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遇袭(1 / 1)

<>看着沉思中的弘历,魏绵奕也好奇的盯着弘历,之前没有仔细的看过,现在看来,他的五官比之哥哥更加柔和,

没有四哥那样深邃如同刀刻的容貌,是人更容易亲近,同样好看的丹凤眼,弘历给人是似冬日里仅剩的枯叶,

展现的是无尽的苍凉和无奈,任由着命运之神的摆弄,而四哥的眼睛里,看到的似是一个深深的漩涡,很容易使得人迷惑。

感觉到魏绵奕在盯着自己看,弘历扭过头,道:“为何你也老是这样盯着我看?”看着面前魏绵奕的眼神,使的弘历想到了纯妃,

他也总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魏绵奕闻言立即刻意的扭过头,道:“有吗?谁看了,我只是看看你喝醉了没有而已,嗯,对,就是这样的。”

刚刚落下话音,魏绵奕又似想到什么,回过头对弘历道:“什么叫又?还有别人也是这样盯着你看吗?”“嗯?”

皱起的眉峰使的弘历看起来更加迷人,眼中的神情使得人感觉更加深沉,“你还不回宫?”“不要,我才不要这么早就回去,让四哥他软禁我。”

带着任性的魏绵奕使的弘历十分容易想起自己心爱的弟弟,弘昼也是这样的任性,但希望,自己不是弘历。

忽然一阵箭雨破空而来,尖锐的声音带着死神的召唤,护送的官兵还未来得及反应便满身利箭而亡,弘历也没想到弘历还是会出手,

且是以这样的方式出手,但,弘历始终是弘历,抓起魏绵奕离开马车,随身魃阎剑已紧握在手,现在乞求上苍也已无用,

唯一的出路只能是握在手里的剑,三十余名手握钢刀的黑衣人踏着铺满尸体的路从四面八方攻向弘历,纵然武功高强,

也心里明白此战必然凶险,武功再高,也敌不过轮番攻击的车轮战,显然黑衣人没有给予弘历多余的时间思考就已一拥而上,配合相连,看来自己的命今晚是危险了。

刀刀夺命,剑剑求生,尽管知道对方是谁派来的,但却依然护着怀里的人,宽阔的街道现在已不够躺下的尸体,

平静的夜晚掩不住死亡的哀吟,地上已经倒下了十余名黑衣人的尸体,但来者的眼中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欲望,弘历依旧将魏绵奕护在身后,握着魃阎剑的手也更加沉重。

