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桐捅了捅还在发愣的景文离：“你还不快去开门，难道让人把整个县城的人都招来不成？”
“哦，我这就去！——小桐你可不能想着离开我呀！”说完，身影已经在一丈开外了。
“……”苏桐恨不得把手中的食盒砸过去。这个死孩子还真是执着。
不过，这么晚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奇心害死猫。苏桐急慌慌的把食盒拎回了厨房便转身来到了县衙大堂的后门，轻轻掀开布帘往里看，大堂上正跪着一个男人。
男人低头说道：“大人，草民是来投案自首的。……是草民杀了侯三。”
他这话惊了所有人。
段言清了清嗓子，“你是何人？如何作案？详细说来。”
“草民封山，在东城里开了个镖局。王记布铺的老板娘王柳氏今日从小人的店前经过，后来，小人又见侯三随后也走了过去。草民……草民对王柳氏心存爱慕，也没少听说侯三对王柳氏的……搅扰，就有些不放心，然后就跟过去了。果然见侯三鬼鬼祟祟地跟在了王柳氏的身后。后来，我就看到侯三……对王柳氏……，我很生气，便拿了石头砸了他的脑袋。”男人说完，不由抬头看了过来。
苏桐不由一惊。这个男人不是那天在街角的粗犷男人么！爱慕王柳氏倒是有可能，但是关于现场的供述可就不一样了。
段言一拍惊堂木，“大胆封山，竟然说谎欺瞒本官，该当何罪？”
封山神情很是镇定，“草民没有欺瞒大人。此话句句属实，侯三他……无耻，我就拿了石头砸过去，侯三就晕了，王柳氏害怕后便跑了。当时侯三晕了，流了不少血，我气没消，又上去给了他几脚。他身上还有伤，大人尽可验出来。”语气很是笃定。
关于侯三身上的伤，想来封山没撒谎。王柳氏和封山，是谁为谁顶了罪？二人什么关系？竟然能到了舍生忘死的地步？苏桐脑子有些懵圈。
“可是，王柳氏并没有提到你！”段言沉声说道。
封山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即带了些欣慰又有些颓丧，还有些愤怒和愧疚，沉吟了移时才犹豫说道：“……王柳氏是我的表妹，可能是觉得不想连累我，这才对大人说了慌吧。不过，侯三的脑袋的确是我砸的，身上的伤也是我踢的。要是因为这个侯三死了，凶手便是我，与王柳氏没有关系。”
“哦？”段言复又沉声问道，“你砸中了侯三的什么地方？凶器何在？”
“草民砸中了侯三的后脑，用的是石头。凶器我也带来了。”说着，便把手边的包袱打开了，露出里面一块带血的石头，“这石头我本来是扔到了远处的树林里的，后来听说王柳氏替草民顶了罪，这才把石头又捡了回来。”说完，把包袱往前一推。
景文离看了一眼吴师爷，见他点头后，便走了过去把这包袱放到了段言的桌上。
段言拿起石头仔细观察过后，略作思索，说道：“此案疑点颇多，你既然承认伤人，那便是有罪，暂且关押，等本官调查清楚后再做论处。把人犯带下去，明日再审。”
现在的衙门就景文离一个衙役，押送犯人的活计也只能是他来做，他押着镇静如常的封山走了。
苏桐却是立在了门边发愣。这个王柳氏和封山说得都像是那么回事，究竟是哪一个在说谎？她总是隐隐觉得有些事情不对劲儿，猛然间还想不起来。
不由有些懊恼，怪不得古代有那么多冤案呢，这破案的技术手段也太贫乏了，要是在现代，就这样的小案子，法医做个尸检，提取点儿指纹和脚印，现场这么一对比，不就清楚了？
对了，现场？“哦，我知道那儿有问题了？”她想得入迷，不自觉的便嚎了这么一嗓子，后知后觉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可是已经晚了。
紧接着大堂里便传过来段言严肃的声音：“谁在那儿，出来！”
苏桐心尖不由颤了颤，这位县太爷也不过三十岁，怎么严肃得像是个老头子。
给自己打了打气，撩帘进了大堂，很是有眼色地跪地自我辩解：“奴婢苏桐！因为听说大人要连夜审案，奴婢就过来想问问大人可是要准备夜宵，无意间便听了几句。奴婢越矩，还请大人赎罪。”
一旁的吴师爷也赶紧帮腔：“这个丫头倒是忠心，倒是难为她想着主子了！”
段言听了这话，脸色才缓和了些，声音依旧冷峻：“你刚才说的什么？”
苏桐有些肝儿颤地偷偷望了吴师爷一眼，见吴师爷浅笑着点了点头，这才觉得胆壮了些，说道：“这个案子奴婢倒是听了衙役们的议论了，奴婢刚才又听了这个封山的话，就觉得还有些不对劲儿。”
“哦？你倒是说说看。”段言好像也察觉出自己太过严肃了，语气缓和了不少。
苏桐倒是觉得这个段言也不像是想象中的那么不近人情，也没有那种官老爷高高在上的大男人心态，毕竟，能听进自己一个小丫鬟的话的人心胸不会太窄了。
心情放松了，脑子也就跟的上了，“奴婢觉得，封山的话有些不对劲儿。您想，蒿草地上瘫倒了那么一大片，必定是有人厮打搏斗过的，要是封山紧跟在侯三身后，怎么还眼睁睁的看着自家表妹被欺负？要说厮打，也是他和侯三厮打，再者，他的身体可是比侯三强壮的多呀，要制服一个消瘦的侯三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竟然还有几分侃侃而谈的架势。
“嗯！”段言嘴角翘了翘，算是对苏桐这番话的认可了。“可是，他说的侯三身上带伤这是对得上的，而且他还拿出了物证。”
苏桐不以为意地反驳到：“这也不一定就说明是他砸伤的人呀！要是他事后到了现场，只要那个时候侯三没死，踢了几脚后也能留下声伤痕的呀，同理，石头也完全可以事后拿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