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漓尖叫一声,秀眉顿时拧起,放下杯子慌里慌张的问,“没……没事儿吧?”
纪桥笙没点头也没摇头。
怎么说呢?
要说没事儿,他能感觉到这一杯温水已经顺着他的脖颈往胸膛上流了,脖子下方也湿了一片。
要说有事儿,看着顾漓慌乱紧张的眼神儿,他又于心不忍。
想了想,“水不热,拿纸巾擦擦就行了。”
顾漓这才慌里慌张的跑进卫生间,拿了一块儿干净的干毛巾又跑回来。
可是站在纪桥笙病床旁却不知道如何下手。
平日里纪桥笙昏迷的时候她也只是给他擦擦脸,现在,他就眯着一双眼睛看着自己,尴尬到吐血。
可是此时也不是矫情的时候,再说,若是别无二心,定能心如止水,慌什么?!
顾漓想着暗暗咽了一口口水,当即心虚缓了很多,“我先给你擦擦嘴角。”
纪桥笙配合的点点头。
顾漓虽然稳了心神,但是拿着毛巾的手还是略微颤抖,因为这种颤抖让她很不满意,不自觉的就拧了秀眉。
纪桥笙的嘴唇长的性感,菲薄鲜红,仿佛生下来就是勾引女人的。
顾漓拿着毛巾弯着腰,轻轻擦掉纪桥笙嘴角的水渍,又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擦。
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水是怎么浇下来的,纪桥笙脖子湿湿的,蓝色棉质条纹病号服被浸湿了一大片。
顾漓拿着毛巾擦拭纪桥笙的喉结时,明显能感受到它上下翻滚的动作。
刚稳定下来的心神又开始紊乱,心跳难免加快,一句话不说,硬着头皮继续往下,可是擦了脖子还有身上。
看这病号服的浸湿程度,是必须要换掉的。
她拿着毛巾杵在那儿,又懊恼又左右为难。
“衣服不用换,擦擦就行了。”纪桥笙提醒。
顾漓点点头,先不说羞涩不羞涩,只是换衣服这个大工程,不是她一个人能独立完成的,毕竟纪桥笙胳膊上的伤严重,不能随便动它。
若是平时,也许这身上都不用擦,可是现在顾漓害怕水跑到伤口里感染。
咬着牙,一狠心,“我把你的衣服解开看一下,你躺着别动。”
纪桥笙闻言眸子眯的紧了几分,点头。
博爱医院的病号服是系斜扣的,为了避免触碰到伤口,只有腰部一个纽扣,其余的是丝带,有点儿像男士睡袍,不过不是连体的,下面是长裤。
顾漓帮纪桥笙解衣服,心脏跳的飞快,手指不经意间掠过纪桥笙的腹肌,她整个身子都颤抖了一下。
纪桥笙喉间一紧,差点儿失控。
他不自觉的脑补了各种画面,偌大的卧室里,自己仰面躺着,顾漓穿着情趣套装跪在自己身上……
越想越失控,某部位也不受控制的膨胀起来。
棉质病号服菲薄,纪桥笙身体的变化顾漓看的清清楚楚,她呼吸一滞,美眸圆瞪,愣是盯着看了好几秒钟才回过神。
立马转过身跑到门口,呼吸紊乱到全身打颤,漂亮的脸蛋整个都变了色,就像是夕日晚霞,从脸颊红到脖颈红到耳根红遍全身……
此时顾漓仿若一个火源体,整个身子都在发烫。
纪桥笙也是无奈,这种事儿,他身不由己。
一时间病房内的气氛尴尬到极致。
“麻麻。”小艾米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
小家伙揉着眼睛光着脚丫子从里屋出来,本来是睡意朦胧的,可是看到门口站着的顾漓,立马精神了。
他轮着小短腿扭着小屁股歪歪扭扭的跑到顾漓面前,抱住她的小腿,仰着脸问,“麻麻,你被拔拔罚站墙角了吗?你犯了什么错?”
顾漓闻言看着他眨巴了几下眼睛,无言以对。
小家伙又扭头看着敞开着上半身的纪桥笙,眼睛睁的圆鼓鼓的,“拔拔耍流氓,羞羞。”
纪桥笙:“……”
“麻麻,你要犯错了就跟拔拔道歉,你说一声‘对不起’,我让拔拔原谅你。”
小艾米话音刚落,“咯吱——”一声病房的房门被推开,关辰穿着白大褂走进来。
看见门口站着的顾漓愣怔了片刻,“四嫂,你站在这儿干嘛呢?”
