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父,外母,我想将王储送入州学,以后让王储与二妹暂时寄住在你家。”王巨说道。
在京城时王巨就动过一个念头。
京官那是不大可能了,必然要外放,但天知道外放到什么地方?若是一个贫困的州县呢?自己又不能不去,所以那时他产生过一个想法,托赵顼找一找关系,将弟弟送入雎阳书院。
非是太学,太学里有很多贵族子弟,不适合王储呆在里面,所以是雎阳书院,那才是天下文粹汇集之地。
最后没有开口,弟弟太小了,才十二岁,王巨放心不下。王巨最后还是打算将弟弟妹妹带到自己身边,小县也无妨,没有县学也无妨,资助一个县学也用不了多少钱,花上两三百贯钱,就会建起一栋漂亮的房子。相信请两三个举子还是容易的,只要县学建起来,再穷的地方也有大户人家,有的大户人家也要名声,资助两三个举子薪酬,县里面再稍拨一些款子,或者筹一些学田,这个更不难。县学就竖起了,弟弟也有了学习的去处。
王巨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居然被授成了华池知县。
去了华池县,什么学也不要想了,就是有学也不想了,想一想李谅祚的十万大军吧。只好将弟弟妹妹留在延州,延州他置了家,可家中没有亲人,没有长辈,于是放在岳父家中。
“王巨,你放心吧,我会替你将他们照看好的。”秦氏说道。
“那就有劳外父母操心,再将这些印刷到竹纸上派出去。”
王巨这个广告妙招起了很大作用,从去年起只要散到竹纸的州府,都在议论,散了两次,可市面上一张纸看不到,真真古怪。
不过随着春天过去,也有许多消息灵通的人打听到了,有,还未出来,几个月后才卖呢。至少它有了一定名气。
以后还会继续散,不用多,只要两三千贯纸张,足够散许多地方。一年来上一次两次。
甚至王巨还对朱欢他们打过招呼,不但散,以后每年还要拿出两三千贯钱出来,让大家替竹纸写诗赋讴歌,一旦录用,看其好坏,分别给十贯到一百贯的代笔费,然后将录用的诗赋印于竹纸上散天下。
在这个没有电脑没有电视的年代,这可以说是最好的广告模式。
王巨便将主意打到它上面。
先是数学。
相信这世界里,论数学水平,没有一个人如他,想要过他,可能最少得过六七百年,并且还不在中国,而是遥远的欧洲。
于是他出了二十几道数学题,多是应用题,包括代数与几何,面积体积在这时代同样很重要。
题目是用文言文写的,但计算过程全部用了阿拉伯数字与英文字母。
有没有人看明白,王巨不管了,但相信这二十几道题目,在这时代将会是无解的难题,但按照这种古怪的方法,便能算出答案。
相信会有许多人感兴趣。
王巨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宋朝的文化氛围比较包容,例如从西昆体变成太学体,再从太学体变成古散文体,每次为什么产生争议,不是为这种“体”产生争议,主要是因为用在了科举上,这个关系到功名,能不急吗?
若是不关系到功名,问题不大,甚至有人还专门研究梵文。再说儒学,在宋朝儒学同样开始吸纳了佛道,以及阴阳、纵横、法家等理论进去,甚至对《尚书》等书籍的伪篇也展开讨论。因此儒学才在宋朝进行了第二次脱变。
正是这种宽容的文化氛围,王巨才不担心它们出来,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也是广告,学问的广告。
然后王巨打算以后写几本数学的书,从小学开始写,一直写到初中,包括高中,便是一些函数也可以校正出来,但稍稍有些麻烦,必须得准备精确的测量仪,以及繁琐的计算,不过可以解决。
数学是“小道”,但它是一门学问,不是旁门歪道,“奇技淫巧”。
这是第一步。
接着还有第二步,他找来一本《论语》,然后在王家寨这十几天里,自己儿断句,标上标点符号。
好在这本书是蝴蝶装,一面印刷,他标好后裁开,分成几十章,散乱地印刷在竹纸上,只标标点符号,什么也不解释。
有聪明人能看出来,也会有争议,断句啊,在这时代有多重要。
可总比王安石大吼着李世民算什么,尧舜才是你我共同奋斗目标强吧。
争议是在儒学上,问题不大。
并且也不象前几年,现在他十八岁,渐渐到了加冠之年,又是第八名进士,不用忌讳那么多。
只要这两条印刷出去,必然会引起一些轰动,那么至少在大家心中,王巨是一个有学问的人,有学问的人,那么就是文臣了。
“外父,我以前在王家寨,与西夏人打了一仗,华池县也是边境县,我担心会与西夏人生冲突,虽我是知县,文官,万一参与进去,我担心有人将我划到武将或武臣行列,对我仕途会有影响,所以想出这个办法。”
“这倒是要注意。”李员外担心地说。
宋朝武将地位有多低下,王巨那天设宴招待延州官员就知道了,种谔这样的猛人,在程勘面前都不敢吱一声。即便北宋灭亡,南宋危在旦夕,一个小知县都敢对岳大将军指手划脚。
这才是王巨拼命地将自己挪在文臣行列的原因。
不过王巨在心里说,幸好当初上了竹纸。
王巨又说另一件事:“外父,我也打听了一下,还望外父与朱员外替我准备两万贯钱。”
“怎么是两万贯钱?”
