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的好,人怕出名猪怕壮——无论是在哪个地方,只要是个小有名气的人都要面对一种十分烦的东西。
说得不太好听的,这东西叫八卦,而说好听一些……没有好听一些的称呼。
《FC时报》上当然不可能只完全刊登攻略,它们也会将一些这些比较受到大众欢迎的东西,比如八卦八卦和八卦。
而今天的八卦就非常爆炸,从主角来说已经值得一看了——主角是过去被热议,现在还在被热议的夜迟。
另外一个主角也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当初她在蓝眼王宫副本中的出色表现让人觉得这个叫做明金的女指挥前途一片光明——可惜的是,她去了易唐,没人知道她什么作死,而正是因为去了易唐,她最近便没有什么作为了,也鲜有人再关注她了。
但是讲道理,偶尔有关于她的消息都挺让人震撼的,实际上还是个游戏界的潜力股——虽然现在看来像是八卦界的潜力股。
再说说这个八卦——一个自称资深记者的人深入魔剑士的任务地,正巧发现了这两个玩家,并且拍下了一组虽然模糊,可是怎么都让人觉得十分有故事的照片,比如说这一张疑似两人手牵手,这一张疑似是一个人拉着另外一个人,再有的甚至是拥抱。
八卦真假难说,然而多数玩家喜闻乐见,男玩家觉得夜迟终于脱单了,他们终于有机会追各大男……呸,女神了,而女玩家虽然多数不满,但是看到对面的是大美女明金,觉得自己在明金有的职业优势和指挥优势上又比不过,顿时都只能默默闭嘴。
不过这些男玩家女玩家是怎么想的,百草一点也不在乎,她比较在乎的是……
“那个……嫂子?”百草忍不住扯了扯麻薯。
她心里当然是不相信这个八卦是真的,或许是因为自己这一次能被解禁上游戏完全是因为夜迟让自己上来保护这个女孩,也是因为当初她最恐惧地逃窜时,麻薯那数箭之恩——讲道理,麻薯现实中简直美得像仙女好吧!
麻薯没说话,她切出了游戏菜单,下线了。
“????”百草一脸懵逼,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诶?麻薯下线了?你看到那个八卦了?感觉他们好像蛮配的诶……”到底是自己接触过的大神,妖精姑娘还是比较关注的,此时的她有些感慨,直到麻薯下线,她稍微还有些疑惑,这麻薯怎么下线了?为什么这个ID是百草的,看起来和麻薯很熟的玩家喊麻薯“嫂子”?总觉得八卦很多!
“配个蛋啊!”百草怒了,猛地道,接着马不停蹄地开了通讯联系夜迟。
然而。
【对不起,您试图建立通讯的玩家此时无法接受任何通讯】
意思就是“对不起,对方不在服务范围”。
百草气得跺脚,第一次觉得自己亲哥那么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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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迟从魔剑士的副本中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了。
“亲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前脚刚出副本,后脚夜迟发现自己的通讯已经被百草打爆,当他有些奇怪地接起来时,响起的就是百草的咆哮。
“怎么了。”夜迟声音中透着点疲倦,打本打的。
实际上,除了百草的通讯外还有来自很多人的其他通讯——但百草的通讯数量不仅是最多的,而她之前是因为麻薯才被他叫上线的,于是,优先地,他接了百草的通讯。
“你身边有谁在!”百草也给夜迟打了好几个小时,在听到夜迟的声音时不由得想痛哭流涕,“有谁在!”
夜迟沉默了一下,看着同样从魔剑士副本中走出来的明金:“明金。”
“卧槽!亲哥你劈腿也不要在我这么跑上来帮麻薯的时候劈腿啊!而且你怎么能劈腿呢!白团子多可爱啊啊啊啊啊!”百草尖叫。
什么鬼……夜迟感觉头痛,顺手切出了其他的留言——这些没有办法打进来的通讯通常会被转化成文字留言,而看这一些留言的过程中系统不会切断正在进行的通讯。
秋心不负的信息最值得在意:“祝你成功解决情感危机。”
这些到底是……什么?
