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鬼帝的心情却是从来没有过的矛盾和纠结
继续执行任务杀掉月倾城他明白那是不可能了。
可是不执行虽然他作为鬼帝也是要接受惩罚的。
虽然他是鬼殿的殿主但是鬼殿还有长老
虽然他们平时不管事但是如果殿主犯错他们就会出面惩罚甚至废黜犯错的殿主选出新的殿主
他不怕惩罚和废黜他怕的是鬼殿再派人来。
那时候即使是君墨涵都不一定护得住月倾城。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鬼殿神出鬼没的刺杀技巧。
看来只有让上官茗月主动撤销任务这一途径了。
他知道凤不惊和君墨涵的人都在寻找上官茗月。
等找到上官茗月任务解除也是他离开的时候了。
每次一想到离开他的心就觉得变得沉重和阴郁
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好似变得阴郁起来。
不止一次他忍不住想如果他真的是月倾城的兄长就好了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嫉妒血月。
从华府回去的第二日云景笙和云芷曦就向龙御炎告辞匆匆赶回了云仙门去筹集赎金。
至于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并没有跟任何人。
而龙御风则留下来继续寻找自己的父兄。
炼器宗的人则迟了两日待众人的伤情恢复得差不多后才在一个凌晨悄悄离开金陵城。
京城再次变得平静。
夜月府。
客园。
鬼帝盘腿坐在床上专心修炼。
突然他神色一凛蓦然睁开眼睛凝神倾听。
远处笛声隐隐传来隐在夜风中若有似无几乎像是一种错觉。
可是鬼帝知道自己没有听错。
这是鬼殿的信号而且是在召唤他。
他是鬼殿的人对这种笛声非常熟悉可以是敏感
鬼帝眸光一闪起身出门朝着笛声飞掠而去
出了月府他一路往南
半盏茶的时间后他进入属于鬼殿的产业——城南那处偏僻的院落。
嗖
鬼帝几乎无声无息地落在地上。
院落中间的梨树下一个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男子收起短笛转身看向出现的鬼帝。
男子脸型方正剑眉星目鼻如悬胆上唇和下巴留着短短的胡须
“父亲?”
鬼帝脸上闪过一丝震惊然后走上前对着中年男子恭敬行礼。
“父亲怎么来了?”
“为父听你在执行一个任务可是一个多月了都没有丝毫进展。我想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任务让我最优秀的儿子束手无策。”
男子声音沉冷透着让人喘不过气的威严。
没错来人正是勿箜的父亲上一任鬼帝——勿庸。
自从勿箜成长到可以接手鬼殿后他就闭关开始修炼
勿箜没想到他的父亲会突然出现。
勿箜低垂的眸中闪过一丝惊慌。
父亲来了他是不是来接手这次的任务?
不可以
如果他的父亲出手不敢是十成十会成功但是最起码有六成的把握。
“父亲鬼殿的历史上可有因为难以完成而最终放弃的任务?”沉默一瞬后勿箜带着一丝侥幸和期待开口。
虽然鬼殿的历史他也熟知知道从来没有这种事发生。
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怀着侥幸的心里猜测也许有呢
只是先人觉得不符鬼殿的规矩或者对后代影响不好所以没有记载。
“看来这次的任务确实棘手让你连这种问题都问出来了。”勿庸淡声道。
“”勿箜沉默。
“叫你来这里的时候我已经了解过这次任务了。确实非常棘手所以我决定回去请示长老会看看能否放弃这次的任务。”
闻言勿箜神色大喜迅速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真的吗?父亲?”
“看来你对这个结果非常开心。”
勿庸神色严酷审视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勿箜我记得你以前喜怒从来不行于色的。现在竟然露出如此开心的表情是为什么?”
“”勿箜再次低头沉默。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你明日就跟我回鬼域。”勿庸也不继续追根问底淡声道。
闻言勿箜的身子僵了一下。
离开?
这么突然。
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他还没有跟月家的人告别
好像不告别才是对的如果告别的话他要什么。
我走了?
好似也没什么作用。
他们如果追问他去哪里以后怎么联系他能不能多留一段时间
他要怎么回答?
所以还是不辞而别好了。
否则如果被他父亲发现了什么也许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可是还有一件事他有点犹豫
那就是关于血月的事、
他不知道要不要告诉月倾城真相。
还是算了现在不知道血月是否还活着。
如果血月死了他们反而空欢喜一场。
也许还会恨他。
想到这里勿箜就像心脏被捏住一样心口闷闷地发痛。
这种心痛的感觉在过去二十年他从来没体会过可是这一个月他几乎每日都在体会
刚开始是因为血月的记忆和感情。
可是现在却不再是因为血月而是因为自己的感情。
他区分得很清楚。
翌日早晨。
月府前厅。
月府众人等了很久都没等到鬼帝来用早膳。
月倾城立刻派厮去催。
因为鬼帝不喜欢有人在身边晃所以除了平时打扫或者有其他需要鬼帝的客园里一般没有人伺候。
所以鬼帝在不在房里起床没有一般没人知道。
片刻后厮匆匆跑来躬身禀道:“姐勿公子屋里没有人。”
月倾城疑惑地皱起眉头:“奇怪了这么一大清早去哪里了?”
“没事也许冷木头有私事去办呢他又不是孩子丢不了。”凤不惊满不在乎地开口。
“也对。”
月倾城的眉头缓缓松开。
“那我们先吃吧。”
虽然表现得非常轻松月倾城内心里还是有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