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筱悦既然将这枚玉钗这时候给她,就证明她知道自己和夏卿澜的前尘往事。
早在十年前,夏家覆灭,那时候慕容筱悦不过是个牙牙学语的婴儿,按理说,她根本不应该知道这些。
而慕容筱悦却偏偏知道!
为什么?
李氏怎么想也想不通,这个本该是她和夏卿澜的秘密,连慕容骞也不知道秘密,慕容筱悦是如何知道的。
唯一能解释通的,就是慕容筱悦和夏卿澜真的认识,这一切,都是夏卿澜告诉她的!
而若是如此,慕容筱悦跟她说夏卿澜卧病,也就增添了几分真实性。
李氏辗转反侧了一宿,最终还是决定让慕容筱悦带她去看看夏卿澜。
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慕容筱悦说的是真的,夏卿澜真的卧病在床,她都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不去瞧上一眼的。
所以,今天她才会一大早换了之前常穿素白色的梅缀群,跑到悦水居门口等着慕容筱悦带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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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慕容筱悦早就制备好了,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马车停在了慕容府的后门口。
穿过一片竹树林,两人很快就看到了一辆棕褐色的马车停在那里。
两人都没有带丫鬟,到了马车边上,慕容筱悦开口道,“到了,上车吧。”
马车里充斥着淡淡的香气,还算宽敞,坐着很舒服。慕容筱悦和李氏自然没有什么话好说,一路沉默直到马车在一座庭院前停了下来。
院子并没有立牌匾,许是夏卿澜并不想让他人发现他的存在的缘故。
院中种着几颗海棠树,院角几朵不知名的野花开放着,并不华丽,但这略有些破败之间却别有一番韵味。
慕容筱悦领着夫人到了门外,“夏卿澜他就在里面,进去吧。”
门被李氏推开,发出“吱呀”一声。
果真,只见一名紫衣男子躺在床榻上,面色微微有些发白。
见了一身素白色衣裳的李氏进了屋子,紫衣男子轻轻咳了一声,用有些沙哑的嗓音开口道,“云舒……”
“卿澜……”李氏开口,只吐出两个字,眼眶就变得湿润了。
“云舒,我没有生病。”夏卿澜坐起身来,声音也没有之前的沙哑了,“我只是想见见你,所以才让慕容筱悦跟你说我病了。”
不等李氏开口,只听见夏卿澜兀自说着,“我一直以为,经历了那一场大火,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也早已化为了灰烬。”
“可自从上一次,我去慕容府给老夫人诊治,远远的看到了你,我才发现,我对你的爱,从未改变过。”
“云舒,这么多年来其实我一直在想你,只是我一直压抑着自己,欺骗着自己。”
李氏靠近的脚步晃了一晃,身子微微有些发颤。
夏卿澜一字一顿的说着,灼灼的目光带着浓烈的渴求,直击李氏眼底,“云舒,我不想再骗自己了,纵是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是很爱你。”
听着夏卿澜一字一顿的告白,李氏的嘴唇咬紧了,簌簌的泪水不断落了下来。
这么多年来,她又何尝不是也爱着夏卿澜?
只是,她负了他啊!
就算没有那一场大火,现在她也已经是慕容骞的妻了。
他们之间,早就不可能了,不是么?
半晌,李氏咬紧的嘴唇这才松开,抹去了面颊上的泪水,“夏卿澜,你怪我吗?”
紫衣男子苦笑着,“云舒,我的确怪过你,也恨过你,但现在不怪了也不恨了,我只……”
紫衣男子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我只想要你!”
李氏往后退了两步。
“云舒,你还爱着我,不是么?”
“既然你爱我我也爱你,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你是慕容骞的妻,但你并不喜欢他,不是么?我们就在这里……没有人会知道的。”
夏卿澜的话语似乎有什么魔力,带着淡淡的蛊惑,李氏只觉得脑袋有些发热,腿脚不受控制的向前走去。
看着那一抹素白色的身影慢慢靠近,夏卿澜嘴角的邪魅越发的浓烈了,从床榻上站起来,猛地抱住了面前的白衣女子。
李氏嗅着夏卿澜身上的淡淡的香气,那味道很好闻,令李氏一不留神就想起了十年前。
夏卿澜的睫毛很长,很好看,而睫毛下一双湛蓝色的眸子,如蔚蓝的海水般迷人。
“卿澜,真的可以么?”
