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陷入某种执迷时,明知道是一种错误却还是会执迷不悟让自己跳入其中。不为别的,只为赌这次上帝会站在我的这一边。
当石静怡把身上所有的现金都下注时就是这样想的,她想,老娘输了那么多回,还会继续输下去吗?我就不信这个邪了,当手里的钱已经输掉一半的时候,她有在想,就这样吧,今天翻不了盘,她石静怡的人生也就如此了。但是看到她的对家的嘲讽的眼神仿佛在说“娘们出来赌什么啊,不自量力”时,所有的一切都无法判断了。
她一直是个在和自己较劲的女人,丈夫走的早,她拉扯着女儿和童颜生活,她觉得她一直在失去,她失去了之前可以无忧的生活,她一直以为撑过去就会有好日子过了,然而生活并没有那么简单,当日复一日没有什么希望和期盼过活的时候,她的生活是空白的,是无趣的。她想要打破困境,想要去寻找某种存在感,当她在赌桌上第一次赢了的时候,她找到了,那种从别人那里索取的滋味,她很满足,看到别人输了恨的牙痒痒的掏钱给她,她反而觉得会很满足。
此刻对面的人的嘲讽的眼神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导火锁,点燃,从血液开始愤怒的燃烧,她无法清晰的思考,甚至忘记了这个钱还是童颜借来的钱,想要赢得**充斥着她,引爆了她最后那一根挣扎。
“我全压。”石静怡红着眼吼道。周围突然都静了。毕竟在这个小镇子一下子压出这么多钱,还是蛮少见的。对面的人坐庄点了点头,看了眼底牌,也把手边所有的赌注也都压上了。石静怡看了眼底牌,她笑了,她就知道这次她就要翻身了。。。。。。
当童颜和石榴匆匆赶到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人群已经散了,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走。童颜一下子就慌了。石静怡还是坐在椅子那里,眼睛空洞的看不出情绪。
石榴摇晃着她的胳膊“妈,钱呢?”
“没了,输了。都输了。哈哈”石静怡笑了起来。
“你,你说你不赌的。你说好的。。”石榴说着说着气的眼泪直流。
童颜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空空的。怎么办,去哪里筹钱,那些钱还是借来的。童颜从来没发现世界是可以变成白色的。是真的白,令人泛着恶心的白,他想起童黎的话“小颜,以后这个家就靠你了。”可是爸,怎么办,我现在不知道能不能扛起这个家了。。。。。。
童颜慢慢的往回走,只觉得上午胸口被踢得地方生疼。嘴里又有铁腥的味道传来,一阵恶心的想吐。宋占远和李小葱吃完饭走要出来溜溜弯消消食,老远李小葱就拉着宋占远说:“哥,那不是童颜哥哥吗?”宋占远一看,童颜正蹲着抱着一棵树,走进一看才发现童颜在吐。
瘦弱的身体仿佛随时都能倒下,宋占远忙扶住他“童颜,你怎么了?”
童颜吐得胆汁都快出来,眼睛里一片水雾,用手胡乱擦了两下,才看清说话的人是宋占远。
“宋占远,你可不可以帮帮我?”童颜依旧蹲着,仰着头看宋占远,可怜的像一只找不到家的小狗。
宋占远这才看到童颜的正面,一阵心疼,这才分开两三天的光景,人怎么就成这样了,眼睛脸上多处淤青,还肿着,脸色灰白的吓人,眼底是深深地黑眼圈,宋占远有点想骂人。他不知道他的怒火是从何而来,这个家伙就不能好好待自己吗?
