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的死法?我耸耸肩膀笑道:“你打算折磨我?”
李峰坦然地摇摇头说道:“我没那个兴趣,是阎老大,他恨你恨地牙痒痒,不会让你轻轻松松去死的。”
听起到倒真地挺恐怖的,当初时间紧迫,那个混蛋胖子都要洗猪肉一样地把我往江水里栽,这次有时间有精力,我还真不知道他会怎么折磨我才算过瘾。
见我不说话,李峰大概还以为我在考虑,笑着问我怎么样。
我白了他一眼说道:“别想太多了,就算我愿意,他们也不可能归顺你什么的,不管我最后是什么样的死法,你都会有麻烦的。”
李峰眯着眼睛笑道:“哦?会有什么麻烦?”
我舔舔嘴唇笑道:“马哲死了则罢了,如果马哲没死,王杰,徐艳兵会不断地给你找麻烦,而且你没法对付他们,相信我,没我的话,他们更能放开手脚。”
这是真心话,我老觉得自己是他们的一个拖累,没有我的掣肘,马哲他们绝对可以混地更好。
但李峰显然不这么想,我的威胁对他来说仿佛只是一个笑话,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才对我笑道:
“马哲现在被韩家的人控制住了,现在他们可能已经动身,送到阳城来交给我处理,至于剩下的两个莽夫,你觉得他们能看着你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我折磨致死么?”
我心说卧槽,又是这一手。
见我沉默,他自然明白已经得逞,他轻蔑地笑了一下说道:“对我来说,那不过是两条蠢笨的鱼而已,碰到你这样的鱼饵,他们会义无反顾地咬钩,哈哈哈哈!”
他一边大笑,一边挥手让人带我走,我被拖着走出了这个房间,带进了一间地下室之中。
不同于画音那个地下室,虽然残破但生活设施齐全,这里除了一个卫生间之外,什么都没有,漆黑一片的。
我摸索着在地上坐下,铁门猛地关上,最后一点光明也消失不见,我慢慢地平静,也绝望下来。
没机会了,我心中想。
我经历过很多次绝望,也经历了不少死亡一般的体验,但从来没有哪一次,是被正面击败,而且还这么惨的。
无力的感觉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我抱着头在角落里蹲着。
等待死亡的过程真是格外漫长,每一秒钟我的脑子里都在乱七八糟地胡思乱想,根本控制不住,也无法静下来想想出路。
不过区别也不大,都已经陷入了这样的局面之中,又哪里会有什么出路可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终于在黑暗之中濒临崩溃的时候,铁门终于缓缓打开。
门打开很可能意味着他们终于等不住,要送我去死了,可不知道是不是被关了太久的缘故,我竟然还是充满了期待地看着来人。
还好,不会死,来的人是画音。
我有些激动地站起了身,但铁门却猛地关上,漆黑之中我什么都看不见,我摸索着笑道:“画音么?你还好么?”
她伸出了手,在空中抓住了我的手,像是溺水的人抓住稻草,我死死地握住笑道:“看来你还不错,我们在外面很担心你啊。”
我决定不说梅俊出卖我的事情,没必要在我都要死的情况之下再去搞得韩画音心里不痛快。
她没说话,黑暗之中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不免有些惴惴不安,我问道:“怎么了?”
我拉着她来到墙角,这没椅子,我拉着她在地上坐下,她这才缓缓开口,声音还很平静,但透露着疲惫:
“梅俊出卖你了么?”
我无声地苦笑了一下,刚决定隐瞒,立刻就被拆穿了么?我没说话,她却觉得有解释的必要一般,说道:“不用瞒着我,李峰也没跟我说,我猜的。”
“那你猜地还真准。”我扣了扣鼻子笑道。
她叹息了一声,令人意外却仿佛又在情理之中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身子猛地一僵,继而又想到我这都要死的人了,还在乎这些东西干嘛?索性伸出手搂住了她纤细的肩膀。
靠在我的肩膀上,她绝无半点不适应,仿佛我们已经这样倚靠了很久一般,她缓缓说道:“对不起。”
我愣了一下,苦笑道:“你说什么对不起啊,要说也是梅俊那个傻来说,而且我还不会原谅他。”
“我也不会原谅,但我要道歉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我笑着问道。、
她叹息一声说道:“当初在那桥上,带你走上这样一条路,虽然主要是利用你,但也很想看看你这个刚刚出狱便遭不幸的青年,能不能成长起来享受一番荣华。”
我没说话,她也不期待我说什么,兴许是我即将死亡,让她心中生出了悲凉,迫切地想要回忆吧,她平静地继续说道:
“我很期待,你的成长其实让我很满意,尽管你曾经忤逆我,我甚至想要赶你走,甚至杀了你,但我从来不后悔带你走上了这条路。”
“无论有多么艰险,多么困难,甚至看着自己的兄弟为了自己死在眼前,我都不曾后悔,也从来没觉得对不起你,因为我觉得吧。”
“哪怕是惊涛骇浪,也比你受人欺辱,窝窝囊囊地半夜寻死要强!”
我舔舔嘴唇,听着她的话,过去的岁月也如走马灯一般在脑子里闪过,我点头说道:“我同意你的说法。”
她满意地哼了一下,似乎还很得意,轻轻耸动着身子,和我贴地更紧了,然后她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
“可现在不同了,我觉得后悔。”
我挠着脑袋笑道:“也没什么不同啊。”
她坚定地摇头,头发蹭着我的下巴,怪痒的,她说道:“我亲自培养起来的梅俊,本来是作为你的替代者,在这种时候,毫无意义地出卖你,我觉得对不起你。”
说到这,画音变得格外愤怒,尽管压抑,却还是从她的话语里显露:“愚蠢至极,我对他很失望,我对不起你。”
我伸手把她蹭到我鼻子上的头发轻轻抚开,这才笑道:“那好吧,我原谅你,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