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宋星辰并不想这么简单就了事,鄙夷的扫了周鼎一眼后,便朝摆放在客厅的箱子走过去。
“居然只是中等的珠宝,九皇子还真是小气,我们家库房的存货都比这个质量好。”宋星辰啪的盖上了三个珠宝箱子的盖子。
“绸缎?我就呵呵了,这年头京城里穿这种料子的,混的最好的也就是那些掌柜的吧?”宋星辰啪的又扣上了三口箱子。
“这个倒是实在,银光闪闪,只可惜比不得金子来的实在。”宋星辰拿起一锭银子抛了抛,随后便丢回箱子里,“不是傻子都知道,这世上有种东西叫银票,几百万两银子都能揣在身上跑,没事扛着装银子的箱子满大街的晃悠,不是脑袋有病,就是让驴给踢了,明摆着是请人来抢劫嘛。”
宋星辰一步一晃头,一手环在小腹前,一手托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周鼎问道:“九皇子,你拿着这些还没我嫁妆多的东西来宋家,是想要羞辱我们宋家,还是想要让人误会宋家对你那个九皇子妃的身份有兴趣啊?难道九皇子做事之前都不过过脑子吗?不知道在两国交战之际,我宋家全家上下一共捐赠给朝廷几百万两银子的物资吗?单单是我宋星辰一个人就贡献了一百多万两的银子,你这点东西连个零头都不够,不觉得太寒碜了吗?”
“宋星辰!”周鼎拍案而起,指着宋星辰喝道:“放肆,你一个小小的郡主,也敢和本皇子如此说话?这就是你们大周国的礼仪吗?”
“你才放肆!”宋星辰啪的一声将最后一口箱子合上,高傲的挺起胸膛,厉声道:“周鼎,人要脸树要皮,身为战败国的皇子,就该有觉悟,大周国的地界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本郡主的身份虽然不如你的尊贵,但身为大周国的郡主,若被你一个战败国的皇子一再羞辱,本郡主唯有找块豆腐撞死,才能对得起皇恩浩荡!莫说你只是西周国的皇子,便是你是西周国的帝君,也没资格在我大周国的国土上耀武扬威的资本!收起你的狂傲,不服再战,我大周国的铁血男儿不会畏惧你们区区一个小国,我大周国天子更不会一而再的容忍你们这种欺凌他臣子的国度存在!”
周鼎被气的险些一口气上不来,指着宋星辰半晌说不出话来。
骄傲如周鼎,从未被人如此顶撞过,更遑论还是一个他求娶不成的女子。
“说的好。”周沣清润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两声击掌声。
“臣\臣女参见二皇子。”宋三山和宋星辰向周沣行礼,外面的人自然已经跪地屈膝。
“免礼。”周沣抬手虚扶了一把,很自然的坐到主位上,这才看向脸色阴毒的周鼎,“本皇子原本是想去驿馆和九皇子商谈议和之事,却不想九皇子竟然不守使臣的规矩,来我大周国臣子家中威逼利诱。既然九皇子无心议和,那么便请九皇子速速离开大周国境内,禀明西周国君主,若有意谈和便派其他皇子或使臣前来。若无心谈和,我大周国不介意真正的打一场胜仗。”
周沣说话始终都是淡淡的,可就是他这份不在意的态度,却反倒是让周鼎心里一惊。
周鼎之所以还这般任意妄为,那是因为在大周国有他们的人在,可以左右朝廷的局势。
但那个人显然左右不了周沣,一旦周沣真的想开战,定会有办法让皇帝点头。
可西周国经不起再一次的战火洗礼,至少这几年是绝对没有这个实力,周鼎自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本皇子今日前来,并非带着恶意,还请二皇子不要误会。”周鼎隐忍着怒火,面上很是温和,可那双快要燃烧的眼睛却是出卖了他的真实心思,“议和之事,本皇子还要与臣下们再商议商议,这便告辞。”
“来人,恭送西周国九皇子,顺便帮九皇子将这些东西抬走,可千万小心不要磕碰了,以免九皇子会心疼,咱们还得用上乘的东西去赔付,那可真是亏本了。”宋星辰故作紧张的道。
周鼎恶狠狠的瞪了宋星辰一眼,拂袖而去。
待大厅终于空了下来,宋星辰这才朝周沣行礼道谢,“多谢二皇子及时赶来,否则臣女真怕自己会压不住性子,来人带东西的给扔出去。”
“想做便做,何必要压着性子呢?”周沣浅笑道:“你刚才说的很对,大周国从来没有惧怕过西周国,只是碍于祖上的遗训,不能主动对西周国出兵攻打,故而才会一再隐忍,却不想让西周国有了这等虎狼之心。”
“朝政上的事,臣女不懂也不想多做参与,只知道有人不想臣女好过,臣女也没必要客气。”宋星辰傲娇的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臣女此刻倒是觉得这话很是在理。”
“哈哈。”周沣大笑一声,转首对宋三山道:“宋员外不必将周鼎之事放在心上,父皇与本皇子自是相信宋家的忠良之心,一个周鼎而已,不足以离间皇家御宋家的情谊。”
