不力了哦。闻言,都尉心中更是不悦,便直言顶了回去。
“不是贼人!”这个时候,县令再也顾不得避讳了,连声喝住了县尉的话。
“不找贼人,那我该去抓谁啊?”都尉更是莫名其妙。
其实,二人一开始的神态就已经完全落入了明溯的眼中。对于贼人不贼人的称呼,明溯倒也无所谓,就算赵云真是暗中加入了贼人,只要自己吩咐一句,这无极还有谁敢将他当贼人看待?见二人越说越远,明溯便越俎代庖地吩咐道:“你且派人去城中散布消息,就说本侯在官府等人,想必若是那赵云……”见县尉一脸的莫名其妙,明溯索性顺着他的思维继续吩咐道:“想必那贼人听说了这个消息,定然会自行前来投案。”
“这法子管用么?”也算是拿了一辈子的贼了,县尉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只要朝廷有个侯爷坐在官府,便能直接让贼人自投罗网的先例。不过看到那明溯笃定自信的模样,县尉想想,索性也就死马当活马医了,姑且先试上一试,反正不管有没有用,最终跌了面子的也不是自己。
抖抖颤颤地等那口无遮拦的县尉出门之后,县令忐忑地转身对着明溯,正准备道歉的时候,明溯却是笑眯眯地言道:“县令大人先前说的极有道理,用兵之前最忌消息泄露,若是本侯与大人易地相处,同样会将此人先关了起来,容后再慢慢细查的。”
“侯爷明白下官的苦衷就好。”县令暗暗摸了一把冷汗,小心谨慎地继续陪坐在一旁。
也是血屠军当时留下的恶名太甚了,任是明溯此时表现的时分仁德礼遇,这县令心中都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生怕哪一句话触恼了面前的少年,轻则丢了官职,重则当场拔刀相向。
二人的身份本就不对等,又因为中间穿插了这些事端,当然不可能相谈甚欢了。时间在尴尬的凝固之中一点一点的煎熬了过去,除了额间的汗水和肚子之中咕咕乱叫的声音之外,县令已经彻底忘了该如何说话了。
“无极县中没有用午饭的习惯么?”等了好半响之后,饿得头昏脑胀的明溯无比郁闷地问了一句。
“有有有。”那县令可能也是有些吓傻了,连声回了三个字后,竟然又端坐原地,眼观鼻,鼻观心,似乎在耐心等待着诸人回报一番。
心中微微喟叹一声之后,明溯只得主动“讨饭”吃了:“既如此,还请县令大人去准备些吃食……等了半日,本侯这肚子也咕咕叫了。”
其实,若是换了以往,明溯倒也不会这么不经饿的,可昨晚毕竟连续作战了大半个通宵,清晨到现在又粒米未进,此时肚子里除了灌满了茶水之外,便再也没有能够扛饿的东西了。
这话一出口,县令顿时就明白了过来。敢情明溯是肚子真饿了啊,自己也真是昏了头,只顾着陪着干坐,竟然连个午饭都不招待。虽然说也有心准备点丰盛的菜肴,奈何此时已经日过晌午,就算是派人去采购,也是来不及了。
“要不,下官陪侯爷去城中酒楼用点饭?”县令也不是个脑子不转弯的人,既然官府来不及准备了,那就索性出去吃呗。这个时候可不存在公款吃喝的说法,只要明溯愿意,那么自然就挑奢华的地方去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明溯让开那恭谨躬身侍立一旁的县令,率先往外走出。这身份有时候是件好事,比如说办事的时候,只要抬出了都通侯的身份,但凡地方官吏,只要不是脑子碰线的,都会给上几分面子。可这个时候,自己的身份压得对方都透不过气来,自然不会意识到自己对无极可是陌生得很。
无极也就一个酒楼,所以县令脑中理所当然的觉得无须在前面引路,何况明溯的身份摆在这里,总不能自己区区一个六百石秩走在前面吧。
出了仪门之后,明溯郁闷地顿住脚,半响之后方才将话音挑明了:“这无极县本侯也不甚熟悉,你就在前面引路吧。”
“啊……”县令眨巴眨巴眼睛,想了半天,才明白了自己又想当然了一回。
这一段路程明溯走得无比憋屈,也不知道那县令心中是如何想的,反正就是不挑正道走路。
穿越过来之前,明溯已经习惯了跟前车的规矩。比如说到了路口,准备左拐了,那前车自然早早打起了左转向灯,开往了相对应的车道,若是右拐,道理亦是相同。
说起来也好笑,这县令可能觉得走在明溯正前方比较的不礼貌,于是便一直让在道路右侧,弄得明溯还以为是一路右拐,可往往还没等明溯拐到右边横道上去,那县令却又突然兜了个大圈子,直接折转向了左侧的弄子,三番五次都差点与明溯撞了个正着。
至于那后面的随从,或许是不知道按照身份自己应该怎么走,一个个都与前面的二人拉开了足足七八丈远,吊在后面宛如混不相干的路人甲一般。
不管明溯心中多么的郁闷,人家总是很殷勤地在前面带路,自己这准备白吃白喝的自然不能乱挑主家的不是吧。一路翻着白眼走了下去,好不容易诸人才走到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大院子前面。
“侯爷,酒楼到了。”县令抢先一步,小步奔到了台阶侧面,满脸恭敬地示意明溯。
“赶紧准备些菜肴上来吧。”明溯眯眼逆着强烈的阳光看了一下那描金绘彩,却门可罗雀的院子之后,淡淡地吩咐了一声。
“喏!”县令应了一声,却依然站在原地不动脚。
我勒了个去,肚子都饿得快要扁了,还讲究这些臭规矩。明溯心中暗暗的咒骂了一句之后,却是无可奈何地领头踏入了院中。
这院子外面看起来就比较豪华,里面却是一反常态,青砖小瓦,亭台楼梯,小桥流水,看起来十分的雅致。挥了挥手,打发那一直低眉顺眼候于一旁的县令去准备午饭之后,明溯便信步在院中闲逛了起来。
看得出来,这酒楼的主人在景致的布置上很是花了些心思,度过小桥之后,那迎着流水,翼然耸立在一块房屋大小巨石上的亭子中间散放了三五个石墩子。明溯随便找了个靠近水边的石墩坐了下来,回头正想好好欣赏一下周边景色,却是愕然发现那本该去准备食物的县令竟然还陪在身边。
“这么快就好了?”明溯无比惊讶地问了一声。若是酒楼烧菜的效率这么高的话,那么这厨师的水平不是冠绝天下就是那些菜肴都是提前准备好了,就等来了客人再热上一热的了。
“不是。”闻言,那县令崩得极紧的面容如遇大赦,紧忙上前嗫嚅地言道:“下官不知侯爷喜好那些口味?”
连续急喘了几口粗气,胸口方才渐渐地回复了平缓,这才将手艰难地从刀柄上面移开,明溯一字一顿地咬牙言道:“本侯没有甚么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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