“麻麻犯错误了,拔拔罚她站墙角。”
关辰闻言愣了愣神儿,看向纪桥笙,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是吓一跳!
纪桥笙大摇大摆的袒胸露乳……
忍不住尬笑一声,“四哥,你这是干嘛呢?”
顾漓早已尴尬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恼羞成怒,抬着步子就要走,大腿却被小艾米抱的紧紧的,“麻麻,你要干嘛去?犯了错就要道歉的啊,你跟拔拔说一声对不起,他不原谅你我批评他!”
顾漓垂眸,眸子里表情千万种,她咬咬嘴唇,蹲下抱起小艾米,一句话没说匆匆回了里屋。
关辰神情异样,走过去又看着纪桥笙发笑,刚准备揶揄两句对上纪桥笙的眸子,赶紧敛了脸上的笑容,认真的说道,“四哥,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其实他想说的是:你是不是被四嫂非礼了?还是你想非礼四嫂了?
纪桥笙瞪了他一眼没说话,眯着眼睛看向里间的方向……
第二天一大早温暖心就接到了温长平出事儿的消息。
冯玉兰在她面前哭哭泣泣,说是在温长平出去给她买早晨的时候,突然被债主发现,人被打的遍体鳞伤就剩下半天命,据说就算是好了也要蹲上几年大牢,赌博本来就是犯法的。
温暖心拧着秀眉,双手紧紧抓着床单。
昨天纪桥笙刚刚醒来,今天温长平就出事儿了,这绝对不是巧合!
心里一阵慌乱,拿钱打发了冯玉兰,拿起手机给程铭打了一通电话。
程铭还正在办公室开会,手机突然响起,程德才微微眯着眼睛倪了他一眼。
看程铭拿着手机起身走了出去,眉头微蹙。
会议结束,程铭微蹙着眉头告诉程德才,“爷爷,心心的舅舅出事儿了?”
程德才嗯了一声就没了下文,俨然不想管这事儿。
“他参与赌博,数额较大,如果不还清这笔债恐怕心心不能安心养胎。”
程德才这才抬起头,沉默片刻,“那就帮他还了!不过以后就此断绝关系,我未来的曾孙不需要有这样的亲戚!”
程铭蹙了蹙眉,却没说什么,虽然程德才势利眼,但是他自己对温长平也没什么好感。
“还有事儿?”看程铭站在自己面前不走,程德才问。
程铭想了想,还是把温暖心的想法说了出来,“心心想搬回程家老宅住。”
程德才闻言眉头微蹙,盯着程铭看了好几秒钟,最后轻声嗯了一声,“我们程家的子孙,有资格住在老宅里。”
他句句允诺都是因为温暖心肚子里的孩子,跟温暖心本人无关,仿若温暖心只是一个生孩子的机器,他只关心这孩子的健康,至于这台机器,只要对孩子无害,就任其自由发展。
看程德才答应的干脆,程铭又言,“我想娶她过门,给她一个名分。”
早就答应过要娶温暖心,现在她又怀了自己的孩子,程铭必须兑现诺言。
程德才的表情立马变了,脸色乌黑,他蹙着眉头盯着程铭看了好几分钟,“先等生下来看看是男孩是女孩!”
“爷爷!如果不给心心一个名分,这个孩子生出来以后就是私生子!”
“他在我程家老宅出生,谁敢说他是私生子?!”
话落冷哼一声,“我一直不喜欢温暖心,看在她怀了我程家骨肉的份上我允许她进入程家大门,但是你不要试图挑拨我的底线得寸进尺,温暖心住在程家老宅可以,程家少奶奶的身份还是顾漓的!”
提到顾漓,程铭的眉头顿时蹙起,“爷爷,我已经跟顾漓离婚了!”
“离婚了可以再结!”
“我是不会跟她复婚的!”
“我也不会让你娶了温暖心!”
“爷爷!”
“糊涂!你马上要到立足之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抛开表象看本质的本事儿?!
放眼古今,哪个成功男人的背后没有一个聪明的女人?!顾漓,能让你飞黄腾达!那个温暖心只会成为你的绊脚石没一点儿用处!”
“爷爷!”
“你不用多说!自己好好反思反思,就算抛开商场利益,这些年来顾漓为你付出的个人情感哪一点儿比温暖心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