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小楼又起东风,春心泛秋意上心头,恰似故人远来载乡,今夜月稀掩朦胧,低声叹呢喃望星空,恰似回首终究一场梦,轻轻叹哀怨,轻轻唱离愁洗尽铅华。终究染懵懂轻轻探凡缘,轻轻尝离愁人生,何许终究换来一场疯——上回说道。
陈旧的木桌上,落下一起惊响木,如今的大都市很难见到,一名中年说书人有声有色地讲解道,白纸黑字下从未记载的故事。
寒风凛冽,一间半搭着布子下茶间,一众白发苍苍的老者,目光虽然有些混沌,但耳朵却听的清楚,手里端着有着缺口的茶盏,薄薄的雾气缭绕在鼻尖,吹上一口去冷的气息,再微眯着双眼,凑上前去小嘬上一口,悠然舒心地晃着脑袋,默默地哼上一段小曲。
而在这群老者之间,却见到一名格格不入的少年,目光如炬,依靠在老虎椅上仔细地听着台上一身淡蓝色长马褂的说书人,讲着惊天地颇有戏剧性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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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娓娓道来一首词,瞳孔中充满了温情脉脉,宛若是清秀的脸庞在嘴里含着一小口蜜水。
“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轻言细语默默道念着一段词语。
微风浮起,掀起了她两边的衣带,在湿气即将侵蚀的空气中不畏着而鼓动。
苍白色的小脸,紫青色的薄唇,轻轻地默念着时,让人没想到的是,在她细细念完后,那宛如向梅花借来的一缕魂般身体,看上去极为的孱弱苍白无力。
霎时间,本是偷来的梨花蕊三分白,已化为青烟消散在人间。
而她身边的白衣男子,此时双眼中充满着慌乱却透着疼惜之色,急忙地从胸口处掏出拇指模样大小的玉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儿,才使得她苍白的脸稍微恢复了些血色。
......
大周薄元年。
在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陌生的水潭边上,在这无边广阔的山林之中,朝着上天祈求,终于所见到的长相,不再是天生浑身毛发在荒山中寻找猎物的野兽。
......
不知何时,那名女子便悄悄落入身后的潭水中,方才两眼不经意撇过时,发现那名孱弱女子细腰间上的衣衫,一丝丝肮脏的血腥味淡淡地隐藏在女子体香中,像是被血给侵染过。
想必是要洗去衣衫上的污秽,以免时间久后,总是有着一股腥臭味跟在身边,渗透衣衫侵染到皮肤下里去生了根,再说一般的女子皆是爱干净的要命,左思右想,怎能忍受的住身上的这一点。
而在他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块上那名白衣男子正在调息着,隐隐间便可感受到白衣男子鼻息之间空气流转的声音。
此刻,约有一股肉眼所不察觉的力量仿佛是要将一个人隔绝千里之外,似乎还有一双若黑耀水晶石般的眼睛紧紧盯着,宛若当世防贼一样,惹人厌恶的阻挡了他欣赏着让人血液沸腾的美色。
且不用去想,在这荒凉破败之处,只有他们三人在此处停歇,他到是有些淡定自若,乌漆嘛黑的脸上夹出不明显地尴尬一笑,身子微微向后一缩去......
若不是他的动作太过浮夸,那眼珠子像是没了主人般,肆意妄为地贪婪蚕食,霸占着视线可观的范围。要不是被人明眼上抓个正着,谁会如此的明目张胆,倒不如敞开心怀似君子移步带着侃侃而谈的欣赏去。
虽说他并不是那种趁人之危无耻小儿,但也不是什么大善之人。
再说漆黑的夜晚双手难寻四方,只是识趣而又特别无奈地皱着眉间,双手抱着膝盖蹲在一边的角落中,嘴里叼着一根细长草绿色的百怜尾枝,吊儿郎当地轻微晃动着脚尖,眼睛仿佛出了神,似乎在思绪着什么。
爬山涉水里的日子,若不是他无意发现这百怜尾,恐怕是没有念头挨着这副病恹恹的身躯走了这么久。
只是望着月儿慢慢地被朦胧所笼罩,心中默默的数着时间儿,随着嘴里的百怜尾被咀嚼到索然无味时,怕是一炷香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兄台是哪里人氏?可知此地荒山离江城地界,还需几日可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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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边发着呆数着时间的他,耳中忽然传来那不远处盘腿而坐,双目微闭的白衣男子清脆声音。
“起夜,一个穷乡僻壤山盗猖獗不知名的小地方。为了活命有口饭吃来此地投靠远方亲戚。”他无奈地将胸口的浊气吐出,嘴中不停地咀嚼着有些苦涩的百怜尾,然后抽动一下皮肉,将苦涩泛着墨绿色的汁儿吞进胃中,有所回忆地说道。
那穷乡僻壤痛苦的回忆,他内心实在是不想从他的口中吐字而出,除了大跌眼境便就是让人羞耻的荒唐和寡淡,想想也就头疼病犯起。
......
起夜!
