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从袖袋中掏出一袋银子丢过去,沐之秋淡然道:“‘露’水夫妻本就前缘分定,好比旧裳换新衣,舍还是留全在公子一念之间,何须他人相助?”说罢,大大方方地将‘玉’蝴蝶的外袍脱下丢进了书呆子的怀里。。更多最新章节访问:。
书呆子目瞪口呆地看着沐之秋,许久,突然苍白了脸长鞠到地,“多谢公子指点‘迷’津,小可明白了!”说完,抱着那袋银子和‘玉’蝴蝶的衣裳,扭头便往外走。
沐之秋单手扶额,倒是想通了,只可惜还是个书呆子,这么没觉悟,“你给我回来!”
“公子?”书呆子转身看着她,疑‘惑’而尴尬。
“我说你拿走了我的衣裳,是不是也该把你的衣裳给我?难不成你让我大冬日里就穿着中衣到处‘乱’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也是‘花’光了银子被‘花’娘撵出来的恩客!”
书呆子的脸上登时一派通红,三两下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毕恭毕敬地递给沐之秋,也来不及穿上‘玉’蝴蝶的外袍,转身便逃出了逍遥楼。
沐之秋摇摇头,这才不紧不慢地将书呆子的外袍穿上。倒是比‘玉’蝴蝶的衣裳合身多了,而且,也少了许多脂粉气。
很快,沐之秋就站在了逍遥楼的‘花’厅里。她的出现一下子就引起了轰动,‘花’厅里本来正在载歌载舞,一时间音乐‘乱’了,舞步也‘乱’了,一片片吸气声,所有的眼睛都看了过来。
老bao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没看错,这少年是从她逍遥楼里面出来的。可是,她逍遥楼里什么时候迎来了这么一个气度不凡风华绝代的贵人?
这少年年纪不大,但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尊贵和霸气,那清澈的眼睛,冷冽的目光,无论落在谁的身上都让对方打个哆嗦,竟是能直接把人心都看穿。
这少年一定是名动整个静安王朝的当今三皇子靖王爷,除了靖王爷萧逸,何人还能有这般气度?只是这年纪,是不是太小了点?不过有些事情不好说,那靖王爷从来不进风`月场所,不近‘女’‘色’之人,通常看起来都更年轻一点吧?
老bao认定了沐之秋就是靖王爷萧逸,当下赶紧迎上来陪着笑脸道:“不知靖王爷亲临,逍遥楼真是蓬荜生辉,王爷看看,可是需要……”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居然能被人认成萧逸。这倒不错,可以让她少‘花’许多心思。
原本沐之秋换个模样只为躲开‘玉’蝴蝶的纠缠,那遗忘草并非实实在在的毒‘药’,服下之后不过能叫人忘记昨日里发生的事情罢了,沐之冬那样的人用起来效果自然是好,但用到‘玉’蝴蝶这样的高手身上,效果就很难说了。更何况‘玉’蝴蝶不是整丸‘药’地服下,而是她捏碎后抹在下巴上吸入了一点,那剂量够不够沐之秋心里实在没底。
以‘玉’蝴蝶的身手,倘若从短暂的麻醉中醒过来,必定会在恼羞成怒下将京城翻个遍,她即便跑去靖王府躲着,也未必能全身而退,除非让萧逸再来给她当二十四小时不离身的贴身保镖。
沐之秋眼下不愿看见萧逸是一回事,能不能见到萧逸又是另一回事。就凭她这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身板,便是此时手脚并用地往皇宫赶,只怕走到半路上就会被‘玉’蝴蝶再次捉回去。到那时,可再不会有侥幸发生,因此,沐之秋只有这一次机会。
眼下婷芳院估计已经‘乱’了,夜袭势必会在第一时间将情况报知萧逸,要不了两个时辰,整个京城都会知道丞相府大小姐沐之秋再度被劫,到时,即便‘玉’蝴蝶找到了她想要对她发难,也没那么容易,她只要躲过这两个时辰便是了。
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最初给‘玉’蝴蝶提议来逍遥楼沐之秋便做了这样的打算。‘玉’蝴蝶便是想破脑袋,估计也想不到那个娇滴滴的沐之秋脱险之后,非但没有离开这个正经‘女’子都退避三舍的逍遥楼,反而声势浩大地在此买起醉来。
这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策,不但能躲开‘玉’蝴蝶,还能打击到萧逸。都说捉‘奸’捉双,光收拾了沐之冬倒显得便宜了萧逸。既然有人自个儿将她认成萧逸,那么,今晚,便顶着萧逸的大名好好沉湎于温柔乡乐不思蜀吧!