夜迟有些迷惑,不慌不忙地操作到了其他的面板,很快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完后他只想扶额。
牵手?拥抱?
这是因为他们走在一个需要配合的副本机制里面啊!夜迟抽了抽嘴角。
讲道理——他完全没有在意这件事情。
实际上,明金那个样子的人在他眼里也完全……没有女性的感觉。
换一个人做副本?整个游戏就两个魔剑士,还都要做这个任务,因为避嫌而分开做任务?为什么要难为自己……
“我的天……”明金的通讯也炸了,在发现到底发生了什么时,她忍不住惊讶。
明金的确和很多女性不一样,她不会撒娇,看起来完全不会有软弱的一面,平时喜欢的东西更是研究副本机制和怎么做一个好团长——这样的人心中至少是“待我驰骋沙场为你打下一片江山”或者是“大业未成,何以成家”的坚定信念……
“泉呢?”夜迟打断了百草的尖叫。
百草被打断了之后,还好好想了下夜迟说的人是谁,提到这个,她更觉得心里纠结——都叫得那么亲密了,还能玩劈腿?!
“她好像在看到了八卦后就……下线了,我那时候就想联系你了,结果你一直都不接!”即使这两人不是面对面的,可是百草已经能感觉到夜迟身上逐渐散发出来的森冷气息——只有在自己的心情极其不好的时候他才会有这样的情况,“怪我做啥!我根本来不及阻……”
夜迟当然不是怪麻薯的大惊小怪,而是似乎在错过百草没把麻薯拦下来。
他没听百草的继续废话,挂了通讯后,就要的下线。
“你很孤独,”忽然,明金开口了,“她也一样……快去找她吧。我帮你看看是谁那么多事。”
“多谢。”夜迟沉默一下,道。
明金看着夜迟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微微垂眸,感觉着自己周围沉重的空气渐渐轻松起来,而后她方缓缓打开通讯,找到了一个名字。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真的有那么恨苏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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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迟离开游戏时,果然没有在房子里找到麻薯。
这种感觉就像,那个女孩像是空气中的一个泡,“啪“的一声,消失在了他的生活中——真的是,太糟了。
想也没想地,夜迟出了门,驾车朝着那座深山驶去——除了神社,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找到她了。
高速行驶中的车,打开的窗使得风不断地从外面灌入,吹得夜迟的乌发凌乱,他试图通过这个办法缓解他此时心中的焦虑——虽然此时他心情还是很复杂。
孤独么……夜迟想到的是明金说的这个词,而这种东西实在很难说。
很多人都曾经说过自己很符合这个词汇,因为无论是什么时候,自己仿佛都独来独往——只是那是别人的看法,而他自己又是怎么想的呢?以前只是为了不让其他人注意到他,从而让自己不成为云河的挡路石,于是在这一条路上他几乎越走越黑。
有些事情不是有的人生来就注定就这样的,只不过是选择了这条路,最后导致了一个看起来是当初就注定的结局罢了。
夜迟有时候也会承认自己似乎是孤独的这回事,只是那时候的他已经习惯了,不为所动。
这种感觉大概还有自己不愿意和其他人多说什么,不太喜欢与人有过多的联系。
所以才会越来越成为边缘人。
能成为游戏的SOLO大神,这种心理至关重要。
不过这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夜迟同时也很难判定自己对白团子的感情,渐渐的被吸引的前提是……她和自己似乎是一样的。
从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她在新手村,一个人,用新奇的眼光与格格不入的样子笨拙地想要融入眼前的世界,无论怎么样都吃力不讨好——她也不再解释,也不再挣扎于这样的矛盾。