“没事的。”夏卿澜一面说着,一面将李氏横打抱起。
李氏没有反抗,任由夏卿澜亲吻着她的额头,睫毛,然后将她轻轻的放在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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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切,被屋外的慕容筱悦尽收眼底。
转过身,她对身边的夏卿澜说道,“我给她下了*,她现在看见任何男子都会认成是你。”
事实上,李氏自以为是“秘密”的事情,上一世轩辕揽月早就和她说过了。
而现在发生的一切,就是慕容筱悦基于这个“秘密”而形成的周密计划。
她先放出夏卿澜生病了消息,引得李氏好奇,又将那枚和李氏之前掰断的玉钗给李氏,状若无意的说“信与不信全凭母亲”,事实上她早就断定,李氏会在第二天来找她。
重活一世,慕容筱悦最令人感到可怕的,便是对人心的算计。
七岁时她能步步算计,借刀杀人的同时接近刘御史,使慕容骞不得不将她接回府,现在十三岁的她同样能算计的如此精妙!
她将李氏引到这里来,却早在马车里撒了*,屋内也被她下了药。
而屋内的那名男子,则也是她安排的。刚刚和李氏说的那一席话,自然是慕容筱悦叫他说的。
若是换了平日,夏卿澜这么说,李氏可能因为尚存理智而不会这么做。
而现在的李氏中了药,听见“夏卿澜”这么说,自然会控制不住自己,作出平日里做不出来的事情来!
而另一边,府里她也早就安排好了人,只等慕容骞回府便告诉他李氏出了事。
凭着慕容骞对李氏的宠爱,和自己对这个父亲的了解,慕容筱悦确信,慕容骞肯定会赶过来。
而等慕容骞风尘仆仆的赶过来,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副场面……
不知又会是什么表情呢?
想到这里,慕容筱悦脸上浮出的笑容越发的浓烈了!
一想到慕容骞看到这一幕那狰狞的表情,慕容筱悦心中就觉得格外的舒畅。
半晌,慕容筱悦转身对身旁的夏卿澜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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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酒楼,顶楼的包间里,慕容筱悦和夏卿澜相对而坐着。
此时正是午后,惬意的阳光洒在两人白皙的脸颊上。
“空蓝,我设计害了李氏,你会怨我么?”慕容筱悦问道。
夏卿澜原本面无表情的神色骤然黯淡了下去,一时间没有说话。
慕容筱悦也不追问。
直到慕容筱悦以为他再也不会回答了的时候,夏卿澜突然间开口了,“属下虽然曾爱过也恨过她,这么多年过去了,属下早就放下了。”
只听夏卿澜兀自说着,“她害我满门被屠,只留下属下一个漏网之鱼,而在属下走投无路的时候,是少主的目母亲从囹圄之中救下属下,这份恩,属下永远铭记。”
“属下会永远追随少主,万死不辞。”
慕容筱悦得到了令自己满意的答案。
自己的母亲,当年终究是没有救错人。
另一边,慕容府里早就炸开了锅。
李氏在外头与人偷情的事情自然压不住,很快就在府里传遍了。
慕容骞震怒,当即就关了李氏的柴房,下令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准去探望。
“老爷,老爷……”
一个小丫鬟急匆匆跑进来,额头上是密密麻麻的汗珠,“二小姐如今在屋外头跪着呢,说若是老爷您不让她去看看夫人她便跪在那里不起来了!”
慕容骞袖下的手攥紧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丫鬟还有想说的,“老爷,如今正是正午,太阳毒辣的很,二小姐若是长久跪下去,怕是容易出事……”
慕容骞冷冷的瞥了一眼小丫鬟,如匕首一般的目光似乎能将人剐掉一层皮。
小丫鬟没在说话,低着头就出去了。
屋外,慕容苏颜挺直了身子跪在地上,身后是两名丫鬟,主子都跪下了,她们纵是不情不愿,也没有站着的道理。
跪在慕容苏颜身后的蓝衣小丫鬟压低了声音问道,“小姐,知画已经进去那么久了,怎么还没见老爷出来?”
知画正是刚刚进屋通报的那名丫鬟,常年在老爷身边干事,是慕容苏颜的心腹丫鬟。一旦老爷那边有一点什么风吹草动,她总能第一时间知道。
慕容苏颜苦涩的笑了笑,“爹爹怕是不会放自己见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