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事跟在西斯公爵的身后,有些惶恐,尤其在进入西斯柏林府后,总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一股特别的嘲弄,就好似整个炼金大陆都知道他们西斯府失去了一个脱胎换骨的机会。
这个晚会他一点也不想参加,很显然,作为管事,他必须要为西斯公爵抵挡大多数攻击,甚至要做好自我牺牲的准备。
他的地位还未稳固,根本不想草草结束自己管事生涯,但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向里走。
他经过了宽大的‘金房’酒吧,向里望去,他发觉自己对这里很熟悉,因为里面坐着的很多人在他成为管事的时候都细细温习过。
每个公爵的特征,公爵府下的三位大管事,公爵府控制着那些生意,还有整个炼金大陆核心议会的议员长和两位副议员长,包括三百多位一员,他都能一一在脑子里回忆出来。
宴会在西斯柏林最大的舞会厅中,巨大的霓虹灯将整个会场照的通量,五十张台桌上铺设着华丽的桌布,在桌布钱坐着绅士名媛。
梦露!西斯柏林!哈勃!肖恩克!
这些名字就如同有魔力般自然在脑海中蹦出来,不过当目光落在角落中一个面色有些发白的年轻男人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仔细收刮着自己的记忆库,发现真的没有存储这个人的资料。
他的脸色很白,之所以说是个男人,是因为留着半毫米厚的小胡子,这是经过女人洗礼的,对方正坐在角落中拿着一杯果味酒慢慢品着,呆呆的愣神,似乎在想什么问题,和其他人的应酬与欢笑相比,格格不入。
可就在这一瞬间,立时感觉身侧西斯公爵的身上传来一股冷意,恶狼般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男人。
本想询问,但很快便明白过来,这不是别人,正是让整个西斯府大扫脸面,新进贵族凯伦·黑泽。
或许是感觉到怪异的目光,凯伦想门口看了过来,这算是他第一次真正的见西斯公爵,对放穿着一件云蓝色的贵族长跑,一头金发被头带扎起来,显得很有精神。
不过也只是看一看而已,凯伦现在有很多问题要考虑,首先便是炼金大陆的扩张,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很不错的局面,按部就班的向前推进,基本上就能将普通贵族捆绑到自己的商业战船上。
尤其现在和西斯柏林府完全处于蜜月期,按照西斯柏林公爵的说法,如果势头良好的话,或许明年凯伦就有希望成为炼金大陆上最年轻的伯爵,毕竟现在已经差不多有五分之一的议员向中央议会举荐,要将凯伦发展成议员。
这自然是好事,身上的职务越多,就越能把控到整个炼金大陆的发展方向。
他没那么大的野心控制炼金大陆,就好像他从没想过要控制爱琴大陆一样,所要做的就是能够将炼金,爱琴,东印,精灵四个大陆,打造成一个稳定平衡的贸易体。
可就是这个简单的愿望,很难。
至于西斯公爵的目光是否怀有善意,他还真不在乎,况且对于这个公爵府,他也没有过分得罪,这个人总不能将和西斯柏林公爵府的恩怨强加到自己头上吧。
于第二个便是异常关键的远东贸易,现在精灵们研究出的商品已经投入市场,整个市场正似一台筛检器般筛选出一批批商品,凯伦手头上已经有了一部分底蕴。
可他没做过远东贸易,也从没有踏出过炼金大陆以外的区域,这种横跨整个远东大海的生意该怎么做,有谁来做,都是一件慎重的事。
“嗨,西斯,你怎么来的这么晚!”西斯柏林公爵总算注意到自己的老对手,在一众议员中站起来,笑呵呵迎了上来,脸上挂着让谁都觉得不舒服的微笑。
西斯公爵绅士般的保持着微笑:“最近有一点生意上的小事,所以来晚了,诸位心情都不错啊,来的这么早。”
目光所能看到的地方,都是老熟人,这些人脸上都挂着疑似嘲弄的笑容,似都想看着他怎么应付眼前的西斯柏林,这种笑容让西斯讨厌,因为他曾经也以旁观者的微笑看到别人出丑。
“我很高兴,因为你能接受我的邀请,你绝对是今晚最好的嘉宾。”西斯柏林眼中闪烁着快乐的光芒,“哦,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你曾经提到的空中花园项目我已经下决心要建造了,估计半年内就能完工,你不知道,梦露小姐听说这件事高兴的都睡不着觉呢。”
西斯公爵脸色铁青的厉害,不过脸上仍保持着贵族独有的微笑。
“很好!”