到是夜起这一词,恐怕世人早已糊涂不清,就连记载关于夜起的书籍,在几十年的时间中被焚烧的只剩下灰烬,而起夜只是荒芜世界下一座不起眼的小城府。
白衣男子眼神隐约间划过忧愁,甚至有些虚无的空洞,灵魂只是短暂的离开了便又恢复了正常,这细微地动作却被他清楚地给捕捉到。
泥巴所捏造而成甜蜜语言,在所谓的维护世间魔障消失的干脆,是有这么一个“夜起”的名词存在过,可都是成为了过眼烟云,不知多少日月撒过,在乱涛黄沙下叠了一层又一层。
修行即道之人,本就是他非即我非,看似一身轻松,却是暗藏涌动。
不问出处,可何时却将当回事!因何而存在,余生的尽头,已然不知什么才是归途。
种种的意念被鞭策下着了魔鬼的想法,到头来却明白不了是什么,说是可笑,但又是信念永存的搪塞说法。
白衣男子微叹一身气,睁开了载着疲惫的眼皮如同痴情的姑娘发着痴痴的爱慕望着他,霍然如此般诡异弄得他不明所以,浑身犯起了鸡皮疙瘩,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流淌着有些不对劲的气氛,充斥并且拉起着二人之间的距离。
他心中硬硬的暗骂道:“这细皮嫩肉小白脸般的豆腐子,难道是个老玻璃?”
下意识间,整个身躯浑然一抖,朝着身后倾斜移动着过去,屁大一点的地方细微间,可清楚地听到地上沙子与屁股微微摩擦的声音。
.....
“不周人氏,李烟命。”那人见男子如此滑稽的举动,不明其为何,泛着敬意的目光严谨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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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观,大周人氏。”眼中掠过隐现一抹无奈。
十里秦淮龙藏浦,百鸟长鸣威凤游。
如今日月当空,转瞬下桑田,诚恳下的内心不知是方拾起或是这句字词里的秦淮观,但虚弱病恹恹的身子,让他明白的提示着是方拾起。
......
“要不尝尝?”方拾起在自己的身上摸索了半天,伸出乌黑生满老茧的手掌,右手之上,便是他当宝贝收藏似的百怜尾草,长相丑陋的百怜尾草上遍体散生的倒刺毛和锐刺,早已被他给清理了光溜。
“多谢。”
白衣男子清秀的面庞上嘴角微起,笑着委婉地伸出手去。礼貌地将宽大的衣袖卷起一丝,伸出右手掌心朝外,随后左手轻轻弯握扶起右手作起势。
随后,从随带的包袱中拿出用独有刺绣手法而绣的锦帕,当掀开锦帕的那一瞬间,一股封存已久夹着红豆似的香味扑鼻而来,方拾起闻此味道,高耸的喉结宛如步履蹒跚的老者在珍惜嗅着多年不见人间美味,炽热的目光似乎是要将这股红豆似的香味粮食据为己有。
......
这般丑陋的滑稽模样并不是一种贪欲,当人许久没尝到人情谷子所做成的大饼,时光荏苒,人心不古,最后在时间还能尝到,便一味地是留着心中最后的一丝美好。
白衣男子见方拾起如此神色,从小见惯的面容心中丝毫不起任何的涟漪,他清秀脸庞上不存在厌恶之色,对他来说常态下的日子早已麻木心静如水,便不吝啬地一挥,方拾起手忙脚乱地接住白衣男子丢过来的干粮,完全不顾别人对他的眼神狼吞虎咽起来,其实如今现在的他对他来说本就没有什么形象可言。
蓬松乱糟糟的头发,以及脏兮兮的脸庞,已经破烂不堪的衣衫,活脱脱的从山里冒出来的野人般,除了会说一些文绉绉的诗词,别无他处让人可以关注的地方。
对于方拾起这番举动,白衣男子始终是保持着清秀的姿态,眼神中没有丝毫对方拾起鄙夷与嘲笑之意,只是别有一番风味的打趣着方拾起。
“看不出来,你如此般的瘦弱,刚才居然能将一头猛兽所击倒,心中不由生起一丝敬佩之色”
“凑巧罢了,无非是运气。”对于那盘坐在怪石上打趣他的秀气白衣男子,狡黠一笑,乳白色的一排牙齿显得格外的亮眼,尤其是那多出来的一颗小牙齿,看上去多了些邪邪的味道。
不过耳边又道出一言,让他彻底地皱起了眉头,两三横成川的额头上明显着有些不悦。
“有着狡猾聪慧的头脑,如果他日勿用在邪魔外道上,烟命相信,在这片荒芜世界上必有小兄弟你的一席之地!”
“有我一席之地?哼,我的理想就是娶个如花似玉的老婆,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有块一亩三分地外加上几名丫鬟服侍在左右旁,这便是我的一席之地,我秦淮观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方拾起先是自嘲冷笑一声,继续咀嚼着他的那根百怜尾枝,虽然有些苦涩,甚至有些令人反胃,但日日夜夜的天为被,地为床,还是要靠这奇丑不扬的东西而活命。
“呵呵,兄弟可真会说笑,男儿志在四方,对于你的想法不过是平庸的农夫日出而更日落而息,可是世间哪有这般美好的日子而说。”
盘在怪石双眼失魂的白衣男子,暗淡中透着棱角分明的孤独,泛着迷人的背影,葫芦酒壶中的丝滑般的液体从那消瘦脸庞的嘴角没了踪迹,由于素白色长袖袍子承托下,在那稚嫩消瘦的脸庞却是刻画着沧桑岁月洗刷的神色,总是让人有点意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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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烟命身穿白色衣衫透露出清秀的颜色到是与方拾起口中所言语的随意洒脱大致走在了一起,奈何清秀的衣衫始终会陈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