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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诸人之中,并不只是蔡瑁一家独大,那蒯良、蒯越兄弟所在的蒯家、黄祖所在黄家、文聘所在的文家在本地同样也是个庞然大物。¥℉,
蒯良,字子柔,南郡中庐人。归于刘表手下之后,蒯良为刘表定下安抚荆楚的政治方向,区区数月时间,便已经初显成效,因此被刘表誉为“雍季之论“。之后,蒯良就被刘表擢升为主簿,与其弟,素有勇名的蒯越蒯异度一在州府,一在地方,遥相呼应,牢牢控制住了州府内外的诸多事宜。
若是换了其他人劝说,或许刘表还会倾向于自家人蔡瑁一些,可蒯家却同样也是荆州南郡望族之一。除了现在已经被自己是作为股肱之臣的蒯良外,其弟蒯越同样也是蒯家的代表人物。
此人年轻时颇具名望,就连大将军何进也因为听闻他长于计略,聘请他担任了东曹掾一职。后来,因为蒯越劝何进要先发制人,尽快把宦官杀掉,但何进犹豫不决。最终,蒯越因而预料何进必会败亡,于是便向何进申请出任为汝阳令,这才碾转反侧归到了刘表属下。
刘表应朝廷命诏赴任荆州刺史之前不过一北军中侯,当时刘表对自己即将前往的荆州局势感到彷徨,因此就在宜城筵请蒯越及其兄长蒯良、蔡瑁等人共谋大事。
席间,刘表问道:“此时宗贼横行,民众不附,袁术在南阳又蠢蠢欲动,祸乱至今已经难以解决。我又希望在这里征兵,但怕民众不愿从军,两位有何对策?”
当时,蒯良首先提出只要当政者能够并行仁义,百姓自然会乐于归附,征兵亦不再会是问题。
然而,蒯越却不认同蒯良的说法,立而慷慨陈言道:“太平盛世的统治者都是重视仁义,乱世的统治者则会重视权谋。士兵亦是贵精不贵多的,重点在于能够得到他们的忠心及支持。袁术为人勇有余而智谋决断不足,苏代、贝羽都是一介武夫,根本不必忧虑;然而,宗贼的首领则大多贪婪残暴,其部下对他们也心存忧虑。我手下有些具备修养及能力的人,只要派遣他们到宗贼首领处加以利诱,宗贼首领们必定率众而来。然后阁下只要把握时机,诛杀那些残暴无道,手中沾满鲜血的首恶,再安抚收编他们的部众。如此一来,本州的军民和百姓,都会因为阁下的恩德而扶老携弱而至。届时阁下军民归附,就要占据南面的江陵,并且扼守北境的襄阳,那么荆州八郡只要传递檄书就可以平定了。以后,即使袁术等人再拥兵而至,亦无能为力了!”
刘表听完后立即大加赞赏蒯越的计策有如臼犯的谋略一般,并采纳了他的计谋。
其后,蒯越总共诱使得苏代、贝羽等五十五个宗贼头目归降,刘表亦是依从蒯越之前的建议,把他们一并杀掉,吞并他们的部众。
然而,当时江夏贼党张虎、陈生仍然据守襄阳,刘表又派蒯越和庞季前往游说,张、陈二人被说服而答允出降。到这个时候,刘表才大致得到了荆州的支配权,开始陈兵大举建设襄阳,准备将州治从偏安一隅的汉寿迁移到占据中心位置的襄阳区。
此事之后,蒯越在刘表心中的地位已经远远超出了其兄,也因功而被拜为章陵太守、请朝廷加封为樊亭侯。
至于黄祖,本为江夏安陆著名的士子家族黄氏族人,其祖先黄香年方九岁时便知事亲之理,扇枕温衾的孝行更是名播帝都,被誉为天下“二十四孝”之一。那黄香号曰“天下无双,江夏黄香”,先后曾任郎中、尚书郎、尚书左丞后升任为尚书令,任内勤于国事,一心为公,晓熟习边防事务,调度军政有方,受到当时的老大和帝的恩宠。后出任魏郡太守,于水灾发生时以自己的俸禄赏赐来赈济灾,在民间亦是声名远扬。
如果说蔡家是以女儿嫁得好出名,蒯家是以一门双贤闻名,那黄家就是以家传渊博因而名闻遐迩了。
单纯一个二十四孝的故事已经足以令黄家这个庞然大物在荆州混得风生水起了,结果老黄家的后人也同样争气。黄香的儿子黄琼、曾孙黄琬都曾经官至太尉,才学功绩闻名于天下。就是这个后人黄祖,也就是黄家当代的家主,虽然性情急躁了一些,却是极其善于守城。如果细数他的战绩,几乎没有一场能够以胜利而告终,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败军之将,却是屡屡令对手伤透了脑筋。
黄祖打仗不行,不过守城却是一等一的良将。任他敌人几倍于自己,最终除了被掠去一些少量的无辜百姓之外,若是有人想要攻县略城,恐怕打上个十天半个月最终不过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长此以往,黄祖善守的名声便传播了出去,只要他镇守的地方,周围势力听了都只会皱眉,却没人会想到去触这个霉头。