“多谢皇上与二皇子信任。”宋三山起身,朝皇宫的方向拜了一拜,又朝周沣行礼,这才重新落座,“只是这九皇子,似乎对水泥的方子很感兴趣,只怕他会在暗处下手。”
“水泥方子一事,宋员外不必担忧,自不会被人轻易得了去。”周沣又说了几句安抚的话,便起身离去。
没有外人在,宋星辰便想要开溜,却被宋三山喝住。
“你真是能耐了,还想把一个皇子给扔出去,是怕麻烦不够小吗?”宋三山吹胡子瞪眼的问道。
“爹,比起得罪一个别的国家的皇子,得罪咱们的皇帝才更麻烦吧?那九皇子分明就知道咱们不会背叛皇族,也知道他拿的那点破烂货根本不会收买咱们,可他却偏偏来了这么一遭,爹就没想过原因吗?”宋星辰走不了,干脆坐下来和宋三山谈论一下这个问题。
“你倒是说说,是什么原因?”宋三山哼了一声。
“显然是周鼎有办法得到方子,甚至是已经得手了,他今日过来不过是走个过程,到时候莫说是皇家,便是天下人都会认为咱们宋家收了好处,把方子卖给西周国了,那时候就算不被问罪,咱们宋家也是大周国的罪人了。”宋星辰不是很在意的道。
“你是说……”宋三山脸色一变,话却没说完。
“嗯哼。”宋星辰点头,抓了一把瓜子磕,没心没肺的道:“爹最近对作坊那边多上点心吧,还有三姐夫那边也要提点一下,我怕三姐夫万一着了道,到时候三姐可就跟着吃锅烙了。”
“你这丫头,既然都想到这里,刚才为何不和二皇子明说?还有心思在这里嗑瓜子,还不快去瑞王府!”宋三山急忙站起身来,催促宋星辰出门。
“这可是爹你让我出门的,回头娘问起来,爹可别不承认哈。”宋星辰立马扔下瓜子,不给宋三山反应的时间,立马冲外面喊道:“草莓,咱们现在就去马房,让车夫送咱们去瑞王府。”
宋三山这才发现,他这是被自家闺女给挖坑了,回头又要被娘子大人念叨。
不过想到宋星辰的猜测,万一是真的,那么宋家的麻烦可就大了,便是有瑞王府和周沣这两尊大佛罩着,这名声也会毁的差不多了。
“九皇子啊九皇子,我们宋家可没得罪你,要不要这么阴险啊!”宋三山一拍大腿,从外面喊道:“管家备车,去作坊。”
一直在外面听音的宋月牙并未进屋来,紧锁着眉头的不曾松开过。
“怪不得小妹非要出来,那周鼎用心竟是如此险恶。”宋月牙低头想了一下,忙提着裙摆向后院奔跑而去。
虽然宋家的生意都是宋三山在做,可宋月牙也是参股的,她倒不是在意生意是否会受到影响,而是想起了一件事,要立刻去查看一下,万一因为她的疏忽而让宋家承受损失,那她宋月牙就是宋家的罪人了。
且不说宋星辰到了瑞王府后,先是拜见了瑞王夫妇,和他们说了自己的猜测,随后便去看望宋月亮母子几人,算是变相的给自己一个放松的机会。
在这娘几个面前,宋星辰想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事情,那也是没那个精力。
一座偏僻的民宅中,一对老夫妻坐在院子里干着手工活,而地下的密室里,安煦宴正在和周鼎说话。
从二人所坐的位置,不难看出周鼎是主,可安煦宴的态度却也不像是下属。
“安煦宴,这就是你对本皇子的承诺?别忘了,你们安家可是西周国的人,若非是西周国暗地里一直支持你们,你们能有今日?现在西周国战败,你便是最大的罪人,本皇子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只要你拿到水泥的方子,再把宋家给灭了,本皇子便考虑在父皇面前给你说情,否则安家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能继承家主之位。”周鼎一开口便是*味十足。
“九皇子息怒,这件事的确是安某的失误,但安某已经在极力挽救。至于水泥方子,都是由皇帝的人马在操作,安某便是有心也无力,除非安某能够控制了皇帝。”安煦宴不急不缓的开口,见周鼎要发飙,继续道:“眼下,倒是有个好时机,大周国的皇帝得了心疾,若九皇子能够利用安插在宫里的人手下一步好棋,到时候再扶持那个不长脑子的大皇子为帝,到时候大周国不就在九皇子的掌控之下?”
“大周皇帝有心疾?”周鼎皱眉,“你从何得知?消息可可靠?”
“自是可靠。”安煦宴浅笑道:“且皇帝的心疾经常复发,便连他最信任的二皇子也不知情。”
周鼎沉默了片刻,这才对安煦宴道:“这件事本皇子会着手安排,你在大周国的那些兵马,也随时准备着,本皇子谋划了多年,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
“是。”安煦宴颔首,眼底却划过不屑的神色。
谋划?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他安煦宴在谋划,周鼎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否则根本入了西周国皇帝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