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毫无征兆地打进了屋里。
叶姝予目光呆滞地坐在梳妆台前面打量着镜子里的人,清丽的眸子里渐渐泛起一丝不敢置信。
“这……我怎么变成这逼样了?”
她暴躁地伸手挠着那头蓬松的头发,一张本应甜美娇小的脸,现在却面色如黄。
眉梢细长的眼睛下一副黑色浓重的黑眼圈。
皮肤也油腻到不行,下巴冒出细小的痘痘,鼻尖的黑头隐约可见。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眼里陡然生出一丝厌恶。她怎么也这样邋遢了?
叶姝予起身拖着自制的人字拖进了浴室,往身上随意一扒拉,身上的衣服全数被丢出了浴室。
一个小时后,她才慢慢地从浴室里出来。一身粉色t恤短裤套装睡衣,头发随意散在肩上,说不出的肆意慵懒。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穿着,她抬起袖子扫了一眼,娥眉微蹙,这衣服……不是三年前纪黎夕给她买的吗?
她嫌弃地拍拍身子,连忙回到衣柜前又重新挑了一身深蓝色的吊带睡裙,这才满意地朝更衣室走去。
“嗡——”
桌上传来手机的震动,叶姝予将衣服一丢,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予哥,听说你回帝都了啊?要不要出来聚聚?姐为你接风洗尘。”
夏简依的声音响在耳畔,叶姝予忍不住蹙了蹙眉。
这丫头,似乎一点没变。急躁,但却总是第一个想起她。
“这几天不行,我得回叶家。明天会有叶家的认亲仪式,改天。”
提到认亲仪式,她深邃的眼眸黯淡了下来,她居然有一天也可以有家人。虽然只是为了在帝都能有一个新的身份,但也好过一个人在外。
在帝都,虽然已经是新世纪,但有些传统的礼仪却仍旧被保留了下来。
尤其是像叶家这样的百年大家,对认亲这样重要的仪式更是看中,更何况她是叶老爷子钦点的孙女。
“改天是哪天?明天不行就后天。”
夏简依不依不饶的声音再次传来,叶姝予微微轻叹了一口气,看来这次是赖不掉了。
她和夏简依的关系说起来也奇怪,她前男友居然是夏简依的未婚夫。
两人同时逃婚,她却遇到了纪黎夕,而她又偏偏和夏简一的关系很好。
真是奇怪的关系,可夏简依每次都安慰她:“姐呢,是不会屈服他们的媒妁之言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强行塞给我也没用。正好,你把他收了,就没我什么事了。”
夏简依的话仿佛还在耳畔。片刻后,她将情绪收回眸子里。伸手拉了拉胸前的衣服,清晰可见的锁骨露了出来。
刚洗完澡,脸上未施粉黛,头发散在肩上。
白皙柔嫩的脸庞上一双宛如星辰的桃花眼,眼帘下的目光清澈的让人惊叹。细腻修长的脖颈上一个细小的红色月牙胎记显得格外妩媚。
叶姝予伸手轻轻抚着那个胎记,那是她生下时,特有的印记。
收拾好了之后,准备回叶家看看,那里虽说第一次以养女的身份回去,但却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那姝予那丫头呢?”
纪初澈提及“姝予”,纪黎夕手中的动作一顿,鹰隼的眸子里划过一丝黯然,脸上的神情僵了一瞬,继而又恢复如常。
“不认识。”依旧语气淡漠。
“不认识?你特么逗我呢?”
纪初澈不敢置信地将嘴巴张成‘o型’似是确定他是不是撒谎,再一次试探性地问了一遍。
“你们玩完了?”
“嗯”语气依旧平淡,没有任何一丝其它情绪。
纪黎夕合上电脑,递给了一旁的管家,往身后一靠,随即拿起茶几上的水抿了一口。一举一动斯文淡漠,倍显优雅。
纪初澈不禁在心里冷哼:“道貌岸然,衣冠禽兽。”
纪初澈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凤眸微眯。这两个小子,似乎在瞒着他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至于两年前纪黎夕去了哪里,他也不是不知道。但三年前逃婚后的一年里他做了什么,消息却完全被切断,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这小子……手段倒是比他厉害。
“下个月出任纪氏全球首席执行长,时间已经定了,到时候老爷子也会来。你准备准备。”
纪淳舟一双狭长的凤眸抬起,薄唇轻抿,白皙光洁的脸上一副深不可测的表情,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知道了。”
纪黎夕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心不在焉地回了他一句。
“那我呢?我可以做些什么?”
纪初澈听闻,眼里陡然一亮,自家弟弟这么重要的日子,他也应该出席为他做点什么,为他撑撑面子才行。
好歹他也是一院之长。
纪淳舟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眼里渐渐浮起一丝嫌弃。
“你?别给我丢人就行。”
纪初澈:“…………”
纪初澈看出来了,他家大哥在嫌弃他。是的,赤果果的嫌弃。毫不顾忌地嫌弃。
“大哥,你这就看轻我了,我也是一个有丰功伟绩的人。”
闻言,纪淳舟轻笑了一声,随即开口:“丰功伟绩?是在我三年前出任纪氏总裁时,给我在宴会里喝的烂醉。还是让你完成的项目里,100万的资金给我多加了一个零?嗯?”
…………
“我……失误失误。”
“别贫了,有时间给我去查查那件事。”
纪淳舟不想再和他废话,自顾转移了话题。
说到那件事,大厅里一时间静了下来,两人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纪淳舟回归娱乐圈,纪初澈担任帝都第一人民医院院长,皆和那件事有关。
纪黎夕身上藏着他们无法触及的秘密,起初他们认为这只是一种轻微地,偏执性的病,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这种病越来越无法控制,可他们也没办法,只能通过各种手段,药物来加以抑制。
“哥,我先走了”
纪黎夕打了声招呼,随后起身,迈着修长的腿头也不回地上了楼,留下身后两人独自凌乱。
“我也走了。”
陆淳舟也起身径直绕过纪初澈,往门外走了出去。
纪初澈哑然,为什么他明明是哥哥,在家里老是像一个弟弟一样?
“管家,你过来,我有事情和你说。”
纪初澈揪住了正好路过的管家,眼里闪过一丝危险的精光,让管家不禁打了个寒颤。
“二爷,您说。”管家战战兢兢地侧视了他一眼。
“你老实说,我……是不是纪家哪个旮旯里抱回来的私生子?放心,我承受得住打击。你尽管说。”
管家听闻,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二爷怎么整天神叨叨的,脑回路也和常人不一样。
莫非……
他有病?
沉思了片刻,他十分严肃地回道“二爷,您是夫人亲生的。亲的,不带假的。”
“那他们为什么那么拽?”
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