除了蒯家、黄家之外,荆州的后起之秀,宛城文家同样也不容人小觑。
宛城是南阳郡治所在,文家本是当地一个小族,却是因为出了文聘因为名声大作,一跃成为当地的豪强大家。
荆州武将之中,黄祖的善守是出了名的。同样出名的还有一个文聘,不同的是,文聘出名在善于攻击,尤其是精善于反攻上面。
毕竟荆州地处中原地带,北边因为黄巾之乱,连年贼患不断,而黄祖又过于守城,刘表到任之后便将文聘给派去了荆北,驻兵石阳,与黄祖一并扼守荆江沿线。
事实上,文聘虽然长于攻击,平素却是韬光隐晦,隐潜默守,出入非常的低调。如果将黄祖比喻成一个油盐不进的暴虎的话,文聘就是典型的一条毒蛇。
有了这条毒蛇隐藏在荆江一侧,任是那些黄巾军余党这些年死灰复燃般此起彼伏,却是从来没有能够向南越过荆江一步,在荆州捞到甚么好处。
如果单纯只有一个主薄蒯良提出反对意见,刘表或许还会犹豫一二。也是蔡瑁时运不佳,州府掾属进去通传消息的时候,正好身为章陵太守的蒯越与江夏太守黄祖,以及石阳守将文聘一起在州府之中向刘表禀报一些军政上的事情。
黄祖本来就看蔡瑁不起。在他的眼中,这种凭借着出卖自家妹子上位的小人,也能够跻身朝堂之中,典型的是一种耻辱。
黄祖是典型的******,他因为家传渊博,被刘表长子刘琦视作为老师一般的人物。如今,州府之中突然添加了一个小主人,尽管刘表还是倾向于长子刘琦,可毕竟有时候为了哄小娃儿,在一定程度上便忽略了其他人的感受。
这次,黄祖过来,一方面是汇报工作,另一方面却是为了帮刘琦说说话,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刘琦这个好苗子活生生在淹没在大宅后院的内斗之中吧。说白了,黄祖现在就是刘琦在外面的一大主要支撑,自然对于刘表新夫人所生的儿子看起来极不顺眼了。
蒯良是本着公心觉得荆州现在不宜与周边势力交恶,黄祖跳了出来就有些趁机落石下井,打压一下蔡家的想法。
本来这二人说了也不算数的,奈何文聘久居石阳,江夏太守黄祖尽管年岁足以称得上是自己的长辈,却一直是折节下交于自己,无论是后勤供给,还是个人需要,都是事无巨细,样样比照江夏军的标准一并供应。
黄祖本身就不是勾心斗角的人,性子虽然粗暴,却是没有甚么害人之心,文聘虽然素来沉稳,却还希望能够多交几个这样的朋友,在政治前途上给予自己一定的提携、帮助。
于是,低头想了片刻之后,文聘便毅然决定了帮亲不帮理——更何况,那蔡瑁为了发泄自己一己私利,擅自动用州中兵马,也没有占着个甚么理儿。
短短的一瞬间,刘表心中还没有作出决定,堂中四名忠心耿耿的属下倒已经有三人持反对意见了。见状,刘表便郁闷的将询问的目光转向蒯越。
按照他对蒯越的了解,此人虽然出身于名门望族,却是一向帮理不帮亲的,这时候刘表心中已经想清楚了,如果蒯越也同样反对的话,那自己就干脆不要再操那份闲心了:摆明了就是蔡瑁不对嘛。
如果蒯越支持,至少他会提出一定的合理建议,这也是个解决事情的办法。
刘表看向自己的时候,蒯越正在闭目思索。兴许是觉得诸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自己身上,蒯越微微睁开眼睛,眼神飞快的往左边一扫,见那文聘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出声言道:“非是我对德珪兄不满,此事德珪兄因私废公,若是此行不止,恐怕以后礼法倒置,荆州要大乱了。”
蒯越这话本身说的是大实话,不过在说这句话之前,他却是受到了文聘一定的影响。官场之中最是错综复杂,本来黄祖是挟忿出来不分青红皂白的炮轰一通,若是按照他的意见,刘表虽然说不会纵容蔡瑁肆意妄为,至少也该对其侄儿的受伤表示一下同情。
结果因为刘表的优柔寡断,对黄祖感恩戴德的文聘同样也跳出来帮腔了。至于最后,真正左右了刘表意见的却是蒯越的评价。
老实说,蒯越这也是因为自己与文聘私交甚密,为了不让刘表对其产生不好的想法,这才会往严重程度评价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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