生硬的挤出两个字后,给旁边的管事使了个眼色,显然并不想让这种难堪持续下去。
大管事本想上前说话,可西斯柏林已经将胳膊搭在西斯公爵的肩膀上,如同老朋友似的搂着向宴会厅走去,边走嘴里还嘟嘟囔囔不停:
“西斯,我喜欢你,你是最优秀的公爵,从梦露港湾,炼金大陆,还是整个世界,你都是最好的,你从没想过我有多么喜欢你。”
“谢谢你的赞美!”西斯公爵快速打断了对方,他不想让对方说下去,因为这种赞美最后绝对是赤果果的奚落,必然相当凶狠。
贵族之间的谈判,不可能真刀实枪,这种虚假的应付会占据整个宴会的百分之九十的时间,真正利益沙发的很可能只有百分之一,可就是百分之一的时间,便足以将一个贵族置于死地。
眼前这些议员,公爵,议员长已然形成一个团体,好似一群饿狼,他现在正被死死包围在正中心,就等着狼王的一道指令,张开大嘴撕咬。
所以他必须减少宴会上的时间,坚决的表明态度后,必须撤退。
而且他已经选中了目标,这个狼群中最柔弱的一只,那个刚刚加入这个团体的贵族,凯伦。
所以他的走动自然靠着墙角,不经意已经来到了凯伦的圆桌前,似漫不经意的笑着:“哦,这不是只会给平民生产一些东西的凯伦子爵吗,听说你手头上没有人,把西斯公爵府扔出去的垃圾重新捡了起来。”
说着转过身,似平白多出一股自信,带着更加嘲弄的口气笑道:“西斯柏林,你的宴会越来越落伍了,什么样的人要请,我还以为是我们公爵之间说说家常话呢,没想到这么低级,好了,我不陪着你瞎闹,过两天我办个晚会,到时候你可得来参加。”
所有人一愣,没想到西斯公爵会突然说出这番话,现在凯伦是所有人的摇钱树,贵族们以能够和闪金商会合作为荣,同时和凯伦捆绑在一起,便有大把大把的便士进入腰包。
谁都清楚,西斯柏林现在能有这份荣光,能够邀请到副议员长,便是由遍布整个炼金大陆的魔力充能站做靠山的。
凭借着魔力充能站,西斯柏林府完全有能力竞逐三大公爵之位。
凯伦也有些想笑,眼前的局势很明显,西斯柏林要给西斯公爵下马威,没曾想对方先拿自己开刀。
这种贵族之间的争斗猫腻很多,鬼知道背后蕴藏着什么伎俩。
凯伦什么也不说,只是微笑的看着西斯。
此时,宴会最中央一个苍老的身影站起来,极其缓慢的说道:“贵族就是贵族,每一个贵族都是炼金大陆的财富,怎么,西斯公爵,难道你就不是从一个子爵这一步起来的吗,你这个见识,怪不得会白白错失掉家族发展的重大机遇。”
声音并不大,但整个宴会瞬间陷入宁静。
西斯公爵目光快速从凯伦身上移开,当看向说话之人的时候,冷酷的眼瞳中立时多了一股说不出的尊敬,甚至还有一点点攀附的成分。
他必须这么做,这个人的份量很重,中央议会的副院长之一,决策整个炼金大陆的三大人物之一,同时更是远东贸易联合会的首领,总领着整个炼金大陆所有府邸在远东大陆的生意。
毫不客气的说,他是这场宴会上最有分量的客人。
“当...当然不是....”西斯公爵声音有些结巴,他不过是想找凯伦摆脱这个难缠聚会,没曾想这位副议员长会出马。
凯伦特意看了老头一眼,脸上并没有特别的表情,不过,心底却是有些激动的,他现在的身价就连这种大人物都开始说话了。
贵族之间的高低成见在炼金大陆上是顽疾,公爵自然看不上小贵族,这是特权,在任何场合下,西斯公爵的话没半点毛病,不过,如果真想帮一个人,就是实在没毛病,也能找出来。
况且这位议员长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
他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对方说话完全是看在西斯柏林的面子上,他的地位太低,根本没有和这些公爵叫板的能力,不说话反而是最好的办法,这里的事情交给西斯柏林,将会异常妥当。
果然,西斯柏林身形一侧,宽大的身体已挡在凯伦和西斯公爵之间,随手提过一杯红酒,笑道:“这可是我办的聚会,况且还有议员长大人在场,不喝杯酒怎么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