咬着牙说:“你先起来”宋占远拽着童颜的一只手想让童颜站起来,但是童颜还是蹲着,仿佛在等宋占远的答复。
亦或者他发现他已经没力气占起来了。
这一天过的太漫长了,他太累了,他想宋占远,你不帮我就算了,让我一个人呆着不行吗?干嘛非要拉我。宋占远无奈只得把两手插在童颜的腋下试图把童颜拽起来,这次童颜乖乖的站了起来,但是他确歪倒在宋占远的肩膀上。童颜的额头正好擦过宋占远的侧脸,好热。宋占远把人扛起来就往回走,石榴正好出来找童颜,正好看到宋占远扛着童颜在前面,刚想张嘴叫住,李小葱着急一下堵上石榴的嘴,“别出声,我哥说你哥生病了。需要休息”石榴一下子就闭上嘴,点了点头和李小葱跟在后面。
还好宋占远的外婆年纪大了,早就休息了。李小葱和宋占远住一个房间,里面有两张大床。宋占远先把童颜安置在自己的床上,摸摸他的头,他的烧是彻底烧起来了。宋占远皱着眉,这样不行,他叫李小葱领着石榴去找最近的大夫。两个孩子也知道要快,就跑着出门了。宋占远打来热水,先把童颜的脸擦干净。童颜的脸不像刚刚那么白了,这和发烧有关系。他嘴里一直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宋占远只听清一句:爸,对不起。
李小葱带着石榴去了村子里西边第二家王大夫家里,两个人跑了一路,小脸跑得通红,气还没喘匀,李小葱就冲进去,拽着王大夫往外拉,“王大夫。。快点去我家。。。救救童颜哥哥“
王大夫岁数四五十岁,家里的外孙和李小葱年纪相仿,对孩子说话都慢声慢语的,“怎么了,你慢点说”石榴看李小葱还在胡吃胡吃喘气,一时半会是指望不上了。“大夫,求你去看看我哥吧。我哥生病了。”石榴本身就难过,眼泪还在眼圈里。王大夫一看,事情不能耽搁,拎着药箱就和两个孩子走了。
王大夫把了脉,看了眼童颜脸上的伤,问道“别的地方还有伤吗?”石榴说“有,身上还有”宋占远一听眉头锁的更紧了,王大夫依言把童颜的上衣掀起来,胸口上那一片淤黑。王大夫震惊了一下,“该是这里了,伤处应该有炎症,再加上他这几天劳累过度引起的。”王大夫用手按了按那个地方,童颜只是疼得稍微呻吟了一下,看来并没有伤到骨头。“先打一针退烧针,如果实在退不下来就使用物理退烧吧”王大夫把宋占远叫道一边,嘱咐了几句物理退烧的方法,又留下了些药就回去了。宋占远把王大夫送出门。他的冷静才放下来,他的手攥的咯吱响,当看到童颜身上大大小小伤的时候,他恨得牙痒痒,到底是谁欺负他的朋友。他要把那个人打成猪头,自己的妈都认不出。
当务之急是赶紧先让童颜的烧退下来。也许是那针退烧针药效起了,童颜没有那么热了。以防后半夜再烧起来,宋占远还是找来白酒和棉球,给童颜擦额头,擦手心,脚心和胸口,这是刚才王大夫告诉他的物理退烧法。反反覆覆擦了好几次,在凌晨2点时童颜的烧终于退了。宋占远终于松了一口气,给童颜拉上被子。才发现李小葱和石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着坐在床边睡着了。宋占远骂自己粗心,两个毛孩子也不知这样睡了多久,容易感冒啊。宋占远一一给抱起来放到李小葱的床上,给盖上了被子。自己拿了条毛毯准备去沙发凑活一晚。
翻来覆去他就是睡不着,脑海里闪过都是童颜的画面,他从来没有见过像今天这样难过无助的童颜,他认识的童颜一直是我行我素,生活在自己的小圈子里有着自己坚持的人。他是坚强的,从不抱怨,他不会轻易把自己的软弱给别人看。但是今天的童颜却是不一样的。。。。。。
童颜,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宋占远想着,直到东方现出鱼白,才睡过去。
童颜醒的很早,睁开眼时觉得头还有些晕。但是身体已经轻松了不少。他看了看房间,看到旁边的床上躺着石榴和李小葱,两个人睡的真香呢。他悄悄出了门,他想洗把脸,让自己清楚一些,他要想办法如何去解决接下来的事情。
他看到有个人蜷缩在沙发上,是宋占远,宋占远的个子太高,他不得不蜷着腿窝进沙发。这样睡觉一定很难受,但是宋占远睡的很平静。童颜笑了下,好像睡着的宋占远看起来还蛮好的。。。。。<>