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熙看着这样几近痴狂的余小玉,却不知做何回答。余小玉说的一切好似在瞎扯一样,却是直中他内心。
“我说过,我对离苏好只是因为你做错了事,我在替你弥补,无关其他的人。”曾熙清冷的声音说着,他一副很强势的样子,却是在逼迫自己相信。
“曾熙,你到现在还不肯直面自己的心么?你知道为什么曾浩到现在都不肯原谅你么?”
余小玉的话让曾熙不由得一怔,他张了张嘴,终是没问出那句为什么。
曾熙一直觉得,自己当时的做法是正确的,为了两兄弟不因为一个女人反目,他一直与余殊保持着距离。
“曾熙,你不明白。就是因为你那个态度,模糊不清的态度。你总觉得你做的事情是对的,可是你却忘了他人的看法,你总是自作主张的去做一些事,不理别人的意见。”
“小玉,你累了。”曾熙听着余小玉的话越来越肆无忌惮,他不愿看到这个样子的余小玉,不愿看到余小玉认知下的自己。
“你觉得你对离苏好是为我,可你问问自己的心,到底是不是为我?那个女人接近你目的不纯啊。”
余小玉声嘶力竭的说出这一番话,说罢,竟坐在地上兀自的哭了起来。
曾熙看着这个样子的余小玉,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以前的余小玉霸道,蛮横,好像一直都是由着性子做事,如今看来,她却是有着自己的打算。
她的头发有些凌乱着,似乎是累了,连哭声也变得有些呜咽。她脸上的妆容已经半花,瘦弱的肩膀一抖一抖的,竟是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曾熙知道余小玉对自己的心,一直都知道,只是他不能回应她。
一向寡言的曾熙话更加少了,他蹲下身子将余小玉从地上扶起来,走到床边坐下。
“你累了,休息会儿吧。”曾熙这般说着,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门外的离苏见没人说话,便觉得不妙,一遛烟儿就跑了,简直是拿出上学时跑八百米的架势。
曾熙打开门时门前已无一人,他忽的想起下人曾来报,来给彤彤看病的是个女子。心想着这彤彤受伤总归是因为自己,于情于理都是要去看看的。
此时彤彤还在昏迷中,昏睡了的彤彤像只死猪一样,在麻药的作用下,完全感觉不到半点儿疼痛。
白安正收拾着工具,忽而听到推门声,扭头却见一个伟岸男子。这男人生的俊朗,一双剑眉剑拔弩张,隐隐有些一股气势。
白安看曾熙的样子,不似是寻常人,连说话都变得缓和了多。
“这位姑娘的伤势已经稳定了,按时吃药换药,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休息不要干重活。”
白安说着,像是在挑开话题一般。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何身份,但看其穿着,大约是个便是那小厮口中的老爷了。且床上躺着这人衣着便有些寒酸,八成是个丫头。
如此推算着,白安便觉得自己知道了个大概了。
“辛苦你了。”曾熙说着,他走近了,细细的打量着白安,“姑娘这般年纪,有如此作为倒是厉害,不知如何称呼?”
“妾姓白单名一个安。”白安说着,抬起头,目光直直的看着曾熙。
曾熙不由得挑了挑眉,这女子本是个大夫,却以妾自称,难不成是看出了自己的身份?他细细想着,发觉自己没有什么暴露身份的行为,便放了心。
“辛苦白大夫了。”
眼见着白安要走,曾熙侧身,让她先过,而后跟在白安身后。
两人闲谈了几句,恰好遇见离苏。
“相……想必老爷也累了吧,送白大夫的活儿便让婢子来做吧。”说着,离苏来到白安身边,一脸恭敬的看着曾熙,可是那目光之中却是存着赶人之意。
曾熙本只是闲着无聊,如今离苏这般说了,也不好因为白安一个大夫而放下自己的身段,当即寒暄了几句便折身回去了。
白安背着药箱静静地在前边走着,这气氛有些尴尬,离苏想找个话题,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去白家的医馆需要经过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那巷子四处无人,且很长,白安平时不会走这条路。只是如今有人陪伴……
离苏低头走着,那药田童子一直在自己耳朵边上乱绕,一下下的揪着离苏的耳朵。
多年来的经验告诉药田童子,这个地方很危险,到处充斥着阴煞之气,让他从沉睡中惊醒,急急忙忙出来找离苏。
离苏不能说话,只能以传音交流,她一阵鄙夷,“能有什么事,睡你的觉去吧。”
话虽是这般说的,可是离苏心里却是有些害怕的,只是它总不能告诉白安,这个地方有鬼,到时候人家说不准拿什么眼光看自己呢。
正同药田童子吵着,那白安忽的停了步子,扭头,直直的望着离苏,却将离苏吓了一吓。
她拍着胸脯,大口的呼着气,“白大夫可是将离苏给吓到了,不知有什么事?”
白安盯着离苏,想要从她眼里看出什么来似得,“我今日为那女子缝伤,你不害怕?”
闻言,离苏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点了点头,“不怕。”说着,她的面上露出疑惑,“白大夫问这个做什么?”
“我这疗伤的手法不是寻常人能接受的,先前为别人治过几例,却是被人说做妖女,并死死的护着病人。”
听到白安这样说离苏就明白什么意思了,毕竟古人一直崇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过可惜的是,她并不是一个古人,所以但是觉得没什么稀奇的。
离苏微微一笑,“原来白大夫问的是这个,不瞒白大夫,离苏幼时克死了父母,有好几次都差点儿活不下去。好在老天厚爱,离苏能存活至今,如今我那妹妹受伤,若是不及时救治恐有性命之忧,白大夫既然将那物事拿了出来,想必是有一定的把握的。”离苏说的一脸平静,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看淡了生死一般,可是其中有掺杂着无尽的凄凉。
她的这番解释没有半点儿不合理,可越是这么合理,白安就越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