一向自诩清高,不近‘女’‘色’的靖王爷被人与采‘花’大盗‘玉’蝴蝶相提并论,想想都让沐之秋觉得兴奋。原来世界末日前夕,自己不止是想当个坏人,还想当个嫖客。
“准备个屋子,将你们这里最好的姑娘带过来伺候本公子,本公子必不会亏待了你们!”说着话,沐之秋随手丢过去两个钱袋。反正又不是她的,帮‘玉’蝴蝶‘花’钱,她不心疼。再说,袖袋里还有好几个,这般兜着也着实累得很。
老bao愣了愣,靖王爷身份何其高贵,岂能随便准备个屋子?只是,逍遥楼最好的一个小院先前给了那对野鸳鸯,眼下便只有将自己住的后院暂时借给靖王爷玩乐使用。
“王爷?这前面‘乱’得很,奴家给您准备个清静点的院子可好?”
‘唇’角一挑,沐之秋‘露’出个满意的笑容来,“那便有劳妈妈了!”
沐之秋这个笑容差点没把老bao的魂勾了去,老bao只觉三千粉黛尽失颜‘色’,只剩下那一瞬间的烟‘花’绚烂。便是她这个年纪的半老徐娘,也忍不住呼吸短促心如鹿撞。
四周顿时响起一片惊叹声,不止是‘女’子,就连许多男人也忍不住开始吞咽口水,心中暗道:“果然如传闻中那般,靖王爷萧逸是个绝世罕见的美男。今晚,无论如何,也要尝试一下这美男的滋味儿。便是偷不着腥,至少也闻闻香。”
懒洋洋地坐在‘花’厅里打开折扇,沐之秋旁若无人地拈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点心尚未融化,便见两个清丽不俗的‘花’娘含嗔带娇地过来,眉眼干净,穿戴不俗,眸中虽透着股子热烈,举止倒还得体,一看就让人喜欢。
两名‘花’娘上千恭恭敬敬地给沐之秋行了个礼,柔声道:“奴家参见靖王爷!”声音如黄莺轻啼,含着一丝娇羞,倒是媚而不俗。
沐之秋抬眼淡淡道:“逍遥楼里没有靖王爷,只有男人和‘女’人,两位姐姐叫什么名字啊?”
冷清的话语掷地有声,却恰似世间最动人的情话,立时让这两名‘花’娘红了脸,情不自禁地边偷偷打量她,边脆生生地回答:“奴名唤娇荷(娇莲)!”
“娇荷、娇莲!不错,好名字!”双眉一挑,沐之秋慵懒地站起身,展开手臂将两‘花’娘揽入怀中,微微一笑道:“**一刻值千金,二位姐姐便带本公子过去吧!”