到底是一样的,都是用那些人对“孤独”的形容下定义的内容。
偏偏那还是一个迟钝到不行的女孩子——完全没有顾及到自己与其他人不一样的样子,虽然一直都知道自己与许多事物都无法和解,往往也会自己选择原谅,或者无条件的“相信”其他人。
其实是一个很复杂的人。
看着那座深山越来越近——夜迟有时候觉得麻薯其实是深山里的精灵。
一个急刹车,夜迟一甩车门,几乎是冲着朝着那间神社而去。
他到底是害怕的,害怕那一切真的是虚妄。
但他忽然停了下来,在泉水前。
自己年幼时,那时候的自己还有朋友,还与云河无话不谈,不如今日的遮遮掩掩——泉水清澈,深夜中,伴随着虫鸣,十分寂静幽凉。
一个人似乎在玩水——穿着巫女服的漂亮女孩将脚伸入了泉水中,嘴中哼着浅浅的,像是歌谣一样的小调子,脚撩着水花,一下一下的。
女孩……其实应该用女子来形容,她身材高挑,皮肤如玉,精致的面孔,泉般的眸子——这本来能拼合成一个惊讶世人的美人形象,可她却低调得多,给人内敛而温和的印象,使得她从气质上看更像是一个未成年的女孩。
“咦?”她察觉到了夜迟的到来,转过头来看到了夜迟,声音中带了一丝惊讶,“阿迟来的有点早呀。”
早?
夜迟才发现自己有些气喘,然而只是有些察觉罢了,他死死盯着眼前的女孩,她站起来,换上木屐走到他面前,走到了他的跟前——小心地伸出手,将他脸上一点薄薄的汗抹去。
“你……”夜迟看着麻薯。
麻薯的指尖有些凉——她整个人都偏凉,似乎是因为常年不见阳光的原因。
她看起来,好像没有因为之前在游戏的事情生气。
夜迟突然有些拿捏不准,只能开口:“之前那个……”
然而麻薯摇了摇头——她脸上挂着的笑容似乎就表现了她对这件事情并非在意。
那她到底……
麻薯没有说话,拉着夜迟的手朝着远处走去。
长发披散,被她拉着往深山里走,夜迟只有点这其实是在被女鬼带走的错觉。
微微握紧了那一只手——手上似乎没有什么力气,是纤细而柔软的,可是在手心处一些特殊的地方却有厚厚的茧,这明显是因为常年射箭的经历有关,想到这里,他握着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很快夜迟就知道了答案。
神社前的挂满了被点量的红灯笼,远远看去像是一处被红色的光点包围的地方。
黑夜里的红色是一个魅惑而危险的颜色,可是在这里,夜迟只感觉到温暖和柔软。
就像是那个拉着他往前走的女孩。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神社,走过鸟居。
这条路很长,莫名的,夜迟觉得自己可以与她走完这一辈子。
“呐,阿迟,生日快乐呐。”女孩将他拉到了神社前,轻声道,“本来想帮你买一些什么东西的,但果然不行呐……”
夜迟没有感觉到心里一块大石落地,反倒被她这个样子看得有些揪心。
灯笼不知道都是什么时候被点燃的,至少是花了一段时间——在红色的光的映照下,这个女孩的脸色终于不再苍白。
完全没有在意之前那些令人误会的事情,只是尽心地为自己都忘记的生日准备着这些东西。
不过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连自己都忘记的生日。
“我看到的嘛,房间里有阿迟以前的东西,好像上面有写呢——妈妈虽然教我说她家乡的话,我记住了,但是要怎么庆祝生日完全忘记了呢,”麻薯好像看出了他的疑问,轻声道,“我很喜欢夜迟啊。”
前后者没有什么联系,却让夜迟的心微微一跳。
的确有很多东西是以前的,比如那本小时候的涂鸦——它们像是自己年幼时执著的涂写,他当初的心中似乎在抱怨着那样的现状,并在生日时不断地写下今天这个日子,直到后来,自己麻木后,则再也没有在意过。
原来他,还真的如此孤独。
而从如今开始,不会了。
他沉默了一下,看了麻薯很久,终于俯下身,将她对自己而言显得瘦弱的身影抱在怀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