真气不断使用,功力的冲撞使的弘历筋脉正在承受着真气乱撞的痛苦,但弘历永远是弘历,不屈不饶,无论多大的痛,无论多大的伤,都会挺过去的。

第二轮攻势已经开始,四面的围攻使的弘历活路难寻,一名黑衣人钢刀袭来,弘历带着魏绵奕闪身躲过,

自幼便娇生惯养的魏绵奕何曾见过这样的场景,心下自然是十分惊恐,而面前所面临的场景,却又不是自己所能挽回,但是护在身前的墨绿色身影,却让她的心,觉得莫名的安宁。

面对杀手的毫不留情,弘历既要忍受身体带来的痛,又要护着怀里的人,终于,这成为他的破绽。

一生都在守护,到头来能我在手里的又剩下什么?或许丹青留字,千百年后,还有人为他落下一声叹息。

黑衣人改而直攻魏绵奕,不懂武功的她在这场谋杀中成为了最无辜的牺牲品,她只能无奈的躲在弘历身后,延迟着死神的召唤。

钢刀砍向魏绵奕的时候,弘历意识下为魏绵奕当下杀招,却不料另外四名黑衣人的配合,同时又是四柄钢刀砍来,

魃阎剑挥剑挡开其中三把,最后一把利落的刺入心脏位置,弘历侧身闪开,却因护着魏绵奕而放开了最快的速度,

冰冷的钢刀刺入了身体,温热的血温暖了它,直到那血滴在地上,弘历还是护着魏绵奕,长剑刺入,黑衣人抽身闪过,

弘历踉跄后退数步,直到魏绵奕不知不知所措的扶着他,黑衣人再次以圆形将弘历围在中间,静,静的所有人都能听到血低落在地上的声音,清脆,无杂音。

弘历身受刀伤,真气乱撞,现在的他。好似已经看见彼岸花,艳红夺目,一生厮杀,一生算计,一生守护,到最后,

还要连累眼前这个无辜的女子,想想真是觉得讽刺,心里觉得苦,却不知该如何表达,微微侧过头,

看向魏绵奕,本应是骄纵的娘娘,却因自己而不得不亡命冤魂,眼中的愧疚,深的让魏绵奕不敢细思。

“对不起。”轻声却坚定地声音撞入魏绵奕的耳朵,瞬间占据了她的心,太多时候,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一个再纯粹不过的眼神,就能让另一个人选择俯首称臣。

“不关你的事,我不怪你,你,也不要说对不起。”魏绵奕也不知道为何这时候的自己会这样的镇定,

难道因为爱上了某一个人,在面对他时,这股爱的感觉,会给予勇气么?一直被护在身后的魏绵奕羞涩的伸出手,牵住了弘历没有握剑的手,掌心冰凉,这让弘历的心里也有了凉意。

黑衣人见弘历已受了伤,魏绵奕又不会武功,众人更知道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刀光冰寒,再次向弘历袭来。

没有后退的路,只有拼死的决定,魃阎剑皇者之风,永远不会因为皇者的处境而降低威严,牵着魏绵奕的手不曾松懈,

自己一生守护,到头来依旧一无所有,需要自己守护的人自己无能为力了,眼前的人,便不能让她陷入困境,自己的命,本就时日无多,恨很好,念也罢,对于死人,或许都不重要了。

远处站着的身影几乎融进了暗夜,但眼中的目光,却比这夜晚还要暗,还要冷。

辉发那拉皇后不知该怎么样去和弘历说话,这是弘历心里的一道伤,伤总是要结疤的,只是那道伤,结了疤,却总是又被掀开。

弘历终于低下了头,道:“你不用担心我。”“师兄。”“呵,只有当你知道我心情差到极点而你却无力安慰我的时候,你就会叫师兄。”

辉发那拉皇后被说中了心里的习惯,也低下了头,看着街道上的厮杀,弘历道:“弘历是想自己全力引开杀手,给魏绵奕一个生机,讽刺,这才是讽刺啊。”

听的弘历说话,辉发那拉皇后抬起了头,道:“你要再不救人,就只能收尸了。”

“对自己一母同胞的女子尚且这样残忍,更遑论我这个身上有一半不同血的弟弟。”说完转过身,同时抬起手轻轻挥了挥便离开了。

弘历已经决定放弃自己的命了,只为了能给魏绵奕博得一丝生机,毕竟,对这些人来讲,自己是远远重于魏绵奕的。

又是一轮围杀,魏绵奕紧紧握着弘历的手,任由着这个人将自己带入地狱,弘历已经决意放开魏绵奕的手,将她扔出战圈,

就在即将放手的一刻,无数利箭穿透风声,夹带着刺耳的呼啸,随之便是黑衣人的丧命,突来的变故使得魏绵奕不知道该怎样应付,

慌忙间弘历握紧了魏绵奕的手,那温暖的手掌好似带着力量,使人安定,“别怕,也别动,没事的。”弘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魏绵奕安静下来,平静的看着弘历的双眼,利箭从耳边呼啸而过,地上的尸体,沾满权欲的鲜血,但在魏绵奕此时的眼中,能看到的,只有弘历。

黑衣人全部倒地身亡,弘历身体的重创使得他有了一瞬间的失神,失去了敌人的意志也变得脆弱,

魏绵奕见弘历就快倒了下去,立即扶住了他,眼神中的温柔与担心,却让弘历想起了另一个身影。

不经意的扭头,却正好看见即将消失在转角处的两道背影,白色的背影并无印象,只是那个黑色的身影,让他心里,又陷入了算计。

血还在流,甚至也沾染了魏绵奕的铠甲,魏绵奕扶住弘历,道:“你流了好多血,我送你回使馆再再宣太医。”“不用。”“你流血了。”

“我担心那些人还有余党,所以就不回去了。”“你放心,经过这件事后,皇上一定会派兵加强这里的守卫。”

弘历闻言低声笑道:“那时间也来不及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躲避一下,我需要养伤。”