待在“死亡村”的日子里,沐之秋的身高长得极快,怎么着也有一米七了吧?只是她身材高挑,窈窕纤细,看上去就有些娇小柔弱。如今穿上男人宽大的衣裳,虽顶着一张稍显稚嫩的脸,倒也显得霸气十足。本来是‘浪’‘荡’不雅的狎妓行为,偏偏她做出来便显得极为优雅,平白便生出一股浓浓的怜香惜‘玉’。
多少人红了眼睛,直恨自己怎么不是娇荷与娇莲。
老bao为讨好权贵,竟是将逍遥楼内所有的头牌‘花’娘和清倌儿都送到了沐之秋的小院。
沐之秋倒也大气,一概来者不拒。但凡走进屋子里的人,便能看见这样一幅场景,堪比妖孽的少年青丝凌‘乱’外袍松散地躺在娇荷的怀里,一只手随意‘揉’捏着娇莲柔若无骨的小手,旁边还有若干‘花’娘不时递上剥了皮的葡萄、香蕉,或是嗑好的松仁、瓜子等,而那少年只管张开小嘴一一接过来,不待口干,便有有眼‘色’的‘花’娘赶紧送上香茗。一时兴起,少年或伸手勾住娇荷的下巴,若有似无地在娇荷粉白的颈项上轻轻一啄,或起身就着‘花’娘的手喝茶,一只手顺势在‘花’娘腰间‘摸’一把,小手上捏一捏,立刻便引来‘花’娘们娇`喘吁吁,更加殷勤的伺候。
沐之秋很惬意,nnd,原来狎妓竟是这么美妙的一件事。她一个‘女’人这般躺在绵软的身体上,有人给自己捏肩捶背,活泛筋骨,还有人给自己端茶喂食,听着悦耳讨好的声音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觉得是人间第一大乐事,更何况那些个龌龊、腌臜的男人们。
所谓狎妓嫖`娼,居然是可以分成俗嫖和雅嫖的。她这般,便算得上是雅嫖吧?‘花’出大把的银子,不过点到为止,既创造了‘花’前月下的‘浪’漫,还尊重了‘花’娘们的人格,不至于玷污人家‘花’娘的清白,倒是白白成就了萧逸一个雅嫖的名声。
唉!偶尔放纵一回的感觉竟然这么好。不知道今晚的情况传出去,萧逸听到后,那张冰雕脸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这一晚,逍遥楼老bao主动让出自己的寝院,逍遥楼十余名头牌‘花’娘争先恐后前往老bao的寝院伺候。那院子里载歌载舞嬉笑连连好一番热闹的景象,竟是羡煞了多少痴男怨‘女’,又有多少痴心不改之人一整夜都在院外流连,只为见一眼传说中的冷酷王爷。
很多年后,民间还盛传盛德皇帝二十六年的最后一天,靖王爷萧逸来到京城最大的一家‘花’楼逍遥楼内寻欢偷香的故事,在那故事中犬马声‘色’奢靡腐烂都变成了体恤民情与民同乐的典范。每每听到这段谣传,萧逸就会痛心疾首地教育子孙,这世上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切记切记,不可得罪自己心爱的‘女’子,否则后果非但自负不了,还会被毫不留情地拉下水‘弄’得狼狈不堪。
萧逸才走出宫‘门’,便听见身后有人唤他“三哥!”
转头正好看见萧良和萧楠过来,凤目微眯,冷然道:“你们不好生陪着皇祖母和父皇家宴,跑出来做什么?”
萧楠笑道:“这宫里的家宴年年如此,明日还有家宴,烦都烦死了,谁奈何坐在那里干巴巴地听父皇训话?”
“放肆!”
“三哥息怒!”萧良拱拱手,道:“我与九弟也是见三哥喝多了,不放心,这才跟出来瞧瞧。三哥不去听水阁,是要回靖王府吗?”
“唔!”含‘混’不清地应了一声,萧逸便继续往前走。
萧良和萧楠赶紧跟上,萧楠今日喝多了酒,头有点晕。这厮偏偏是那种酒品不太好的人,只要一喝多酒,话就有点多,话一多,便喜欢胡‘乱’说话。
听萧逸要回靖王府,也忘记了方才三哥的训斥,萧楠笑道:“今晚便是盛德皇帝二十六年的最后一夜,三哥回冷清清的靖王府做什么?不如跟我和八哥一起去逍遥楼看看?”
“逍遥楼?”萧逸的眉头已蹙了起来,眸中隐有不悦。
偏偏萧楠脑子不清醒,没听出萧逸话里的怒意。他白日里亲眼看见三哥将那本《房中秘书》揣进了袖袋里,此时脑子一热,便凑近些,坏笑道:“方才我手下来报,说逍遥楼今晚去了个大主顾,倒是个罕见的美少年。那厮不识好歹,胆大妄为地冒充三哥的名号霸占了逍遥楼内所有的‘花’魁和清倌儿大肆‘淫’乐。三哥何不与我跟八哥一起去瞧瞧?也好现场学一学那房中秘……”.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