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飞机的翔鸣声,桃渊走在街道上,感受接下来要面对的孤独。不知不觉想到要不要回到树林,回到那片高墙围起来的林子。
他走街串巷还是迷失了方向,他走进酒吧,酒吧的人不是跟多,他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当服务员问他要喝什么酒时,他不知道酒是能醉愁的东西。也就任由服务员给他拿了一杯烈酒,他喝下第一口后,感觉越来越好喝。没想到自己一棵桃树,尽然能感觉这酒的好处,
后来,桃渊也喜欢喝上了咖啡,他觉得咖啡苦涩的味道适合他,喝着心里舒服,于是就喜欢上了,正如喜欢喝烈酒一样。他开始学着怎么做人,不是那种不好的人学着做好的人。而是从一棵桃树学着人类的喜欢,吃饭,抽烟,喝酒,反正什么好的、不好的他也一样分辨不出来的学。他学会了工作,挣钱,也学会了花钱。学会吃汉堡。这些对于他来说是多么有意思的,干着这些人类厌烦的事他感觉到很新鲜。就这样,人生就过了十年。
十年了,桃渊每个月都去那片林子一回,因为他怕林花回来找不到他,所以他每个夜晚都去一次。久而久之,他感觉林花可能不会回来了。于是把自己拦腰砍断只剩下半米高的木桩,上面还留下了些字迹,是这样写道的:十年前,桃花冬季繁开,只因与你病一场,如今,冬季也不会再来。
桃渊离开这片林子是要过人类的生活,现在已经学会了人类的好多知识。比如人类战争的历史,比如人类的和平,比如太平洋那片海。提到海,他第一次一个人到海边是非常兴奋的,完全忘我的冲进海水里,因为不会游泳,所以还让他感受到了海水的是咸的,总之,人类的很多习惯他都已经喜欢上了。
又一个冬天。谁也不知道这一年的冬天就只下那么一场雪,还好是卯足了劲下的。足足有十厘米多那么厚。桃渊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场雪尽然会让林花回来。林花喜欢雪,桃渊不知道是因为他。当林花回到那片林子的时候,她不知道十年的时间已经物是人非了。
站在那桃树木桩前,真的很伤心,眼泪都把脸上的淡妆都洗掉了,她看着木桩上的那行字,更加心碎,原本以为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但看到字后,感觉桃渊在也不会回来了。之前,在国外的时候还以为这个冬季,桃渊会开着花等她回来。但期望的远远都是残酷的。直接就剩下了一根木桩。
林花找来了一把铲子,小心翼翼的扒开一层土,她感到欣慰了。因为树根还是活的。她希望明年会长出新的枝干,然后长出更加鲜艳的桃花,就这样林花怀着点点的希望回了家,但她又带着一点气愤看着迎接她的妈妈。他以为是妈妈把桃树坎了。
跟妈妈吵了一架后跑出了家门,独自一个人走在街上,路过一家咖啡馆,她没有选择进咖啡馆喝咖啡,但透过长长的落地玻璃窗一双眼睛从里面看到了外面经过的她。是的,是桃渊。桃渊跑出来的时候,却看不见人了。不知道桃渊是看错了,还是真的是她。他没心情在咖啡馆呆着,于是进去把外套穿上就开始在街上走起来。
天空飘飘洒洒的还在下雪,他走到公园里,周围的人都玩疯了,堆雪人,打雪仗。让他自己也跟自己玩起来。刚刚埋头蹲下来去捞起一把雪,林花突然从他的身后走来,并走到她的前面。如果两人都看见,林花还认识他吗?桃渊曾这样想过,答案确实是肯定不认识了。
林花已经离他有五米外远了,是背着身的。桃渊已经双手捧着一大把雪站起来,尽情的自己跟自己玩一下,一边抛打在树上,一边往左边岔道小径走去,左边岔道小径是通往游乐园的,那里有一个大坑,大坑里有旋转木马,人也很多。桃渊没有坐过,他也不认识。一看着好奇,就买了张票做了上去。刚转了两三圈,林花也坐上去了,但两人隔着中间的大转柱,谁也看不到谁。就这样,两人各自想着对方,各自孤独的坐着同一地方的旋转木马。女孩子总是新鲜感过了就算了,林花刚转了几圈就下去了。下去的时候,桃渊看到了她。他急忙跳下旋转中的木马,旋转木马把他转到了后面,又被中间的大转挡住了。他翻过好几个木马,颠倒了又爬起来又翻过两个木马。绕了半条从木马转台上摔了下来,鼻梁被戳破了。留着血赶紧去追林花。
林花去了摩天轮,桃渊跟着也急忙买了票追上去,可轮到他的时候已经隔了好几个座舱。匆匆忙忙的桃渊只能跳进一个跟着她,他原以为这样可以追得上,但还是失望了。他不停的站在座舱里朝另外一个座舱喊,希望林花能看见他,半天才想起来,已经十年了,只知道他的声音,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况且她早已把桃渊的声音忘了。
真的喊累了,桃渊坐下来。不知道转了多少圈,摩天轮停了。林花走了,桃渊赶紧追上去找。终于在十字路口的红灯把她拦下了。
“林花。”
林花听见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叫她,一瞬间,唰地留下了眼泪的林花没有转身,也没有扭头。只是默默的呆在原地。
“林花。”
再次听到这喊声,林花还是把想要哭咽回到嗓子眼里。脚尖往外移动了二十五度左右,但还是没有继续准备转过去。隐隐感觉桃渊要立马抱住自己了。便喊出话:“别动!
稍许,他轻声的说:“你,你回林子里等我。”
桃渊呆立在原地。红灯一秒一秒的过去了,绿灯上的行人标志不停的闪动,本来林花步子不是很大,但一看到绿灯的人形标志,脚步加快起来。就在刚才,自己明明可以不顾一切转过身去,就能把自己扔进久违的怀抱。但偏偏是这种突如其来的美好让他刹住了内心的迫切。她知道自己是在跟自己较劲。但还是伤害了桃渊。
此时,站在红绿灯下傻傻呆立的桃渊不知所措,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明白里都是难为。他要去林子里,他要回到林子。抬头看着乌沉沉的天,转身走的时候,不远处的路灯一下子全亮了,他知道已经是傍晚。他要赶紧回到林子里。
林花回到家,妈妈林月娥和她打招呼都没听见,进了自己的房间,一发不可收拾的哭起来。她从抽屉里拿出十年前走时的那组桃花盛开的照片。脸上露出喜悦掺杂着点点忧伤的表情来。他赶紧拉开衣柜,开始找衣服,换了一套又一套。
敲门声响起,她知道是妈妈,林月娥在外面说话:“林花,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没有。”林花故笑出声来。
林月娥站在门外说:“你说你回来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去机场接你。”
“您这么忙!我可不想打扰您。”
支开妈妈林月娥的怀疑后,林花跟十年前一样,再次翻窗户出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