看着弘历的模样魏绵奕觉得心里十分难受,甚至于愧疚,好像这伤是自己造成的,只是相爱的两个人,谁又能分清到底是谁欠了谁。

扶着弘历,两道身影避开地上的身体,躲开流出的鲜血,缓缓消失在街道。

城中的房子密密麻麻,但弘历知道自己决不能投宿,黑衣人没有按时回去,也就说明了结果,

自己若投宿只会牵连无辜,两人便这样走在城中的街道,像两个孤独的游魂,找不到前往黄泉的路。

“梆、梆、梆。”敲更的更夫带着学徒走在已经无人的街道,一旁有个死胡同,有座小宅院,更夫指着小宅院对学徒道:“以后打更,这个胡同就不用管它,记住了。”

学徒好奇的摸了摸头,道:“为什么这个不管它?那里面的人怎么知道时候呢?”

不待学徒说完,更夫举起木棍敲了敲学徒的头,道:“我还会害你啊,这房子原来住的,也算是户人家,

家里有些财产,在外头把人家姑娘的肚子搞大了又不管,人家姑娘就找上门来了,没想到这人顾及颜面,不肯承认,

那姑娘悔恨之下就在他家客厅撞墙死了,从此之后,这家人就在没有安宁过,那姑娘化作厉鬼,天天回来纠缠,这家人没办法了,

只好搬走,现在时不时的,都还有人听见房子里头有女人的哭声。”听完更夫的话,学徒吓得连连点头,颤声道:“那师傅,我们赶紧走吧!我怎么觉得冷。”

“冷?这就怕了?这么大座城,哪里没个冤死鬼,年纪大了,难免遇到些,我就来给你讲讲啊。”更夫边跟学徒讲着经历边打更走路,不一会儿也就离开了这个死胡同。

坐在石阶上的弘历看着离开的两人,转头看向房子,魏绵奕听完更夫的话也不禁有和学徒一样的反应,感觉到了魏绵奕的变化,

弘历握紧了魏绵奕的手,自己也咬牙撑着站了起来,道:“我们进去吧!”魏绵奕看着弘历眼神看向的地方,道:“可那里面有鬼啊。”

惊恐的面容看得人也不禁生了怜惜,弘历道:“别怕,举头三尺有神明,神明在天见,鬼怪不敢惊。“真的?”

看着魏绵奕疑惑惊恐的眼神,弘历握着魏绵奕的手顺势将人拉的靠近自己一些,眼神中满带使人安宁的镇定,轻声道:“相信我。”

魏绵奕选择了相信,或者说爱了的女人没有选择,或者,只能选择爱或不爱。

久未有人居住的房子结着蛛丝,屋子也一片狼藉,暗夜中的月光照射,昏浅的视线所及使得屋子看起来更加可怕。

紧紧依偎在弘历怀里的魏绵奕更是害怕,但心里却还是惦记着弘历的伤势,狼藉的屋子中还残留着搬走时未用完的蜡烛

,两人身上皆未带火折子,借着昏暗的月光,魏绵奕扶着弘历坐在了椅子上,随即叹了口气,弘历敏感的捕捉到了这声哀叹,道:“怎么了?”

“有点累。”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的魏绵奕疲劳的说道:“这什么铠甲,好重。”“铠甲是战场护身之物,金属所铸,自然沉重。”

魏绵奕听到弘历的话后好似恍然大悟一般立即将帽子摘下,又将铠甲脱下,弘历还来不及阻止,却见魏绵奕已穿着晚上偷溜出来时那身衣服,

原来她只是将铠甲套在外面,怪不得敢这么大胆的脱下,弘历心里正笑自己多心,魏绵奕已拿过魃阎剑递到弘历身旁,道:

“你伤的那么重,一路上却还带着它,我想,它一定是很重要了。”弘历没有握住剑鞘,确实握紧了剑柄,

清脆的铁器摩擦的声音魏绵奕还没来得及反应,剑身已带起火光,经过蜡烛的时候点燃残烛,重新将剑放回剑鞘,

明亮的烛光下魏绵奕才看清弘历的上衣已是被血沾透,心疼的抬起手抚摸着沾满血的衣衫,墨绿色的衣袍沾上血,将衣衫的颜色衬的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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