“我要立功,只有立功,官家才能重视。虽有点多,但我还有另外的办法……就象我在王家寨所说的那样,只准将桃溪剑限制在四五百把范围内,不得多铸,否则王家寨危矣。没有这个实力,却有这个财富,实际很危险的。这才是竹纸我让你们拉拢高家的原因。”
“我知道了。”李员外立即说道。
不怕生意做得大,就怕王巨官做得不够大,一旦他挤入朝堂大臣中,再大的生意也不会担心。实际随着王巨高中,已经看出一些好处,当杭州一些官员听闻纸作坊中,王巨似乎掺了一脚后,立即变得很客气。
至于其他的什么办法,李员外没有问,从桃溪剑,再细盐,再到竹纸,他也不用问了。
实际两万贯钱虽多,也不算多,仅是盐这一项,这近四年来,就替李家带来不菲的收益,朱家收益本来更多,但因为朱俊案,去年契股让出来了,但还有桃溪剑的收益,这几年加在一起,同样不少。
而且这三家现在几乎绞在一起,王巨上位越高,对他们越有利。
王巨长松了一口气。
有李朱两家的两万贯,还有自己的钱呢,下半年竹纸就有收益了,相信不会少,那时作坊不会再投入,盐在技术交出来之前,自己还能捞上一千多贯,合在一家也有好几千贯。
这么多钱,足够自己办很多事,想一想李三狗那个歪歪扭扭的野利族分布图,他就流口水啊。
韩琦与欧阳修认为王巨可能拒绝这个授命呢,根本就没有想到王巨打算玩一票大的……
…………
“妃儿,你是嫂子,二妞,你是姐姐,如果王储在州学里不认真学习,而是与其他学子一样贪玩,必须给我骂。”王巨说道。
三牛还好哪。
但是王巨很不放心,延州州学太乱了,整一个放牛班。而三牛岁数又小,自己在管一管,自己不在,怎能不担心?
二妞得意的举起小拳头。
“二妞,不是闹着玩的,你是姐姐,得有一个做姐姐的样子,还有妃儿,你也不准笑。”王巨无语了,看来这两个小姑娘都不行哪,二舅哥同样也不行。
真不行,让全二长子两头跑跑吧,反正不远,一来一去五百里路,自己再买一匹马,来回两天就足够了。
“妃儿,我们去宝塔山走一遭。”
“好。”
两人来到宝塔山上。
天气有些热了,妃儿登上山,有点香汗淋漓。
王巨拿出方帕替她擦了擦汗。
李妃儿羞红了脸。
终是长大了,不象是小时候。
王巨笑了一笑,说:“二哥有没有碎嘴。”
“他可没说你坏话呢。”李妃儿道。
赵念奴的事,李万元死活不会说的,也不敢说,那事关到皇家尊严,妹夫前程。但说了一些,比如说王巨运气好,在京城结识了一个很贵很贵的人。
然后说了琼娘的事,这件事也瞒不住,京城里都传扬开了的。
还说了一些榜下捉婿的听闻。
妹夫还不错吧,那么多大人物想捉都未捉走,下面一句话就不大好说了,还有一个长公主也想捉呢。
因此让父母放心,
王巨又是一笑:“其实他们都没有弄明白,主要我们太小。”
“不小啊。”
“你急啊。”
李妃儿掐王巨的肉。
“别掐,我投降,真的是小了,得,过几年等我们成亲,你就知道了。”
“你喊我上山来说的就是这个。”
“也不是,亲个嘴儿,”王巨将李妃儿搂在怀中,吻了一下,耍了一下小“**”。当然,这还非他本义,不过让李妃儿放心罢了,毕竟自己中了进士,又不成亲,就算自己将弟弟妹妹放在李家,难免还会有人说闲话。好歹以后是一家人了,也要顾虑李妃儿的感受,这也是夫妻之道。
“你这个坏人,”李妃儿先是害羞,然后笑着跑开,离他远远的,但一对眼睛却笑成月芽,两个小酒窝也时隐时现。
看着李妃儿,王巨这一刻十分满足,真的不错,感情单纯,人又可爱美丽,特别那对小酒窝,给自己小未婚妻,又增加了一份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