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边境,除了要查明敌情,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把陷害黑子的那个冯锆揪出来。
否则黑巫教被打击,他这种带路党肯定会闻讯潜逃,再想找他就难了。
会合了吴边,他亲自开车带我们向边境出发。
我此前只在抵达吴家的时候见过吴边一面,此时坐在一起,才有时间仔细打量这位比我年长至少二十岁的大师兄。
说实话,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老不少,身材粗壮,却略显佝偻,穿了一身有点褪色的迷彩服,肤色黝黑,相貌憨厚,脖子上还挎着条擦汗的毛巾,若是在田间地头遇上他,你肯定没法将他和吴家大公子、圣境强者这样的称号联系到一起。
他一边开车,一边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盒邹巴巴的香烟,倒出一根给我。
“没啥好烟,会首别嫌弃。”
我笑着接过点上,虽然我平时不抽烟。
他使劲嘬了两口,四周烟雾缭绕,他这才咧嘴笑了笑:“会首你说,这老毛子咋就不让咱消停过日子呢,他们地方那么大,还不够他们折腾?非得跑到这边来嘚瑟啥!”
我道:“他们是在惦记夜菩提。”
“那玩意儿到底有啥好?孤魂野鬼想要,歪门邪道想要,现在连老毛子也想要,他们咋就不明白,那玩意儿真出来了,咱们这些活人就都甭想好过啊!”
我忍不住点了点头:“师兄说的在理,可惜同为活人的他们,却是想不明白。”
笑了笑,我又补了一句:“也许是被利益冲昏了头吧,黑巫教的力量本源就是阴邪,夜菩提要是能顺利现世,他们的力量肯定会大幅增强。”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吧嗒了一口烟:“这群瘪犊子玩意儿,整天光寻思着力量、力量,为了这,什么都豁出去了,有谁还记得,增强力量究竟是为了啥?”
“师兄觉得是为了啥?”
“咳,还能为了啥,为了过上好日子呗!”
我愕然以对,可不就是这样么?修行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过上好日子!
只不过,现下大多数人都在舍本逐末而已。
像他这样一直都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这其中,似乎也包括我。
那我想要的又是什么?
吴边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可惜还没等我想明白这个理儿,车子已经在江边一处木屋前停了下来,吴边呵呵一笑:“来,我带你去见个人,你小时候,她还抱过你咧。”
我一愣,抱过我?我咋没印象呢?
可我下了车,却见吴边停住了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木屋静静矗立,门窗紧闭。
启程之前我就知道,我们的目的地是吴家设在江边的一个窝子,也是吴家探子往来边境时经常落脚的地方,以便汇总情报传回吴家。
以此推之,这屋里肯定会有人坐镇,可此刻放眼看去,木屋内外毫无生机,别说是人,怕是连只老鼠都没有。
吴边没挪脚,而是试探着问了一句:“哎,里边有人没,俺们是过路的,来要口水喝。”
然而屋里静悄悄的,没人应声。
吴边回头瞅了我和杨树一眼,我会意,留杨树放哨,我与他分左右慢慢向木屋靠近。
尚未接近,处在下风口的我就嗅到一股血腥气,心里顿时一沉,连忙加快了动作,摸到了窗子下边。窗子是板皮钉成的闸板,只有从里边支开才能通风透光,我从缝隙往里瞧了瞧,里边竟然还有层窗帘遮挡,看不到什么。
直到此刻,我也没发现周围有任何一丝阴气、妖气残留,可我并没放松警惕,冲吴边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停住,然后抽出刀,缓缓探入窗子底边,顺着底边轻轻的滑动。
忽然,刀刃似乎碰到了什么,微微一颤。
我立马停手,试探了两下后,用刀刃慢慢切割。
不久,果然听到里边传来嘣的一声轻响,再用刀刃搜索,就没了阻碍。
我这才缓缓将窗子敲起一条缝,浓重的血腥味顿时涌了出来,挑开窗帘,赫然看到一具头部浴血的尸体趴倒在木柜上,柜子上暖瓶翻到,水撒了一地。
我回手示意吴边稍等,自己抬起窗子跳了进去。
细看窗下,果然绑着一颗俄制进攻型手雷,墨绿色椭圆形的弹体,拉环上绑着一根尼龙丝,直扯到窗子上边绷紧,还好此时尼龙丝已被我割断,要是毫无防备的从外边掀开窗子,手雷会立马爆炸,就算是佛家金刚不坏之躯,在这么近的距离上遇袭,恐怕也得被炸个皮焦肉烂。
我吸了口气,确定屋中没有活人,才转到门前,见门口也倒卧着一具尸体,同样是后脑中弹,而且是近距离射击,伤口处的头发都被烧焦了。
我跨过尸体,见门口也挂着一颗手榴弹做的诡雷,我立刻卸下雷丝,将吴边放了进来。
吴边一见尸体,神情大变,附身就要去翻动尸体。
我急忙拦住:“别激动!”
说着,我指了指门边的手雷:“小心有诈。”
吴边黝黑的脸上肌肉抽动,眼泪顿时滑了下来:“畜生,这群畜生……小海,小海呀!”
我拍了拍他:“师兄认识他?”
“可不,不看脸我也认得出来,咱家跑外的孩子,他才十九啊,还没……”
“既然能确定他的身份,那师兄还是先看看这位吧!”我指向了屋里趴在柜上的尸体。
吴边身子猛的一颤,两步冲了过去,可记着我的叮嘱,不敢翻动尸体,急得绕着尸体打转,声音哽咽,不停的呼唤:“兰姨,兰姨你醒醒,醒醒啊!”
我听得心里巨震,吴家有个四川老妈子叫蓼兰,因为无亲无故,一直在吴家效命,吴法天还特意为此跟我师父提过,经师父特许,吴家传了她修行的法门,粗略一数,传道至今也有十几年了,难不成死的竟然是她?
“该死的老毛子,我跟他们拼了!”吴边猛转身,就往外冲。
“师兄且慢,下手的,恐怕不是俄国人!”
“你咋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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