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珩冷眼看着顾雪诺的行为，眸子里流转出一股恨意。
若不是她，妤儿上辈子就不会被人折磨致死。他也不会因为眼前这个虚伪的人和他的小朋友闹了误会。
他上一世没有护住她，这一世也绝不会让任何人踩在她头上。
谁都不行。
顾雪诺愣愣地站在原地，手上还是保持着递笔记的姿势。
抬头看向萧景珩淡漠冷峻的脸庞时，心里不解，是她长得不好看还是脸上有东西。
为什么他会是这个样子。
萧景珩半饷后才从她手里接过她送来的笔记。
顾雪诺欣喜了几分，果然她还是有些魅力的。
他随手翻了翻，眼里带上嫌弃。声音骤然凌冽：“公式是错的，这个题型，参考书上随便抄的吧？这式子列对了，带错了数。注意力全放在那些不该想的事情上了吧。”
“姑娘，就这水平？真不知道，谁他妈给你的自信？”
顾雪诺被萧景珩怼得无地自容，他的话一出，身边的人连带看向‘弱势一方’的顾雪诺的眼神也变了变。
顾妤站在萧景珩身后，他刚刚的那番话，莫名让她觉得很爽。
顾雪诺脸上火辣辣地疼，委屈地擦拭了脸上留下的两行清泪。
哭着跑回了教室，对顾妤也更恨上了几分。
都是顾妤，都是她害的。
顾雪诺走后，萧景珩转过身，再次摸了摸她的头。笑意明显。
“我们是祖国的栋梁，刚刚那些话，是专门针对垃圾说的，小朋友可不能学坏。”
顾妤故作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回：“知道了。”
*
这天是在全班震惊中度过的，曾经称霸一时的恶霸居然每节课上课都在回答问题，并且正确率百分百。下课还在做笔记，是他们疯了吗？
还是萧景珩魔怔了？？
“下课了。走，回家。”
萧景珩戳了戳还在鼾睡的顾妤，帮她收拾好了该带的笔记和课本。
顾妤迷迷糊糊被叫醒，伸了个懒腰。“今天好累啊，居然上了一天的课。”
“可你上课都在睡觉。”萧景珩毫不留情地将她的话打断。
“小爷乐意。”
顾妤接过书包，吊儿郎当地跨在了身上。跟着他在校门口等着顾宁墨。
“姐！姐！”
顾妤和萧景珩刚到门口，顾宁墨的就招着手过来，脸上有些红，眼里说不出的兴奋。
顾妤眼里柔和了下来，少了几分平时的戾气。
“跑这么快干嘛？后面有狗追啊？”
顾宁墨挠挠头，嘿嘿笑道：“姐，我这次数学竞赛第一名，还是市上第一名。市上给我奖励了三万块钱。我们拿着去给沫沫姐交房租吧。”
他将手里的那张橙色银行卡放到了她的手上。又从兜里拿了一小盒东西。
“姐，这是班主任给我的哈根达斯，你以前喜欢吃的。诺，给你。”
顾妤看着左手的银行卡和右手的那盒哈根达斯。
嘴角无奈勾起一抹弧度，将卡放到他的校服兜里，“房租姐姐有办法，这个是你比赛得来的钱，你自己收好。”
“这个，你留着自己吃，留给我干嘛？”
他的眉眼弯了弯，笑道：“我一个大男生吃什么呀。我记得姐姐喜欢，特意给你留的。”
顾妤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小孩子长个了，都比我高了。”
顾宁墨顺势揽了她的肩膀，拍拍胸脯。“所以我也可以保护姐姐了，以前都是你保护我。现在换我了。”
顾妤无奈地白他一眼，“别给我搞这么煽情的话，小孩子别学坏了。”
顾宁墨依旧笑着，直到一道诡异又发冷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抬头看了看。萧景珩脸上冷得厉害。
他下意识地放开了顾妤的肩膀。接过顾妤的书包背着朝前走去。
顾妤茫然地看向他去的地方，不明所以。
她揣起裤兜，准备和萧景珩回萧家，兜里的卡让她愣了一下。
“我还有事，你先回家吧。”
他不动声色地回了一句：“一起。”
顾妤无谓耸肩，带他去了一趟一座落魄老式的小区。
周围的建筑已经陈旧，路上坑坑洼洼，有种危房既视感。
萧景珩跟着她的步伐，心里揪疼了一下。
“再等等哦，小爷马上就到家了。”
顾妤冲他挑了挑眉，精致的面庞上是不怀好意的笑。
“你……”
还没说出口的话突如其来的拥抱憋了回去。“我可以护着你。”
愣怔几秒后，顾妤原地爆炸。
“卧槽，萧景珩，你特么就一禽兽，吃老娘豆腐。老子要裂开了！”
这话对于萧景珩来说，没什么用，依旧保持刚刚的姿势。
顾妤的力气没有他的大，蹭了几下没蹭开。
她放弃了挣扎，缓缓道：“俩高中生抱在一起成何体统？你是在教我早恋吗？萧同学？”
萧景珩闻言，嘴角浮起一个不可察觉的弧度，放开了她。
“和我一起念，是吃我豆腐，不是吃老娘豆腐，文明用语小朋友。”
她给了他一个白眼，“神经病啊？为什么我要跟你念？我又不是小学生。”
萧景珩挑眉，道：“所以说，要哥哥再来一次了？”
顾妤投降，她现在力气没他的大。乖巧地接上他的话：“念念念，是吃我豆腐，不是……。”
“记下了。”
顾妤：“萧景珩，你大爷！”
*
两人争执之下，另一个有些瘦弱的身影从楼上下来。
“阿妤，你回来了。”
两人闻声看去，楼梯间一抹身单薄的身影立在那。
顾妤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小沫，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我怎么觉得你每个月都在瘦？”
林沫嘴角扯出一抹笑，“没，好好吃饭呢。
“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进去吧，我去交房租。”
林沫诧异地看着她，皱了皱眉。“你有钱了？”
顾妤向她保证，“我还有积蓄，这些年打了这么多年的工，怎么可能没有。”
林沫知道她在安慰她，眼睛有些酸涩。“可……”
“别可是了，萧景珩，走，跟小爷我交房租去。”
顾妤拉着萧景珩的袖子，往楼旁一栋条件稍好的那座小院走去。
萧景珩眉心紧拧，这么多年，她就住这里？
“顾妤，这些年……”
“你可别说同情心疼我的话，那东西，小爷可不稀罕，又不管饱。这里多好，这里有我的朋友，时不时可以找房东阿姨吵吵架，和卖菜的老头谈谈人生。”
她停顿了一下，眉眼染着清淡的笑意。“都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